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喜青忽然长高了三十公分,双脚离地。
“这些全是你唆使的?”洛奇亚额上青筋暴跳。他真是太低估他的实力了。
“呃,咳咳……当然,你要不要先把我放下,我有惧高症。”被人当成小鸡一把拎起,感觉挺不舒服的。
其实他没说实话,大部份的小把戏都是他们两姊弟合谋,然后由他动手脚,莫苔色负责配合演出,事前会先做好计划再执行,不会有人受伤。四姊又不是笨蛋,会傻到拿命来玩,只是不甘心老有人管着,每走一步路都像被监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存心要把人闷出病。“你想害死你姊姊?”这就是所谓的亲情?
咳了又咳,莫喜青涨红脸。“你要再不把我放下来,让我四姊……咳……瞧见了,你会吃不完,兜着走……”
天呀!他不会干过杀手吧?指颈的动作相当熟练又专业。
“她会感谢我替她除掉祸害,你……”死不足惜。洛奇亚是这么想的。
原本他压根不把这个小苞班当一回事,但他已经不只一次造成他的困扰,最后甚至闹到连首相都亲自打电话来关切。
纵容也是有限度的,一旦踩过他画下的红线,就该有所觉悟。
“洛奇亚·沙顿,你以为你在干什么?快把我弟弟放下,你没看见他快喘不过气吗?”
才下楼,莫苔色不是用跑的,而是直接冲撞,像一头失控的野牛,以头顶肚,将八十公斤重的大男人撞倒在地,还用双拳猛捶他胸口,狂性大作的有如复仇女神。这是洛奇亚所没看过的一面,也让他错愕得忘了制止落在身上的暴行。当莫苔色瞧见弟弟的脸色由红转青,一副快断气的模样,她的眼也跟着红了,充满鲜红血丝。
面对外敌,莫家人对自家人的保护欲强大到近乎病态,只要一有伤害性的举动在眼前发生,温驯的小白兔也会变身凶猛狮子。
也许他们都是孤儿的因素,或多或少有失去亲人的阴影,在获得一个发自内心关怀他们的家,更会害怕遭人破坏,因此也更想保有家的完整性,不容许他人有一丝一毫的侵略,也因此他们虽无血缘关系,可是却比亲手足更亲近,更懂得珍惜,从不浪费半丝气力争吵。
即使谈了恋爱,也都尽量拖延婚期,让心爱的另一半气急败坏的等着,甚至扬言要摧毁“红颜楼”
被乱拳击中脸数次的洛奇亚总算回神,大声一喝。“丹缇丝,你打够了没?”
她简直疯了,毫无理性。双手被捉住的莫苔色丝毫不见愧意。“你欺负我弟弟!”
“他尽出些鬼点子差点让你赔上一条命,你还护着他?”他不可思议的说,一股不满在心口乱窜。
死小子对她那么坏,她还护着他,那他即使有满腔怒气想发泄在她身上,但在最后关头总会莫名打住,改发泄为逗的好意又算什么?
“他是我弟弟,他不会害我!”她大吼,为他的诬陷大感不满。
对嘛!对嘛!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姊姊,大叔,你真的想太多了,四姊是猫,有九条命,想害也害不死。
得意非凡的莫喜青又吐舌又挤眉,沾沾自喜地朝狼狈不堪的男人扮鬼脸。
“你就这么相信他?”洛奇亚冷着脸,不甘在内心极速发酵。
她一扬鼻,嗤声。“不相信他难道要相信你呀?小喜可是我抱大的,换尿布、冲牛女乃、擦鼻涕擦屎都是我一手包办,你说我该怀疑他什么?”
噢!四姊,别再说了,多少给我保留一些颜面,我离什么都不懂的婴儿期已经很远了。某个掩面申吟的少年正趴在地上找洞,想把自己埋进去。
“你……”听见她的回答,洛奇亚突然觉得自己幼稚得可以。他这是在干么,吃醋?
一抹脸,他不愿再想,直接转移话题。“你打算坐在我肚子上到几时,小妈妈?”
看着她,再对照自己那个自私自利的母亲,他的眼倏地黯下。
他拥有了全世界,却得不到最渴望的东西。
莫苔色听见他轻声的喟叹,备战状态这才解除警报,只是……“我、我想起来,可是……”她越说越小声,头也越垂越低。
“可是什么?”刚刚还英勇无比,把他当熊打,这会儿却忸忸怩怩,由母狮子退回小白兔,这又是怎么回事?
樱唇一敌,她欲言又止,满脸羞色。
“她腿软啦!”真是没用。
水眸含嗔的一瞪,被瞪的男孩不痛不痒的大笑,走上前想搀扶自家的逊姐。
“腿软?”洛奇亚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嘴角隐隐浮现一抹可疑的笑意,手不自觉的圈上精瘦腰身上坐着的红脸女孩。
结果莫喜青根本近不了姊姊的身,因为有个卑鄙小人仗着身高,硬将他挤向一旁,双臂有力地一捞,拦截了他家有些迷糊又有点小聪明的软脚虾姊姊。
再次因身高受辱,他当然要在嘴皮子上讨回优势,于是他开口“提醒”。“咳咳!叔叔,请不要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我四姊,你是她的亲叔叔,最好连意婬的念头都不能有,是天理难容的大罪,一定要三思再三思,四姊还想清清白白的做人。”
可回答他的是一记冷哼,以及将他视同隐形人的后背。
第五章
他又吻了她。而且是那种充满,属于情人间的激情热吻,软而霸气的舌深入她口里,来回巡礼两排贝齿,勾勒出情深意动,让人情丝忍不住啊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故意的吗?或者是别有用意,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如果她真是沙顿家多年前“走失”,他已经模糊了原本该存在的界线。
叔侄这一条线严谨分明,他不会不清楚,尤其处在人手一把道德尺的英国来没人敢摊在阳光下接受批判,很多见不得光的丑事只能在私底下进行,他根本就是在玩弄道德。
“烦呐!他究竟想干什么,暧昧不明的让人难受。”烦死人了,为什么不肯给她一个痛快?困扰极了的莫苔色一脸无精打采,烦闷地想拔光头发。若是洛奇亚的目的是闷死她再逼疯她,那他快成功了,因为她已经筋疲力尽,再没力气反抗。
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也算无所不用其极地挑战他高高在上的权威,无时无刻,只要一有机会,她一定卯足劲往外冲。
至于他要她学的皇家礼仪,进退应答,以及如何当个上流仕女,她总是有办法把美姿美仪老师气到哭,让她们再也教不下去,愤而请辞。
明明她把最恶劣的一面全展现出来了,为什么还是难以得偿所望?她所有唱反调的举动,对他好像一点影响也没有,甚至像是颇期待她继续胡闹下去,好有借口“蹂躏”她。
说是蹂躏绝对不夸张,每回一想到都会叫人脸红心跳,他不打不骂,不恶言相向,可是更有威力,一点一滴的削弱她的意志力。
“再烦也要顽强抵抗,四姊,你这样不行啦!老是轻易被他得逞,我看你离失身的日子不远了。”让他好不担心。当人弟弟可是非常辛苦,又要保护姊姊不落入狼人之手,完璧无瑕的回家,又要小心住在冰宫里的恶人,免于被撕成碎片。
“你、你从哪进来的?”
一道惬意的人影晃进视线里,猛一惊的莫苔色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冲向正在吃烧饼的小子……
烧饼?
吞了吞口水,她的肚子有点饿了。
“那里。”莫家男丁指着敞开的大门,大口咬着台式早餐。
她看着门,气急败坏地一踢挂面团的长棍子。“我明明用它抵住门板,为什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