池婉儿下颚一扬,高傲不已,“自古以来,庶出之子向来没地位,与仆佣一般,老祖宗的规矩可定得清清楚楚,他这少爷的身份是我给他的,我要不点头,老爷敢让他入籍吗?”
“妳……妳也未免太羞辱人了,想当年要不是妳害了我儿,以玉儿的聪慧,今日当家的就是我儿子。”
“呸!凭妳也配?想想自己的出身吧,妳是千人枕的歌妓,可不是皇宫内院飞出的凤凰。”竟敢在她面前大言不惭,她才是真正抬得起头的官家千金。
“我是卖唱女,不是青楼歌妓。”她就这一点让人瞧不起,始终被压得无法抬头。
“谁晓得妳清不清白?在酒楼茶肆扭腰卖笑,不知有多少男人尝到甜头,老爷不就是被妳的柳腰迷住,当晚就和妳成就好事。”这事她记得可牢了。
“妳……”元霜霜羞愤瞠目。
一看两人愈吵愈凶,欧阳灵云脸色无奈,急着安抚,“够了,娘,妳少说一句,别让楚家表妹看了笑话。”
“哼!是她没分寸,一个妾而已,也敢向元配大呼小叫?!”
“娘……”他语气一沉,神色凛然。
“算了、算了,给你面子,我不跟她计较。”反正是她占了上风,元配之位屹立不摇,既然这亲事儿子那儿说不动,她骂也骂够了,她才懒得管。
“谢谢娘。”欧阳灵云着实松了一口气。
“对了,妳……呃,妳叫什么名字来着?”既然知道是二房的人了,池婉儿对楚玉君也没好脸色了。
“玉君,夫人。”楚玉君娇羞的回道,心里颇为忐忑,怎么这欧阳家气氛这么争扰不休?
“嗯,就这样吧,妳远道而来肯定累了,让雪柳带妳去休息吧。”
“玉君不累,能陪夫人聊聊天,玉君很开心。”
脸一沉,池婉儿语气带些讥讽,“妳不累,我倒是累了,上了年纪的人不禁折腾,哪有小泵娘的好精神。”
“夫人的气色比小辈们都好,君儿哪能跟妳比,是我打扰了,不懂规矩。”她教养极佳的致歉,让人留下好印象。
扬手一摆,她愈看楚玉君就愈觉得可惜,“雪柳,好好招呼楚家小姐,娘这腰骨不耐坐,得回房躺躺。”
闻言,严雪柳松了口气,“是的,娘,妳慢走。”没反对也就是赞成,她这一走,自己胸口上的石头也放下一半,窃喜着最难缠的婆婆并未刁难,表妹的幸福指日可待。
可她还不敢太掉以轻心,还有个姨娘,她才是亲娘,忽略不得。
“霜姨娘,我这表妹温顺又巧心,乖巧伶俐,以后是一家人了,就有劳妳多费心。”好话说在先,出手不打笑脸人。
元霜霜咳了一声,“最好是乖一点,别给我找麻烦,妳要嫁的是我儿子,可别尽捧别人的大腿、拍错马腿,吃亏的可是妳自己。”
摆足了未来婆婆威风,她也没多留片刻,表情冷淡的扭头就走,毕竟这楚玉君好是好,但就是不投她缘,也不懂得站她这边,光顾着对大房说好话,她看了心闷。
要不是看在她家世不错,往后能为玉儿在欧阳家多挣点地位,她也不会点头,但别想她会给什么好脸色。“呃,君儿,表姊先带妳回房里休息,这一路舟车劳顿可累坏了吧?”严雪柳出来打圆场,就怕楚玉君退缩。
“表姊,我不累……”其实她满月复心思都在朝思暮想的心上人身上,她想见见他。
严雪柳笑着轻拍她手背,眼睛眨了一下。“别说客套话,咱们都是自己人,还逞强什么。”
“我……”
“走走走,咱们姊妹俩说些体己话,别给生疏了。”她回眸一啾,笑睇丈夫。
“相公,你可别偷听,姑娘家脸皮薄,会害躁的。”
瞧着表姊妹亲热的挽着手,似有说不完的私密话,交头接耳的背影逐渐远去,欧阳灵云心里这才好过点。
这么做是对的吧?为了三弟着想、为了妻子的笑容,他安排了这门亲事是对的吧?
