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她只想当个平凡人,谈平凡的恋爱,不想挑战错误。
“既然我们真是叔侄关系,那么就请你放开手,我还在乎对错,‘叔叔’。”
勉强压下苦涩的失望,她板起脸,僵直着身子说。
“那又如何?”
“什么叫那又如何,你是我的叔叔耶!动不动又抱又亲成何体统,接下来是不是要上床?”他的不在乎彻底踩中了莫苔色的痛处,让她倏地爆发。因为她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伦常,就如同真的不在乎她一样。
“第一,不许再喊我叔叔;第二,我们一定会上床,我要你。”洛奇亚没有理会她愤怒的讽刺,仅是低头含吮她的白玉耳垂,将舌尖伸进她耳朵里。
“啊!”她吓得捂住耳朵,想退开却动不了半分,他的铁臂牢牢限制她的动作。“你、你在胡说什么!我们……不可能……”
他怎敢露骨地说出企图,血缘关系是改变不了,他真胆大至此,不在乎世人异样的眼光?
“我看了你三年,从收到征信社送来的第一张相片,我就告诉自己,这个女孩我要定了,不计任何代价也要得到她。”他邪魅地盯住她,疯狂地笑说。
那张相片上是他似曾相识的笑脸、甜美而无忧的温暖,她的脸上洋溢着被幸福笼罩的光彩,开心地笑着,手拿海芋挥动,似在说:想要幸福就来找我,我有满满的爱要送给你。
那一眼,令他冰冷的心骚动不已,很想摧毁她满脸笑意,在他处于被背叛的黑暗时,酷似那个留着披肩长发女孩、拥有一双黑曜石明眸的她,凭什么拥有阳光般的笑容?“你……你太可怕了!”她轻颤,心中居然为他的话而有一丝悲哀的喜悦。洛奇亚吻着她的唇,放低声音。“你要有坠落地狱的觉悟,我会亲自将你推下去。”
“你……”为什么是她?她好想大声问。
轰隆隆平地一声雷,她知道自己泥足深陷,面对宛如彻旦的他,泪,不受控制地滑下她的脸颊。
第六章
早在十六岁那年,洛奇亚便知道他并非老沙顿的亲生儿子,不是因为发色不同,或是少了一双蓝眸,而是他瘸了一条腿的亲生父亲找上他,要他给予生活上的资助。
一开始他并不相信他的说词,找了各种借口否定,并命人把他当流浪汉赶走,威胁他不准踏上沙顿家的土地一步,否则要将他活活打死。
其实在见到那一头因生计贫困而失去光泽的银发时,他的信心已大为动摇,再加上从小听来的传闻,他几乎可以确定两人之间有所关联。
但是他不肯接受喊了十六年父亲的男人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一名衣衫褴褛、浑身恶臭,一见到他就伸手要钱的臭乞丐。他挣扎着,痛苦于出身的污秽,不敢对别人提起此事,直到他发现母亲偷偷模模出门,将装有纸钞的袋子塞入自称他父亲的男人手中,藉由两人的对话,他终于不得不接受一切。
母亲的野心一直很大,不甘于只当个卑微的情妇,无名无份以年轻的换取一年十万英镑的皮肉钱,因此不只和老沙顿一人上床,只要拥有强壮体魄及雄厚金钱资本的男人,都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而他的生父,挪威制琴师傅维比便是其中之一
他们合力创造了他,也让子息不盛的老沙顿勉强点头同意娶母亲为第二任妻子,当时他的独子汉斯为了爱不惜和他起冲突,所以他才需要多个儿子制衡,让汉斯产生危机感而听从安排。
可惜父子俩薄弱的亲情不敌爱情的魔力,在得知父亲后继有人后,汉斯毅然决然地带新婚妻子离开,从此不再回头。
“喂,你的表情看起来很忧郁,你没快乐过吗?”
