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著头,想摇去脑海中错乱的影像,她觉得有什么地方出了错,但找不到错的环节,情绪起伏甚大。
“哎呀!小雪讨厌我了,怎么办、怎么办,我跳一段乌鸦溺水让你消气好不好?”只见唐晨阳当真踮起脚尖,姿态满分。
“乌鸦溺水?”
他宛如花中仙子般旋转了一圈。“垂死的天鹅,可我家的女人们朝我丢汽水瓶,说我是一只卡在瓶口的乌鸦,想喝水却溺死在瓶子里。”
“不,我觉得你很美。”美得像一幅画,令人汗颜。
“真的?”他马上像需要狗饼干的博美犬,跳到她跟前讨句好话。
“真的。”她忍不住模了他的脸,胸口卜通卜通的跳得好快。
精致的艺术品,美得毫无瑕疵。江垂雪在心里想道。
一听到人家的赞美,他得意扬扬的扬起下巴,媚笑。“人家本来就美若天仙嘛!仙子下凡有我这般美丽吗?我一定会遭老天嫉妒,恨不得夺去我的天姿玉容。”
“……小阳,嘴角的女乃油擦一擦。”她是不是太自恋了一点?
“喔!”他不擦,伸出舌尖一舌忝。
天呀!真要命,未免太性感了。江垂雪吞了吞口水,赶紧低下头进食,假装没瞧见小阳迷人的一面。
她越来越捉不住自己的心,动不动就脸红心跳,就为了唐晨阳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居然浑身发烫,很想扑倒她为所欲为。
大概是生病了,才会一再出现古怪的想法,她是百分之百的异性恋者,不可能对同性产生那方面的兴趣,最近工作太多了,精神状态才会不稳。
“对了,小雪,中午我帮你送便当,老吃外食对身体不好。”他闲得很,不找事做浑身难受。
“喔!好……呃,等一下,你不用上课吗?”她记得她还是学生。
唐晨阳故作娇媚地轻点香唇。“为了你,我随时有空。”
“为了我……”她顿起鸡皮疙瘩,背脊生寒。
“你是人家的救命恩人嘛!我当然要涌泉以报,做牛做马的报答你的大恩大德。”他那些狐群狗党早替他抄好重点,他只要写篇报告交上去就成了。
嘴角抽了一下,她干笑地拭拭唇。“我该去上班了。”
“慢走,我会先洗洗碗,再擦擦桌子……”他突然靠得很近,朝她耳后吹气。“小雪,你的小兔子拖鞋我也很喜欢,不过它可以穿到公司吗?”
“啊!拖鞋……”不会吧!她竟迷糊至此。
江垂雪一脸愕然地走回衣帽间,取出一双宝石蓝的低跟露趾凉鞋穿上,再在镜子前检视仪容,抚平发丝,拿起公事包准备外出。
末了,她似想起什么回头一问│
“为什么夜里睡觉时老觉得有硬硬的东西抵在我腰后?”让她挪来挪去,睡得很不安稳。
一丝赧色闪过眼底的唐晨阳不慌不忙的回道:“那是我的膝盖,腿长的人就是不方便。”
“膝盖……”也对,她腿真的很长。
不疑有他的江垂雪信了他一番胡话,走向车库开了车门,长发如丝的美丽身影在门口向他挥手,风一吹,裙摆飞起。
银色宾士500如箭般射出,消失在平坦的大马路上,唐晨阳上扬的笑脸也跟著失踪,换上一张臭得要命的冷面,拿出手机。
“喂!姓陈的,你不知道我跑路极需要用钱呀!还不赶快给我送钱来。”什么烂同学,要他一催再催。
“跑……跑路?”不是离家出走?
