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她爱玩的天性,虽然常带来令人抓狂的麻烦,但这次她连命都玩上了,这就太叫人发指,五行使者的能力并不差,可是和鹰海盟的鹰王一比,他们真没多大的把握能全身而退。
而她在他们忙得焦头烂额之际,一点也不顾及他们为谁奔波的辛劳,居然直接走到敌人面前,要人家痛痛快快地给她一刀。
这种扯后腿的行为无异是找死,她以为鹰王深爱她就能改变世代积下的仇恨吗?
她一笑,天真而……狡猾。“你不觉得我有当赌徒的天分吗?”
“拿自己的命下注?”不以为然的西门艳色嗤之以鼻,往她后脑勺一拍。
喔!痛,她一定在报仇。“这是一生的幸福啦!你们都有心爱的人,应该了解我的心情。”
“你……”
她话一出,当下一片沉默,为她的傻感到一阵天人交战的煎熬。
爱情的确是一大问题,它让人哭、让人笑、让人痴颠疯狂,人因它坚强,也为它而软弱,患得患失不知所措,徘徊在对与错的十字路口。
身体上的伤容易痊愈,可心一旦受了伤,它的复元期没个定数,有时一、两天,有时以月计数,更甚之是年,或是一辈子。
“嘻嘻,不要为我担心嘛!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大不了赌输一回喽!又不是走到生命尽头,年轻人的复元力跟蟑螂一样强永远也打不倒。”
“蟑……蟑螂?”
她说得眉飞色舞,好不愉快,听者脸部抽搐,嘴角扭曲,内心嘀咕着,他们明明吃同样的米,喝同样的水,受同样的教育,为何思想行为有如此大的差异!
这就是所谓的代沟吗?可是他们也没有很老好吗,平均不过大她四、五岁,同属一世代的年、轻、人。
“被当成囚犯关着还能这么乐观,你的确有蟑螂打死不退的精神。”不愧是魔性坚强的小魔女。
窗外飘来女子冷冷的讽刺声,音未落,人先至,把窗子当大门一跃而进,轻巧地翻入众人视线。
“冰影,你来了。”夏侯淳朝她一颔首。
她笔直的走向令他们头疼的祸首,一把揪起她的耳朵。“你是猪吗?还是嫌当人太可恨了,决定换个身分去阴曹地府大闹一番?”
“我……我……我耳鸣……”哇!好惊人的肺活量,震得天花板上的石灰往下掉。
“死人不需要耳朵,你先说说你的遗言,看要火葬还是上葬,与其让你死在别人手中,不如我先了结你短暂的一生。”有人不想活,她又何必客气。
气极的木使者根本不在乎外头的守卫是否听见她的吼声,向来性情清冷的她头一回动大怒,两眼圆瞠地几乎要喷出火来。
“冰影姐姐,你要不要喝杯茶润润喉?常用喉咙嘶吼容易造成声带受损,你柔媚的叫床声若变哑了,猫哥哥会追杀我。”唉!怎么没一个脾气好的,个个都吃了炸药似,非常暴动。
“丫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抢手,鹰族人为你吵得不可开交,一派主张用你换龙门大权,一派认为你的血很珍贵,用来祭鹰神最适合,你个人偏好哪一种?”
