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会不会死她不知情,但她知道刀子割肉肯定疼入心扉,任谁都不想轻易尝试,而且她很怕痛。
“呃!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呵,路过而已。”千万别拿她试刀。
“滚回去——”
平地一声雷乍起,轰得净水的耳朵差点聋了,她抬头望着无云的青天,不解雷声从何而来。
“我滚不回去……”真为难!她没施法怎么滚回上坡?
几把亮亮的凶器近在眼前。她瞠大了双眸深咽了口香唾,笑脸微僵地绷着腮帮子,不敢看向怒不可遏的阿猛,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惹麻烦。
可是被一只鸷猛铁臂紧紧钳住,她想走也走不得,双脚腾空踩不到地,活像软绵绵的麻布女圭女圭,在刀光剑影中被揪来扯去。
阿猛,别生气了,我是身不由己,你看不出我也很无辜吗?干笑中的净水怕死地紧抱着粗臂主人,眼一闭等着麻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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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
自从他投效六扇门后。从未遇到比眼前更荒谬无稽的事,在打斗之中竞有颗肉球滚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阻碍他诛杀贼子的动作。
眼看着贼人将她当成他的同伙欲除之为快,风妒恶不得不顺手一捞,免除她沦为刀下魂之虞,徒增自己的负担和拖累。
不小心吸入体内的毒气让他行动变得缓慢,虽能勉强应付来势汹汹的攻势,可多了个包袱在身上总有诸多不便,无法施展开手脚。
已然带伤的他不看怀中的女子一眼,双目凛然透着厉光,握剑的长臂以一抵十显得吃力,但他仍咬着牙硬撑,一面运起内力逼出毒素。
“还没结束吗?”好久喔!转来转去转得她头都晕了。
“不想死就闭上嘴巴,我没闲工夫应付你。”该死,他手臂麻了。
“我也想闭上嘴巴呀!可是你一直在绕圈子,转呀转地令人难受,我要是吐了你可不能怨我。”丑话说在先,免得他嫌脏的将她甩出去。
风妒恶脸一黑的低吼,“牙根咬紧点,别给我出问题,你要敢吐了我一身,我一定叫你一口一口把秽物吞回月复内。”
“喔!我尽量忍住。”这人还不错,没威胁要杀了她,比起坏脾气的阿猛,实在可取多了。
悄悄地睁开眼,她首先看到的是如刀凿的侧面,偏黝的肤色看得出长期在日照下走动,有棱有角的线条十分刚硬,浓眉飞鞘如坚挺的山岩。
叫人嫉妒的,他有双有神的大眼,长而微卷的睫羽竟生得比她还好看,让他刚强的脸型更显出色,粗犷中多了俊逸之色。
咚!咚!咚……
敝了,她的心跳为何加速?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好像擂鼓般直咚咚咚响,忍不住一下急过一下地多看他好几眼……好吧!是目不转睛,谁叫她身边像样的男子没几个,看来看去都是一个样,少有好皮相。
“不过,你可不可以快点解决他们,万一我忍不住绝对不是我的错,是你功夫太差……”咦!是她看错了吗?怎么他的脸色比刚才还黑。
“我功夫差?”要不是拖着她,他犯得着挨上两刀吗?
伤口沁着血,他痛得瞪了瞪尽说风凉话的女子。
“哎呀!快闪开、快闪开,别弄污我的衣裳,沾上血很难洗得干净。”完了,阿猛一定会发大火,他最痛恨她把衣服弄得很脏,让他得一搓再搓地把手心搓粗了。
“怕脏就不要穿白衣服。”又不是女鬼,一身白的飘来飘去。
“好看嘛!你跟阿猛一样老是嫌我这身衣裳。”明明飘逸出尘呀!为什么他们就是嫌弃她这身轻灵装扮。
净水的表情有些难过,尤其看到一滴血不小心溅上袖子时,那张清丽小脸为之一拧,看起来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阿猛是谁?”风妒恶不知为何想问,他分心地提剑刺穿贼人之一的胸口。
“阿猛就是阿猛嘛!他很厉害喔!不用刀剑就能将人撕成碎片。”神兽的爪子很利,轻轻划咽喉就断了,人命轻贱如蚁。
阿弥陀佛、观音大士,她绝对不是轻视蚂蚁的命不是命,众生皆平等,她不过是在人间待久了受到些许影响,其实心肠一如以往的善良和慈悲,绝无害人之心。
听她在他面前赞扬别的男子,他有些不是味道的抿起厚唇,“他在哪里?”