“你要是害我被当成小狼犬包养,我就把你迷恋我的猪哥照PO上学校网路,让所有人都瞧见你下流的嘴脸。”人人喊打。
电话那头传来求饶声。“不要呀!大哥,我已经身受其苦了,别来相害。”
“钱呐!你可别私吞了我的钱,不然……人肉烧烤吃过了没?保证可口。”他这人不会太残忍,起码留个全尸以供凭吊。
“我哪敢吞了你投资的钱,又不是向天借了胆,五百七十六万,你要先拿多少?”他是带他发财的贵人,他哪有胆得罪。
“拿二十万来,不够再说。”姑姑实在太狠了,居然停了他的金卡,想让他当吃馊食的流浪犬。
“成。在哪里碰面?”他刚好可以问他哪支基金能进,手上的股票能不能卖。
他想了一下。“老地方,三号撞球间。”唐家的人不会在那种地方出没。
“OK,没问题。”
一挂断电话,唐晨阳宝贝地模模及腰长发,以一条皮绳束起,长而翘的羽睫让他一双明亮的眼更显英气,他勾起唇,浪笑。
这绝对是一张美玉般的男性脸孔,鼻挺唇薄,目光有神,柔媚的脸上出现刚硬线条,如果他穿的不是裙子而是贴身牛仔裤,肯定是帅气十足的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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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石油产量递减,天然气也不甚丰沛,开打的中东战争有延长的迹象,日趋紧张的战火祸及邻近小柄,导致战场有扩大的趋势,演变成大规模的难民潮……”
“等一下,许经理,我们今天开会讨论的内容不是这个吧!”扯东扯西却扯不到重点。
年过半百,发线微秃的营业经理许茂财眼高于顶的轻哼一声,“执行长,你毕竟是过于年轻的女孩子,对于全球趋势不甚了解,战争一起便影响经济成长,怎么能说不重要呢!”
不过是初出茅芦的小丫头,也想管得动他们这些为公司卖老命的老干部,简直是异想天开,想当初他们在开疆辟土时,她还在她妈的肚子里尚未出生。
“可现在我们讨论的重点是进口钻石,以及海外销售路线,许经理是不是扯远了?”故意刁难、拖延时间。
他又不屑的哼了哼。“说你天真你还不信,经济不景气成本自然节节升高,你不知道这年头什么都涨吗?相对的,钻石因应国际价格而居高不下,想买便宜货得有门路,还得先和地方官员打通关节。”
“可是据我所知,我们竞争的对手奥顿公司买进的南非钻石成本是我们的一半,而且保证货源不断绝,你做何解说?”合理的解释她能接受,若是为私利而做出危及公司的行为,她绝不包容。
许茂财的脸色乍青乍红,十分难看。“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指控我从中动了什么手脚是不是你。”
“我只是提出我的不解,再说许经理你是营业部而不是采购部门,我希望你专心在销售工作上,而不是插手买卖事宜。”他越权了。
“哼!你这黄毛丫头懂什么!我走过的桥比你吃过的盐还多,要不是领导者无方,没办法让公司赚大钱,我又何必多事地想找出路”敢教训他,她哪根葱哪颗蒜呀!
说来说去就为了钱,利欲薰心会将人性最良善的一面抹灭殆尽,只剩下丑恶,许茂财的野心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最感兴趣的就是她所坐的位置。
所谓树大有枯枝,一间公司再怎么管理有方,难免还是会出现一、两只害虫,以蚕食鲸吞的方式企图为自己谋得更多的利益。
艾黛儿是江垂雪外公一手创立,至今有三十五个年头,他一生深爱妻子,用她的名字“艾黛儿”为公司名,传给下一代。
可惜女儿不是经商的料,儿子又体弱多病,因此他才不得不将毕生心血交付女婿手上,希望他能发扬光大。
而江冬生也不负所托,将原本的小企业推向国际舞台,深获好评,欧美等时尚发源地订单源源不绝,将其营运推到高峰。
许茂财是老总裁岳家那方的亲戚,以辈分算起来是艾黛儿的外甥,江垂雪的远房舅舅,因此他老爱倚老卖老,丝毫不把她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