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晨阳笑眯眯地将美丽长发束起,眼神一变,现出英气。“不好意思,我打一出生就是男的,是来继承香火的,请多多指教。”
扁是发型和眼神的不同,媚态横生的清艳美女竟摇身一变,由俊美清逸的贵公子取代,多了风雅和一丝丝不怀好意的邪气。
宛如玉雕的美男子赫然在现,谈笑间散发欧洲贵族气息,别有一番引人入胜的气势,高不可攀。
那是一种视觉上的美,非关性别,仿彿圣洁的天使来到人间,炫目的光彩使人无法直视,照出人们的污秽和不洁。
“什么,你是男的,那你为何穿著女装?!”
不只宋映慈讶异万分,难以相信,在场的人都露出错愕神色,尤其是冷抽了口气的江垂雪,她瞪大了双眼看向唐晨阳凸起的喉结,僵冷四肢。
她……不,他骗了她,还和她同床共眠……
他笑著做了个帅气的扬眉动作。“我们学校有话剧表演嘛!演的是荡妇卡门,你们也晓得女孩子脸皮薄,不想被当成荡妇,所以只有由我来反串,我赶著为小雪宝贝送爱心便当就来不及换装嘛!”
亮出还热著的日式便当,掀开横条纹的便当盖,乌鱼子和干贝排成的红心好看又好吃,香味四溢的饭菜香顿时溢满一室。
***独家制作***bbs.***
有错就改,嗯!是好公民应有的行为。
知错必改,善莫大焉,一般来说都会获得原谅,人都有犯错的一天,孰能无过,那是圣人才有的境界。
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浪子回头金不换,不管他之前杀了多少人,放了多少火,做了多少缺德事,只要一句“我错了”,所有的罪愆都能一扫而空,船过水无痕,众人以无私的心迎接他改邪归正。
骗人、骗人,全是骗人的,他被骗了,现实生活根本没有以德报怨、宽大为怀这种事,他要控告电视台乱演,教坏小孩子。
他知错了耶!也彻底地反省了三遍,十分慎重地认了错,还把玫瑰花瓣全拔光,只剩下有刺的茎负荆请罪,为什么还得不到谅解,反收到好几个白眼?
太没天理了,他不过是撒了个小小的谎嘛,有必要像他毁了世界般大惊小敝吗?再说他从没说过他不是男的吧!
自己视力不佳还怪他有所隐瞒,男性象征那么明显,瞎子也看得出来……
喂!你在看哪里,视线往上移,离开胯下那一部分,胸线以上,下巴以下,亚当的记号不就在那儿,小小的一颗核果卡在喉咙中间。
“小雪……”
没听见、没听见,蚊子嗡嗡叫。江垂雪将脸转向另一边,专注在文件上,不理会绕著她打转的大蚊子。
“跟我呕气也犯不著和你的胃过不去,你的大肠弟弟和小肠妹妹奄奄一息地喊著食物。”来喔!来喔!好吃的花枝,还有美味可口的炸虾和天妇罗。
嘴里的唾涎分泌了一些,她咽了咽口水装作视若无睹,眼中没有美食……呃,是没有半个人。
“好嘛、好嘛!我该死,我坏心眼,我不安好心,你将我千刀万剐算了,反正我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留在世上也没用,不如死了痛快,省得你烦心。”
咦,还是无动于衷?
没关系,他拐人的招式,耍完A把戏还有B套餐,C点子以及D心机,连连相扣,大罗神仙下凡也招架不住。
嘿!嘿!正经事他还真干不了两样,可鸡鸣狗盗的事儿最拿手,他没干飞天大盗是社会的福气,祸害难除。
“好吧!既然你下不了手,那我就自行了断,这把小刀看起来有点生锈,不过不打紧,要是一刀插不死,至少会死于破伤风,我插插……啊!不好玩,真的流血了,我只是做做样子嘛!”连老天都不帮忙。
“什么,流血?!”
