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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上植物的女孩 第7页

作者:寄秋

黑发中垂缀丝丝银光,霜白发丝沁入黑亮长发,黑与白形成强烈对比,却意外勾勒出一幅和谐美满的图画,在风的吹拂下分不出你我。

靶觉过了一世纪之久,眷恋的厚唇才缓缓移开,吸一口新鲜空气缓和体内的臊热,他似乎有点失控了,差点要以露天为席地占有她。

察觉有“观众”走动,而且不只一人,只是他故作不知而已,任由他们偷偷模模来去自如。

毕竟有人送东西给他的小女人也不算坏事,对方喜欢玩隐藏身份的游戏他就陪她玩,反正他现在“失忆”,有得是时间当只捉小鸡的大老鹰。

“啊!你的药凉了。”放在一旁的药她熬了快三个钟头。

一闻到浓稠的草药味,就算泰山崩于前也不改其色的司徒五月当场垮下俊朗笑脸。

“呃,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你的毒药……别瞪眼,我是说苦药可以不用再熬煮了,你看我还能下腰。”

为了证明所言不假,怕吃药的男人勉强向后仰,表示他的伤势已无大碍,不需要她的良药医治。

痛……痛,伤口肯定又裂开了。

“喝,我的药从没毒死人。”她一脸备受屈辱的模样,扁嘴一瞪。

不死也只剩半条命,因为苦到连舌根都麻了。“你对植物的认识很深?”

“它们认识我。”树有灵,花有情,草木动物各有巧心思。

他倏地眯起眼,走到她身后说道:“难道它们是你的朋友?”

她未回应,只是回过身将冷掉的汤药放在他手上。“快喝,少一口都不成。”

司徒五月若有所思地一口饮尽,瞧了她女敕白耳朵一眼。“很苦。”

“苦才有效果,我的大树爷爷说,月橘的叶和根能止痛消炎,南天竹能退热和减缓外伤引起的肌肉疼痛……”

一提起她朝夕相处的朋友们,话变多的夏孜然显得神采飞扬,活力十足地细数起身边植物的功效,小脸散发出圣洁的金色光辉。

此时的她就像活泼可爱的小仙子,张开洁白羽翼在花间玩耍,一下子逗逗清纯的百合,一下子摇摇铃兰的蕾花串,无忧无虑地尽尽情飞舞。

这一幕教他看傻了眼,心弦一拨动了情愫,将她此刻的俏模样收入心的最深处,细细收藏。

“……白桦的叶能抗菌,制成茶可治疗痛风和风湿,树皮和芽油做成的药皂很好用喔……啊!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轻吐小舌,她感到不好意思。

“不,我爱听,你对药草渊博的知识让人听了入迷。”尤其是她微带梦幻的甜甜嗓音,软绵绵地像熟透的樱桃。

她笑颜一隐黯然道:“算了,不讲了,你一定偷偷取笑我长不大,老是一个人跟大树说话。”

还能不习惯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吗?她就是在这样的眼光下被孤立,才不得不远离城市,回到纯朴的绿色小岛,从事为树木看病的工作。

在这里大家称呼她为“拥有美丽魔法的园艺家”,但她对这雅号非常不敢当,因为能治好林木疾病的不是她的本事,而是这些已有千年岁数巨大老树的教导。

它们告诉她该如何对症下药,还教她分辨植物有毒或是无毒,具有何种疗效。

她听得懂树木的语言,只要它们肯发出声音,就算是刚长出绿芽的小草,她都能清楚地听见它们在说什么。只是有些树太老太老了,老得不想开口,眼睛一闭便不再与外界沟通,任由岁月在它们身上留下记号,年复一年的沉睡不语。

世间的变化对老迈的树木不具任何意义,它们只是在等待死亡,由根部腐烂,直到倒下为止。

“我看过一个年纪比你小的女孩对着一群小鸭子训话,霸气十足地命令它们一只只排好,整齐划一不得月兑队,还对其中一只较顽皮的杂毛小鸭瞪眼怒斥。”

“咦?有这种事?”好奇心被勾起,夏孜然讶异地睁大双眸想听下文。

“你知道结果怎么样吗?”司徒五月微笑地看着她。

“鸭子跑了。”她猜测。

“错。”

“错?”难道鸭子会乖乖听话?