“没第三种选择吗?”听起来都不太友善。
“有,自我了断。”
呃,她几时天怒人怨到这种地步,人人都想她死。
“还有,我查到下迷药的人是谁,的确是你心中所猜想的那个人,他不在两人的酒里,等他们醉倒了再行动。”
“果然是他。”真叫人失望。“好了,冰影姐姐,你可以带我走了。”
“带你走?!”三道声音异口同声高喊,不解其意。
“小魔女,你一定要这么聪明吗?”让人觉得可怕之余又不免佩服。
皇甫冰影的确身负“重任”,奉风云栖的命令,前来“绑架”鹰王最看重的女人。
“没办法,因为你们太笨了……啊!啊!失言、失言,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要呀!救命……疯子杀人了……冷静冷静,杀了我对你们没好处……好、好,不冷静,你们就杀了我吧!不过……嘻嘻,先追上我再说……”
第八章
反观龙涵玉那边鸡飞狗跳的热闹腾腾,议事厅里却异常冷肃,气氛低到冰点,四面墙壁反射出森冷寒意,让空气显得更加沉闷。
斑坐上位的风炎魂上身前倾,冷面蒙上一层很深的寒意,眼眸漆黑似要吞噬黑暗大地,声色俱厉地冷视底下跪成排的手下。
“你们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竟敢指使我应该做些什么,你们以为人一多我就不敢动手吗?”
“不敢。”震耳的回音回荡八方,绕梁一圈久久不散,可见声势之浩大。
“主子,你实在不该大发雷霆,我以为你这些日子脾气变好了。”原来是错觉,沉睡的狮子只是打了盹,并未失去爪子。
他冷冷地一瞟发声者,“这是谁造成的?你是最没资格开口的人。”
他明明下令不准声扬,要风不伦紧闭其口,不得泄露海儿的真实身分,偏有人左耳进、右耳出的大肆唁一嚷,才会酿成众所皆知的局面。
美丽的泡泡被戳破,他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个小女人,他懊悔让她医治他的伤,不然他们还能佯装无事、自欺欺人的生活下去。
他爱她,却也恨她的姓氏,原本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和龙门对立,但因为她,他开始有所动摇。
他厌恶自己的优柔寡断、裹足不前,更气心爱的小女人轻易破坏原有的和平假象,让他不得不面对爱和仇恨的两难抉择。
“呃!这个……呵呵……纯粹不小心月兑口而出,你知道我天生嘛!一碰到女人就忍不住要拉上床……”枕边细语是男人的一大致命点。
“所以我要割掉你上面那根舌头,还是下头的祸根?”少了其一就不会作乱。
马上哭丧着脸的风不伦护根求饶,“我保证下次不敢了,远离。”
“还有下一次?”风炎魂一哼,眉垂目朗。
“当然不会有下一次,我最忠于主子了,绝不敢生口舌是非。”但他眼神闪烁,可信度是零。
哼,如今确定那女人是龙涵玉,他更非要她死不可,要不是她、不是龙门夺定月の泪,他心爱的塔莉亚就不会死。
“你鬼书生要是能不生是非,太阳会直接跳到你床上,烧死你和你的女人。”他那张嘴是漏斗,怎么堵也堵不牢。
风不伦斜眼一瞄发言者,笑得好邪。“虎哥,你在嫉妒我比你有女人缘吗?”
“哇!你少自鸣得意了,我暴虎的女人可不会比你少。”随手一捉一大把,个个伺候得他服服帖帖。
“可是被你玩死的女人更多,他们见到你都怕得想逃。”
闻言,脾气原本不好的暴虎更暴烈了,“鬼东西,我砍了你……”
他当真抽出从下离身的刀,粗眉连成一条线冲向前,以闪电之速准备划开那张碍眼笑脸。
一声冷喝却震住他的脚步——
“够了!你们眼中可有我的存在。”他心情已经够乱了,不需要乱上加乱。“嫌我麻烦不够多吗?要你们来凑热闹。”他想见那小女人,非常想见到她。
“主子,你的麻烦其实很好解决,只要你狠得下心快刀斩乱麻。”犹豫不决只会让事情越拖越棘手。
“你要我杀了自己的女人?”风炎魂的眼很冷,充满肃杀之气。
风不伦嘴边扬起邪肆的笑。“你以前又不是没杀过女人,何曾看过你手软,你没得选择。”
“我没得选择?”他冷淡地勾起唇,眸中却怒涛汹涌。
“因为她是龙门少门主。”不得不杀。
他一针见血的话,让风炎魂阴沉的脸更为冷鸷,无法反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