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爱妮伸出纤指点住他的唇,发出轻笑。“别太快满足我的虚荣心,你不知道女人宠不得吗?”
他状似不解地抚额。“妳在说服我别对妳太好,必须若即若离地把妳当成食之无味的鸡肋吗?”女人的想法永远让人猜不透,既要男人的呵护,又怕他们靠得太近,活在自虐的矛盾中。
“鸡肋?”她不满地横目一瞪,习惯性地咬他手掌。“你敢抱着弃之可惜的心态和我交往,看我会不会把你变成一身皮肤病的癫痢狈!”指着对街的流浪犬,她面容倨傲地威胁。
“我们在交往吗?”他问她,也问自己。
迷人的双眸微微瞇起,她的笑带着冶艳和不怀好意。“如果你不介意我和别的男人上床,那么就当一夜吧,各玩各的……”
“妳敢!”他狠厉地捉起她雪臂,目光利如刀锋。
“是你对我们的关系有所疑惑,我不过不想强人所难……”
灼热的唇覆住未竟话语,她有些迷醉地回应。
待长而绵密的一吻既罢,两人的呼吸都有一些急促。
“我们是在交往,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经营一段感情,我是妳的男人,妳要牢记在心。”大掌轻覆她心跳的位置,仇厉阳眼神专注的说。“我喜欢你霸道的宣言。”
她感觉到被珍爱。
“而我爱妳。”他不想隐瞒此时的心情,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该说爱时绝不延迟。
闻言的辛爱妮为之愕住,转为深浓的眸色看不出是欣喜或是骇然,最后她选择静默。
“我不会给妳压力,毕竟我也在适应中,爱上美丽的嫌疑犯非我所愿,但我接受上天对我的考验,妳是我最想捉在手心的魔障。”明知花有毒,他仍愿赤手摘下。
“仇厉阳,你……”太让人难以拒绝。
“厉阳,我是妳的情人,不是仇人。”他要求她取掉姓氏,只喊名字。
她不安地撩撩波浪发丝。“厉阳,我不否认你带给我很多的快乐,但是……
咦?她怎么提早回国了?
“谁回国了?”看她紧张地看向不远处,未听完下文的仇厉阳虽然感到心口微缩,仍关心地顺着她的视线往前一看。那是一名穿着朴实,面容恬雅的沉静女子,眉宇间带着淡淡笑纹,弯起的眼眸似在感谢大地带来的恩宠,正抚着路边一果七里香,神情十分温柔,好像在抚模自己的孩子。
“我的仇人。”那个男人怎会放任那么危险的女人到处乱走,他“又”被甩了吗?
“仇人?”他讶然。
“对,快走,不要被她发现!”要不然她会死得很难看。
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辛爱妮急切地想离开,幸好她还没有慌得不知所措,忘了身侧男人的存在,拉起他的手便要逃难。
可是一转过身,却意外地撞到一堵肉墙,正不高兴的想施法移开挡路的障碍物,却听见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
“心肝,我的小宝贝,我最爱的小美女,多日不见,妳气色越来越好了。敢背着我偷交男人,来,咱们边喝茶边聊天,把妳的心和身体都交给我……”
第七章
人怎么会平空不见了?仇厉阳到现在还没法整理出一个合理答案,只像看了一部魔幻电影,不久前还紧握手心的温度,却在一道刺目的闪光后冰凉。
那是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力量,也深深懊悔未及时做出反应,让突如其来的事情如幻灯片,从眼前一闪而过。
当红发绿眸的外国男子突然出现身后,他还因他一口纯正中文而感到讶异时,转眼间,那人便若横行地中海一带的维京海盗,迅雷不及掩耳地抢走他身边的女人。
“放心,他不会伤害我。”要不是爱妮笑着丢下这句话才消失,恐怕他会疯狂地追查她的下落,唯恐她遭遇不幸。偏偏就在他回到警局,想静下心沉淀一下心情,思索究竟发生什么怪诞荒唐的事时,言家的私生子古若梵又拿了一纸遗嘱来,要求检警开立死亡证明,好向律师请领遗产。
“我不知道你们的效率为何这么差,人都死了快一个月了,为什么还不许家属领回遗体,入土安葬,你们想让死者死后也不得安宁吗?”
“小声点,这里是警察局,请保持肃静。”执班警察出言制止,并以眼神请求负责项目的警官出面协调。
“我是为了公理正义而来!这件案子你们已经查了很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还我们一个公道变”
迸若梵和言家人长得并不像,大概是延承母亲那一方的基因,白白净净地,十分漂亮,两颊各有一个酒窝,和言修齐儒者的书卷味一比,显得中性味较浓。
他的长相偏向阴柔,一双丹凤眼带着魔性邪光,虽然是瘦长身型,却给人危险至极的感觉。
“稍安勿躁,言先生,我们正全力缉查凶手,绝不会石沉大海,让此案永不见天日。”笑面迎人的封御书代为安抚,以诚恳的态度解释案情。
“我姓古,不姓言。”姓氏问题像一根刺,刺得古若梵口气不悦地沉下脸。
“好吧!迸先生,你先坐一会儿,我请人送杯咖啡来,咱们慢慢聊。”其实他是故意喊错,含讽的意味甚浓。
“不用了,我只是来问一声人都死了,你们调查那么久也没进展,搞得死亡证明迟迟不开,叫我们家属怎么处理后事?”
封御书和善地笑笑,照样要人送来两杯咖啡。“隶属于凶杀案件的死亡证明文件一向由地检署发出,言检察官没知会你吗?”
“人都死了怎么告诉我啊”他白了他一眼。
“你误会了,我指的是言静心检察官。言家的死亡证明已悉数开立,而且令兄、令嫂等的遗体早就领回,前天我们还曾到灵堂祭拜过,安葬日就在这几天。”
表情一僵的古若梵微露恼意,低咒与外表不符的不雅语词。
“还少一张。”其实他根本不受言家族老欢迎,也没人愿意他出席丧礼,甚至打理发丧的一切琐事,他姓古,是一个外人,没资格以言家人自居。他是不被认同的私生子,即使言老先生在世也没让他认祖归宗,虽然他母亲生前曾获赠一块土地,但非婚生子女的身份是改变不了。
因此,他的立场十分尴尬,既是言家人,却入不了言家门,不姓言,却流着言家的血,一场丧事凸显他的不受重视,如此立场,他怎么敢自称姓古,却急着领走言家人的资产,其心可议。
“言老夫人、言检察官、言夫人、言小弟弟……啊!还有菲佣,一共六张,应该没有遗漏才是。”他算得仔细,一一点名。
“言子萱呢?她的死亡证明我没瞧见。”少了那一张,他还是什么也拿不到。
封御书故作困扰地皱眉。“我们也想知道言小妹妹在哪里,正极力找寻她的下落,你要相信我们一定会尽快救出她……”
“她死了。”他冲动地月兑口而出。
“咦,你怎么晓得她死了?”他挑眉疑问。
一心想得到遗产的古若梵忽略了要掩饰贪婪的嘴脸。
“现场流那么多血,一家人全死了,她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肯定也活不了。”早就死透了吧!
“古先生,你从何得知现场血流满地?案发地点一律严加封锁,除了检调人员外,连家属都不得入内。”封御书不再脸带笑意,多了严肃。
“这……呃……”他眼神闪烁,支吾了老半天才回答,“是从报上看到的报导。”
“就算有血吧,也不一定是由言小妹身上流出的,也许她被救了,或是自行逃走,根据台湾的法律规定,失踪七年以上才能宣告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