“喔!阿猛不就在那里,大树后头那个托腮打盹的大个子。”啐!真没良心,居然还睡得着,无视她的安危。
瞟了一眼,他冷笑,“他为什么不来救你?难道他不在乎你的死活。”
“呃,这个嘛!”她以笑搪塞,不好说出是他抱得太紧,不然她早脚底抹油,溜了。
人间的恩怨情仇与他们无关,除非必要,他们尽量冷眼旁观,不涉入红尘中的纷纷扰扰,青莲常告诫她勿干扰天道,人的一生早做了安排,容不得丝毫破坏,否则会天下大乱。
虽然她很努力地听进耳中,可是执行起来真的很困难,见死不救岂是为仙之道,佛渡有缘人嘛!偶尔一、两次应该没关系。
不过看阿猛那死样子,他八成想让她受点教训,叫她明白何谓三思而后行,仙子要有仙子的风范,别一天到晚好奇心重,像个牙牙学语的稚童。
“中看不中用的男人。”真是男子之耻。
似听见风妒恶说了什么的麒麟傲慢地抬了抬头,轻蔑地哼了一声。
“说得真贴切,中看不中用……”喝!谁瞪她?净水不安地往树后瞧,当下冷意顿生。“呃,我是说阿猛体格棒、威猛无比,他只是懒得动而非无用,他对空一吼可是百兽窜逃。”
祥兽麒麟,四海欢腾。
“哼!”夸大其词。
“你不要不相信嘛!阿猛真的真的很猛,要不然我也不会叫他阿猛……哇!小心、小心,刀要劈到我了。”好险,只差一寸。
神兽是何其骄傲,哪能由着旁人随意命名,当初她跟他拗了好久,又摘了很多他爱吃的月菇和星蕈,他才没在她喊阿猛时露出白牙,给她脸色看。
直至今时今日他还是不满“阿猛”这名字,除了她以外,别人叫唤肯定翻脸,顺便送上五爪抓痕以示不豫。
“因为你话太多了,让我分心。”气血翻升,他足下虚浮地吐出一口乌血。
什么嘛!明明是他一直跟她讲话,这会儿倒怪到她头上。“喂!你是不是不行了,我看你脸色由黑转白,气虚力竭……”
呃,他干么用可怖的眼神看她,他不在意又有两刀落在他背上吗?
他不觉疼,她倒先抽痛了好几下,感觉那几刀砍得她浑身是伤,血淋淋地痛到骨子里,不愿一身仙肌玉骨布满了可怕伤痕。
“你怕不怕死?”
她回他一个理所当然的答案,“怕。”
“那就阖上你喳喳呼呼的小口,不要吵我。”他必须速战速决,加紧解决这帮恶徒,他现在的情形不利久战。
“谁吵你了,我本来想帮你的。”沭目的红勾起净水的慈悲心,她忍不住轻抚他肩上的伤。
“不必。”她不拖累他就不错了。
她好心的建护,“其实你可以不用管我死活,专心应敌,烬管把我丢下不打紧,我不会有事的。”
通常出事的是别人。她在心里多加了一句。
“这不是我为人处事的原则,见人有难而未伸援手有违良知。”何况他是一名捕头,岂能置之不理。
风妒恶中的毒因他不断的应战而无法排除,慢慢沁入血里,使得他的气力一点一滴的流失,握剑的手也微微发颤,似有月兑手而出之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