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容忍别人背着他私下谈感情,尤其是他寄予厚望的孙子,厉家唯一的子嗣,他更不会允许他飞出手掌心,毫无上进心地跌入爱情海。
毁了他,不可能,他太重要了,但是能毁了另一个人,那个令他展颜欢笑,布满幸福光彩的女人,她会是他的绊脚石。
阴狠的冷笑阴恻恻地扬起,让人有如置身阴冷地穴,寒栗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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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倩儿,倩儿,你不可以有事,求你……别让自己有事。”
白色的墙壁贴满各种保健标语,淡淡的双氧水味道弥漫一室,高耸的教学医院门口奔进一名神色慌乱的男人,急促的脚步声让宁静的环境响起重重的嗓音。
他焦急地推开乳白色的门板,入目的是一张调高的病床,床上躺着头上缠着绷带,手,脚也被木板固定的人儿,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一如失去生命力的洋女圭女圭?
惊慌不已的厉旭阳屏着气,不敢大口呼吸,脸色比病床上的女人还要惨白,甚至全身冰冷,失去温度,让人以为他才是快死的人。
“旭……旭旭,你……你怎么满头汗……”发生什么事了,瞧他像受到什么惊吓。
“倩儿,你……你没事吧?”他喉头一哽咽,不敢轻易触碰她。
杨冰倩一脸狐疑。“我能有什么事,你在瞎紧张什么?快把汗擦一擦,免得感冒了。”原本她想替他擦,可是不知为什么特别累,没力气将手举高。
“痛不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点水?”她的脸好小,小得不及他巴掌大。
“旭旭,你好奇怪,不要吓我,今天怎么忽然对我特别好?”好到令人不安。
他想对她笑,却发现单单扬唇的动作就变得好困难。“对你好不好吗?你是我想疼一辈子的人,当然要对你好。”
居然有人敢伤害他爱的人,他绝不饶恕!
“可是你眼中为什么有泪……”
“是汗,汗流进眼睛里。”怕她发现异样,他连忙假装擦汗,顺手抹去眼角珠泪。
是吗?怎么她还是感觉一丝不对劲。“旭旭,我们今天不用上班吗?”
“对,分区限电,公司刚好位处限电区,所以你赚到一天休假。”她吓傻了吗?还是受惊过度,竟然还没想到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厉旭阳才这么想,杨冰倩已感到一丝怪异。“旭旭,我的手好重,你帮我看看是什么压着。”她有那么累吗?好像四肢全无知觉了。
“别动,这样躺着就好。”他好怕她再弄伤自己。
“旭阳……”她不安地看着他,想从他眼睛里找到答案。
深吸口气,厉旭阳才轻轻抚向她面颊。“你受伤了,还记得吗?”
“受伤?”她……好像……呃!有这回事吗?
“我接到消息就立即赶过来了,我怕……”来不及。
跋过来……“这里是?”
“医院,你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她的脸也有遭灼伤的痕迹,那绷带下的伤口岂不是……
他没法往下想,心痛如绞,要是没人及时救下她,她还有命在吗?
“医院啊……医院?”她先是听听而已,继而瞠大美眸。
杨冰倩这才注意到四周的墙壁都是白色的,右手边有一扇窗户,滴!滴!滴的声响来自头顶上方的仪器,一条点滴管子由上而下插入左腕血管里,不断地输送着透明液体。忽地,全身一阵恶寒,一些模糊的影像慢慢清晰,她看到自己在尖叫,还有……还有……
“倩儿别怕!我在这里,不要怕,不要怕,你没事的……”一见她露出惊恐神情,厉旭阳立即轻拥住她。
“……包……包裹,一个邮寄包裹,我不知道谁寄的,它……突然爆开来……”好大的爆炸声,震得她双耳隆隆作响。
一幕幕惊悚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她站在家门口,有一位压低帽檐,戴着道奇队棒球帽的男孩送来快递,指明要她签收。
当时她也没多想,烈日下一个十七、八岁大的大男孩,踩着单车,一户一户送传单,送快递物品,看起来十分辛苦,她还倒杯冰茶给他解渴,名字一签就接过包裹。
没有寄件人姓名,地址也很奇怪,可是她想也没想过有人会害她,先看看内容物再说,若与她无关再由快递公司收回,找出原始主人予以退还。可当她用剪刀剪开密合的透明胶带时,隐约听见唯地一声,接着有人高喊‘快扔掉它,’吓得她赶快月兑手一丢,轰隆的火花便在面前炸开来……
“……等等,有没有人受伤?!我有看见路人走过……冰煌,我弟弟,他在我后面!”他在哭,哭得好大声……
“别慌,别慌,没人受伤,除了你。”她是唯一的受伤者。
“真的只有我吗?没有别人……”她只顾着关心其他人,浑然忘却先问自己的伤势。
“是的,只有你,你弟弟毫发无伤待在家里。”其实他并不知道是否有人受到波及,一接到通知他便匆忙赶来,未曾细问。
“那就好。”她松了一口气。
“一点也不好,你伤得全身无一处完美,叫我怎么能好得起来呢?”他无法不自责,她的伤是因为他而引起的。
瞧他面露悲情,杨冰倩反过来安慰他,“至少我还活着呀!除非我毁容了,变丑了,你不想要我。”也许她伤得很重吧!他才为她感到愤怒不平。
“胡说,你还是一样漂亮,眉是眉,眼是眼,就是唇色淡了一些。”完全没了血色。
她笑着,不见怨色。“还好嘛!五官都在,没有成为无脸人。”
她相信老天是心疼她的,没让她受太多苦,还让她爱的人陪在身边,夫复何求,她真的很感恩了。
“你还笑得出来……”厉旭阳抿紧唇,不同于她的笑脸。
“旭阳,我伤得重不重,四肢还在吗?我好像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连痛的知觉都消失了。”她现在才开始有点害怕,深恐这一辈子再也站不起来,变残废。
他不知道,他只看见她全身百分之八十包着纱布。“我去问医生,你等我,不要怕,我马上就回来陪你。”
才一起身,他便撞到一堵墙。
“医生在这里。”唉,盲眼人越来越多了,好医生难为。
“你是医生?”一身白袍,听诊器,袍上别着识别证-高穆仁。“没错,我是医生,刚才你冲进来的时候还一把将我推开,无视我的存在。”要不是有人扶住他,他一头就撞上墙了。
没有一丝愧色的厉旭阳马上将他拉到病床边。“告诉我,她的伤势如何?”
“真是没礼貌的小表,以前多可爱啊……”高穆仁嘴里嘟嘟哝哝地,没人听得清楚他念什么。“住院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咦!”他一愕。
“咦什么,我是怕她有脑震荡才留院观察三天,不然这点小伤找护士擦药水就好了,不用浪费健保资源。”啧!没医疗知识也要有常识,人要快挂了会只住普通病房吗?一定直接送加护病房,大大小小避子插满一身。
“那她全身又是绷带又是纱布,没法动弹是……”
挑挑眉的医生一脸莞尔,眉宇间染上一丝趣味,直啾着他笑。
“那是高医生的小幽默,大可不必理会,他一向有疯颠性格。”老要捉弄病人。柔媚女音轻轻扬起,带着无奈的笑意。
“二姐……”厉旭阳不自觉地喊出声,宛如平常。“喂!绿樱妹妹,你怎么可以怀疑我的仁心仁术,本人郑重否认你的指控,并保留法律追诉权,我这么做全是为病人着想,谁叫她怕痛,我把她手脚都包住,一来避免细菌感染,二来减少伤口的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