来到英国后,她几乎每一天都作梦,鲜有中断,梦中有个缺乏母爱的男孩叫洛,他渴望得到同伴的认同,想贴近严厉近乎冷酷的父亲,很努力地想获得众人的关注,可自始至终都没人注意到他非常需要爱。梦里的洛很寂寞,他没有朋友,没有童年,只有孤独和做不完的功课,陪着他的是一室寂静,以及不肯停留的脚步声。
她心疼他,也想多陪陪他,可是梦还一直持续着,看不到结局,她有预感到了最后,他依然是一个人,没人可以走进他孤寂的心。
而现实中,洛奇亚和洛一再重迭,他们的影像是那么鲜明,同样有双令人印象深刻的银眸,只是男人的眼中充满冰冷和孤傲,而男孩的眸底是一界伤和失落,就如同现在的洛奇亚一样。
两人相似的程度,几乎要让她怀疑他们是同一个人,也因此总是无法打从心底讨厌洛奇亚,但是…可能吗?
“忧郁?”取下叼在嘴角的麦杆,倚在栏栅的洛奇亚长腿一伸,露出冷笑。
“你弟弟不是要你离我远一点,最好保持一公尺距离,你忘了他的叮嘱吗?”
真是个可取的好弟弟,设想周到,寸步不离的像个小母鸡,时时刻刻盯着离巢的小鸡,免得被老鹰叼了。
她不在意他的敌意,只是点头。“小喜是为了我好。”
“嗯哼!很感人的手足情深,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们是亲姊弟。”
“我们本来就是亲姊弟,血缘关系不能否定我们是一家人的事实。”他们比血缘更亲密,紧紧融和在一起。
他一嗤。“是吗?那你在怕什么,我们可是连血缘也否定不了的亲人。”
“我……我才不是怕。”她壮胆地吸一口气,向前一步。“我是来感谢你送我雪儿,它是一匹很漂亮的小母马。”
毛色偏棕,才两岁大,尚不能跨骑,起码要长到四岁,腿骨健壮才能卖人。
“感谢别人要有诚意,你的诚意在哪里?”他危险的目光熟悉得让莫苔色赶紧退回原位。
偷瞄远处的弟弟一眼,她咬咬下唇,轻声回答,“在我心里。”
他故意曲解她的话意,轻佻地问:“你是说愿意打破心里的禁忌之墙,和我共度迷乱的夜晚?”洛奇亚从不掩饰想要她的决心,大胆露骨的程度每每令莫苔色面红耳赤,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老想着要逃跑,譬如此时。“你能不能别老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他一讽。“我已经很保守,起码没马上将你压在草堆里,拉高你的裙摆,你的衣服,恣意妄为地将自己埋入你体内。”
“你……”光是听他寡廉鲜耻的形容,莫苔色就有种错觉自己是赤果的。
她很想控制体内节节高升的热度,一股不受约束的热气却直由下月复往上窜失去冷意的银眸注视下,她变得不像自己。
心不再纯洁了,从发现爱上他的那一刻起。
“过来。”他朝她伸出手,目光坚定。
她迟疑,又退后一步。
“不要让我说二遍。他不会让她逃离的!
她这回没有移动脚步,仅是摇头。“我不想成为撒旦的同伴。”
洛奇亚勾着邪佞的笑,突地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来不及了,你已在炼狱之中。”这是一个秘密,他不会告诉她他们不是亲叔侄,他要她同他一样被火焚,在滚水中申吟哀号,享受着遭上帝遗弃的痛苦。
“洛奇亚……”
“走吧!别傻愣愣地呆站着。”
“走……”忽地被拉着走,重心不稳的莫苔色只能跟着移动脚步,免得一跤跌入马粪里。
他回头一拉她快及肩的乌丝。“你不是想骑拉菲尔,给你一次尖叫的机会。”
她愣了一下,以为两人把话说开后,他只会变本加厉的蛮横掠夺,不会再对她付出少得可怜的温柔,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