“它们就像训练有素的军队排成纵式,气昂昂地挺起胸等女孩阅完兵,然后当她是鸭妈妈一个也没漏地,齐步跟她走了将近十公里的路。”蔚为奇谈。

“骗……骗人,鸭子又不是人,怎会听人话?”讨厌,他一定是在寻她开心。

“千真万确,我在场亲眼目睹,那女孩今年十七岁,姓龙。”是来毁灭男人的魔星。

“真的?”他看起来不像在说谎。

司徒五月笑着轻拥她的腰。“天下事无奇不有,有人能进入梦中杀人,有人拥有透视能力,你和大树交谈算是什么奇闻怪谈?这叫少见多怪,没见识。”

“梦中杀人和……透视能力?”真有这种事吗?

“下次我带你去开开眼界,叫几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变戏法给你瞧,你就会发现有异能是天赐的福份,因为你能拥有和别人不一样的人生。”

一度他也厌恶自己的能力,以为自己真如外界所言是妖魔附身,曾自厌到想了却残生,不想再预见邻里乡人一个个死去的景象。

不可否认地,他十分感谢龙家女儿的出现,让他有肯定自己的机会,不致一辈子畏畏缩缩地抬不起头见人。

“听起来似乎很有趣,我……等等,你不是失忆了?”手一推,夏孜然做出质问的姿态。

愕然一怔,他表情僵了三秒才慢条斯理地回道:“是选择性失忆症,也就是我不想想起的事就会忘个精光,属于创伤后压力症候群。”

“选择性失忆症?真好的借口啊,借你钱的人你大概一个也不记得了吧!”她板着脸说。

“是不记得。”司徒五月笑着躲过她暴怒的一拳,扶着她的肩往背后一闪,靠着她的耳后说了一句感人肺腑的情话,但她却像没听见似的继续说道——

“那欠你钱的人都记得一清二楚,一个也溜不掉。”她替被“遗忘”的人感到忿忿不平,他太坏了。

“没错,谁欠我一分一毫,我都会如数收回,并加上利息。”话语一顿,他对着娇俏小脸凝眉,“你的耳疾是天生或是后天因素,它能治愈吗?”

顿时,夏孜然仿佛变成一座雕像呆立不动,冷得不再感觉温度,死寂地失去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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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孜然是个聋子,她有听觉障碍。

三岁以前没人发现她的异常,只觉得她反应能力较同龄孩子迟顿,不太爱理人地自己玩玩具,必须用手碰她才会回头一瞧,无邪的一笑后又低下头继续玩。

她的父亲忙着赚钱,母亲忙着享乐,谁也没注意她哪里出了问题,只要乖乖的不吵不闹,大家都当她乖巧听话,是个安静的小女孩。

她听得见声音,却不是由人们口中发出,而是心底最真实的声音,于是她咿咿啊啊地学着说出口,把听见的心语说给身边的人听。

一开始,大家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直到一句完整的句子由她口中月兑出,夏父、夏母才惊觉女儿的不寻常。

医院是她十岁前最常待的地方,从例行性的检查到观察,耳科医生看完换脑科,接着是精神科,最后连神学大师也来凑一角。

声音,很多的声音从他们的心里传来,让她十分困扰,明明他们在说她是投机客的女儿,是妓女的孽种,为什么看到她的父母时却笑得十分开心,嘴上说着和心中相反的话。

好吵,好吵的声音,他们说要解剖她的脑做临床实验,就算死了也是她活该,谁教她生来就是个怪物,牺牲自己造福医界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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