第六章
“妳想去哪儿呀?”蹑手蹑脚的身影像一只吃饱灯油的老鼠,遮遮掩掩地踏行,一手拎着绣花鞋,一手钻着撕成碎布的亵衣,很小心、很小心地赤着果足行走。
可惜那小心翼翼的一举一动,仍落入一双慵懒的深潭瞳眸,将她承欢后的绯红羞色全收入眼底,叫她再也逃不开初张的网。
“少……少爷,你醒了呀!”富贵不敢回头,一张喜色的脸儿红到颈子底下。
“从妳一睁开眼,惊见不着一物的抽气声,少爷我就被妳吵醒。”欧阳灵玉说得一脸哀怨,好像她没乖乖地躺在床上陪他就是她的不是。
“我……我不是故意的,富贵给你打水去……”她羞于见人,只想快点逃走。带点傻气的富贵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前几任的主子有教过她一点,而服侍过的夫人、小姐们也不怕她听的说起女子新婚夜的种种,她一知半解听得似懂非懂。经过昨夜以后,她什么都懂了,原来她们吃吃笑的那件事是那么痛,痛到她像被撕成两半,死了一回又活过来,然后又再死一次,虽然,后面不那么痛了……
奇怪的是,这么痛的事,却叫她有股甜滋滋的感觉,还有点满足,就像……就像那回吃了十二碗食神面一样。
唉,跟少爷在一起,她真是愈来愈奇怪了。
“站住。”还敢溜?
“可以不要站吗?”
“过来。”
少爷一声令下,畏畏缩缩的富贵反倒又往前走了一步。“少爷,今天天气很晴朗,日头大,富贵晒被子去。”
瞧她呿缩的模样,欧阳灵玉美眸瞇了一下。“妳就这样倒着给我走到我跟前。”他是豺狼还是虎豹,能有他的恩宠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瞧她吓成这样,真是出生来气他的!她背着他,没让他瞧见她嘴都嘟起了,“少爷……”
“嘟嚷什么,我是打了妳还是骂了妳?妳再慢吞吞地当老牛拖车,我就再把妳拖上床,一口气吃光。”他是少爷,还得看她脸色不成。
一听那羞人的事要再来一回,富贵连忙乖乖回床榻。
“富贵,少爷对妳不好吗?”有必要吓白脸,当他是鬼怪吗?
她先是摇头,后点头。
“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妳给我说清楚!”她两颗眼珠子看哪里,天底下就属她的少爷最好看,这丫头怎么就避着他,逼他不得不放大音量。
忽地被吼,她双肩吓得一抖,微肿的唇瓣吓出一句他更火大的话,“不好。”
“妳说我对妳不好?少爷我哪对妳不好了妳说!”吃穿用度哪样不好?他出世到现在也就只对她一个好,没想到她还不知感恩,他气得胸口都闷了。
“我、我腰很酸……脚软……没力气,而且,好饿……”这都是他害的。
见她一副虚软疲累的模样,欧阳灵玉火气全失,得意地将她往怀里拉。“我累坏妳了是吧?”
“少爷,不行啦!你不可以对我这样又那样。”靠上他的胸膛,她有些不自在。
“是这样吗?”他先啄了啄她粉女敕面颊,而后又吮了一口耳肉。“还是这样?”
喘了一口气,她又脸红了。“少爷,富贵要去做事了,你快放开我。”
“富贵呀!看来妳还不晓得少爷对妳做了什么,我再教教妳。”说他不可以,肯定是还没认清他有多喜欢她。
“嘎?”
反应慢的富贵还没搞清楚主子的意思,白女敕女敕的胸脯伸来一只手,就着浑圆雪峰又揉又搓,一张嘴啃起滑腻颈肩。
她的胖不是胖,而是丰腴得恰到好处,肩肉圆润不见骨,滑细柔女敕似凝脂,胸腰以下是带腻的丰臀,指尖一滑恍若游走在上好的瓷器,滑不溜手的叫人爱不释手。圆圆的大眼透着纯真,红肿双唇被彻底怜爱过,娇欲与傻气之中多了抹甜美,那平凡无奇的五官顿时娇媚无比,好像一朵等着有心人采撷的小白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