心软的江垂雪没办法再漠然以对,一听见他自言自语的错愕声调,哪记得自己还在生什么气,连忙回过头,看他伤得有多重。
置之不理的对策为之失效,她哪晓得唐晨阳这滑头小子根本算准了她的反应,故意哀哀大叫好引起她的注意,真要将刀子往肉里割,他会第一个跳起来大骂那人疯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哇!痛……你轻一点,我一定割到动脉了,你看血流不止了,我会不会一命呜呼,年纪轻轻就和上帝玩命运转轮呀?”赢了重生,输了下地狱。
以他恶搞的天分,天堂大概不愿收。
江垂雪往他臂上重拍一下,焦色聚于面。“少胡说八道,你到底伤到哪了?我怎么看不到伤口。”
“我伤到……心呀!你没瞧见它一直流血,哀嚎不已。”心痛难医。
“什么心,是胸口吗?”她忽地一顿,怔愕了片刻。“你又骗我。”
真是不老实,连这种事也拿来开玩笑,她实在不该管他死活,任他自生自灭。
他喳呼呼地大声喊冤,“哪有,你看这不是血,好大的一滴。”
嘴角一抽的江垂雪很想用档案夹敲他脑袋。“是呀!好大的一滴,对蚂蚁而言。”
她怀疑自己怎么没被他气死,指甲裂开勾破指缝表皮,那么一小点肉眼看得见的小红丝,他好意思当成惊天动地的大事,让人穷紧张。
哪天她吐血而亡,不用急著追查凶手,肯定是身边爱说谎的小混球,他最大的本事是令人爆血管,死于内伤。
“对咩,你也认同这是极严重的伤势,你想要不要挂急诊?我们用特权,住头等病房,医生要帅,护士漂亮,水蓝色的病床和垂挂式纱帐……”
她终于忍不住赏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哎哟喂,你连伤患都下毒手,好狠的心呐!女人如蛇蝎,我今天深刻体会到了,原来我的命运是这么乖桀,摆月兑不了被女人蹂躏、折磨的命运。”他边哭边拭泪,好不凄楚。
江垂雪叹了一口气,败给他的无赖。“那是浇花的水,有细菌,小心流进眼睛里。”
“嗄?!”正在沾水的食指一僵,唐晨阳抬起揉红的眼。“我姊夫是医生,看病打对折。”
“眼科?”
“不……心脏科。”目前在当校医。
她无力地扶著额一笑,“你继续哭吧!我也想哭了。”
遇到他,简直是佛祖给她的考验,她发现自己的耐性越来越好了。
“待会再一起哭,先吃饭。”他夹了一颗炸丸子,放在她嘴边。
不是他在自夸,要论起料理的功夫,五星级饭店的大厨都没得比,只有蓝带三星才能稍稍和他一较长短,鸡鸭鱼肉、蔬果花卉一经他手,一道道皆是美味佳肴。
原由无他,谁叫他家的女性成员一个比一个挑嘴,虽然她们做菜的功力也不差,堪登大雅之堂,可懒性也是一个比一个坚强,常常把厨房的工作丢给他就跑了,还指定菜色、火候、口味。
真的,他也不想自诩大师,可超凡的厨艺就是这么磨练出来,各国料理都稍有涉猎,月亮虾饼做得连泰国人都竖起大拇指说赞。
唐晨阳从不否认他是个小人,不过是非常光明正大的那种,他故意拨动煎得半熟的黄金蛋,让香味和滑女敕的蛋黄同时流了出来,诱人胃口大开。
没几人禁得起诱惑,当香酥弹牙的炸丸子碰到雪白贝齿,它很快地消失在泛著玫瑰光泽的唇瓣之中,香滑的肉汁在口腔内散发开来,连佛祖也忍不住开荤。
很想说不饿的江垂雪没志气地捧起饭盆,不需要人喂的一口接一口,再喝了口味噌鱼汤,饥饿感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她发现自己真的饿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