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小娴的笑脸忽的一沉,迸射出愤怒的眸光。“你敢骗我、你敢骗我,你竟敢骗我,骗我,骗我……”
一时间,她仿佛看见另一张说要帮她,却转身向她喜欢的男孩告白的清纯脸孔,满月复的怨恨一拥而上,烧红了她的眼。
乔慧娴被嫉妒蒙了双眼,一想到不断有人骗她,她气愤难当的冲上前,想赏情敌一巴掌。
谁知地板因火灾而烧出一个洞,她一脚踩入没法平稳身子,双手往前一滑,手中握着的锋利刀身就这么顺势的插入正要爬起的莫紫苏月复部,大量喷出的鲜血降焦黑的木质地板染成一片殷红。
像慢动作播放一般,晕开的一朵红花徐徐倒下,脸上犹带一抹惊愕的莫紫苏自我嘲笑的想着……
原来我不是死于心脏病发,而是他杀。
为什么是她呢?
天底下巧合的是多到无法举证,偏偏他最不愿遇到的事却如甩不掉的噩梦,在他最不设防的一刻闯入,攻得他溃不成军。
他对莫紫苏的感情深刻到不可自拔,也就因为如此,才会造成他的混乱,如果爱她,妹妹的事怎么可能忘得掉,她温热的生命,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她的命是用妹妹的心换来的。
只是,付出的情感怎能收放自如,她的美好历历在现,要他割舍何其困难,她已深入骨髓,占据他所有思绪,没了她,他的未来将失去阳光。
解不开心结的闻未央暂时寄情于木雕,他一刀一刀雕着七十公分高的自檀木,渐成轮廓的作品是一名低眉垂泪的女子,无关神似叫他放不下的小女人。
“央儿,楼下有人要找你。”
心情同样沉重的闻母敲敲半敞的门板,她借由传话的动作来瞧瞧日渐消沉的儿子,想开导他,又怕适得其反,感情的事不是外人能插手的,她也就没再多说了。
女儿的例子给了她很大的感触,若非她存着私心,想把女儿一辈子留在身边,也许事情会大为不同,儿子也不必为请伤身了。
“是谁找我?”知道他回家的人不多,不太可能有朋友上门。
“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对于母亲的知而不答,他只是觉得怪异,并未多想,雕刻刀一放,他眷恋的看了一眼已然成形的脸孔,那浅浅的笑意留在他心里好久好久。
不爱她太难了,他满脑子都是她故作坚强的眼神,即使他说了暂时不见得言语,她仍笑着说要他注意日夜温差大,早晚记得添衣,以为他看不见的将苦涩偷偷往肚里吞,眼泪从她微笑的嘴角旁滑过。
一思及,闻未央的胸口一阵阵抽痛,他信步走出房门,来到客厅,瞧见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整合善的对他微笑。
“请问你是?”他确定自己没见过她。
“我是紫苏的母亲,你可以称我莫妈妈或甘女士。”亲与疏由他自行决定。
“你是紫苏的母亲……”他不无意外的露出讶异神色,随即要下人泡茶。“莫妈妈请坐,请问你是为了我们的事而来吗?”
对于他不加思索选择的称谓,甘春柳满意地一笑,“不是为了你们,小贝的感情自己会处理,我是替他们拭泪的母亲,而非上帝。”
拭……拭泪,她哭了吗?闻未央揪心地握了握拳头。“莫妈妈来找我有什么事。”
是他伤了她吧!明知两人是相爱的,他却很细腻的推开她,人前装欢的她又暗地哭了几回,是否会怨他的无情,从此心冷?
“我想问你,知不知道紫苏去了哪里,或是有可能在什么地方?”紫苏从小就是懂事贴心的孩子,怕家人担心,宁愿苦了自己也不希望别人看见她的哀伤。
他一听,神色为之紧绷,“你是说紫苏她……失踪了?”
脑子里立即联想到一个画面……一具冷冰冰的躯体。
“听起来,你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咳,也许是出去散散心吧!她知道我们很爱她,不会有寻死的念头,你大可放心。”女儿她是死脑筋,但不会做傻事,她这个做母亲的对女儿有信心。
闻未央艰涩地扬起唇。“我爱她,真的,我从未如此深爱一个人。”
“我明白,我来找你只是想找到我的女儿,她从来没出门不跟我们说一声的,我担心她遇到意外。”那个孩子吃了不少苦,别再折腾她了。
每个孩子都是她的宝,她舍不得他们受一丝伤害,虽然成长过程中难免有些风雨,她还是希望他们能平平顺顺,一路无波无折。
“她没打电话跟你们联络吗?”这不是她的作风,连在他家过夜,她也会拨手机告知。
“就是没有才叫人烦心,所以我才厚着脸来问你。”她一副不好来叨扰的模样,十分客气。
“您别这么说,是我不该让您老跑着一趟,我和紫苏好几天没见过面了,对她的行踪我比你更不清楚。”一想到心爱的女人不知在何方,他忧心的拢起眉。
“既然你也不知情,那我也不好打扰,再找不到人,也只好报警了。”甘春柳难掩忧心地说。
“报警……”闻未央的眼中也出现焦虑,有股冲动想马上跑出去找她。
“对了,我还有几句话想告诉你,如果你不在爱她,请把她还给我们,我希望你不要爱她,因为她是我们的宝贝,我们不想看到你伤了她。”
“莫妈妈……”他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胸口犹如压了一块巨石。
笆春柳笑笑地拍拍他手臂。“莫妈妈的话是重了些,请你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情我无法把女儿交到没有担当的男人手中,你是好孩子,可显然不够爱她。”
闻未央身子一震,面色呈现灰白。
“我的紫苏吃过很多苦,是你难以想象的,换成是你不可能挺过来,所以我请求你,别让她受苦了,你们就好聚好散吧!这辈子不要再相见了。”
希望这贴药下的够重,能让他彻底觉醒,真爱难寻,不懂得把握,他损失的不只是一份幸福,而是爱人的能力。
没再多说的甘春柳起身告别,没注意她已经走远的闻未央陷入天人交战之中,一边的声音告诉他别再拖累人家,莫妈妈都讲这么清楚了,你忍心所爱的人因为你的家庭仇恨而饱受折磨吗?
而另一边则不愿他放弃,两人都走到互许终身的地步,他应该坚持下去,克服心底的魔障,人的一生能遇到几个契合的灵魂,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想通的。
可是快递送来的邮包却让他有种自己很残忍的感觉,惊骇得差点捧不住手中的牛皮纸袋,象征两人爱情的桥梁被他的裹足不前给拆掉了。
她,不愿再爱他了么、?
还是他伤的她太深,她决定中止这一份爱怜,将该还他的还给他,她不想再当爱情的守护者,收回对他的温柔和包容,两人形同陌路。
手机响起,他茫茫然,下意识的接起……
“对不起,请问你是闻先生吗?我们是和平里的巡逻警察,刚逮捕了一名擅自闯入你居所的男子,他自称是你的经纪人……”
闻未央突地脑海中闪过女友告诉他的一段话。紫苏说她设了个圈套让言永靖往内跳,假称他屋里藏有气爆事件的证据,一份可疑的名单上写着犯案人是谁。
换言之,也只有疑凶会去偷,先不管是假是真,那人一定不会让自己留下把柄,唯有先一步销毁才能确保万一,让人不致怀疑到他头上。
问清了言永靖现在被带到警局去,他决定先过去一趟再说
“未央,你快跟他们解释,我不是闯空门的,我只是去看看你,没想到你已经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