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大的南宫焰将怀中的女子往门内抛,隔门观火的夏侯淳没好气的一接,再转手丢给司徒五月,而他谨守男女授受不亲之礼回身一避,由满脸阴沉的西门艳色接个正着。
从抛到接不到三秒钟,历经四个人接手,还没意会到发生什么事的阮深露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醒神时她又回到灰白色的围墙内。
“嗯哼!耙在我眼皮底下抢我的女人,你的胆量着实叫人敬佩,我很想知道你有几条命够你玩。”他很久没大开杀戒了。
拳头大小的火球在手臂跳上跳下,越滚越大,大到有如半个大人身长,火焰炽热得让人即使在一百公尺外也能感受到它灼人的热度。
“你……你会御火……”太……太可怕了,龙门竟有此奇才。
“五行之火使者,在此为你效劳。”一说完,熵熵燃烧的大火球快速滚上前。
“啊!不——”好热,好热,她快被烫熟了。
避过第一击的血影难逃第二颗,第三颗……源源不绝的火球攻击,身上多处被火焚烧,抵挡不了的她见情势不利,顾不得灭火,立刻带着背后的烈焰逃月兑,惨败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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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你,也不多用大脑想一想,把人当棋手用的组织能有多少人性?你当别人是朋友,别人当你是牲畜,一根丝线就要你任劳任怨的做牛做马,你是聪明人又不是笨蛋,怎会想不通这道理……”
同样身为牛马的南宫焰浑然忘却他有多“无怨无尤”、“鞠躬尽瘁”的为龙门抛洒热血,舌长三寸大动簧片,毫无停止迹象的上演一场现代驯悍记。
只是挨骂的女子既不是他老婆也不凶悍,安分地将手置于膝盖,忍受他催眠似的咆哮声,一言不发的低视腕际环状淤痕。
“要是我没及时赶到,你岂不是又落入奸妇之手,回到暗无天日的日子,你要我上哪里找你,上穷碧落下黄泉吗?还是我干脆月兑离龙门,转向鹰海盟,陪你一起下地狱……”
一颗算盘珠子弹向南宫焰后脑,警告他少说蠢话,他要敢弃龙投鹰,屋后刚铺的水泥还没干,自己跳下去和浆,省得累人动手。
阮深露见状噗哧一笑,随即遭到两道张扬的怒火一瞪,她收起笑意正经八百,头一低地佯装忏悔。
但是,柔软的沙发坐起来很舒服,尤其在喝下母亲为她冲泡的热牛女乃后,身体渐渐放松,如千斤重的眼皮慢慢下垂。
习惯了白天才人睡的她,晚上不到八点竟萌生困意。她虽有不解但未深究,以为是长达一小时的训话令人昏昏欲睡,她强打起精神努力撑住,免得这头暴戾的熊又开始吼叫。
“你有我,并非孤独一人,凡事有我替你撑着,才刚长点肉又不是什么神力女超人,干么抢着出头,你要置我男人的尊严于何地?如果我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这群混蛋肯定笑话我一辈子……”
蒙眬间,看见三只粗细不一的手往南宫焰头顶拍去,轻笑出声的阮深露将身子往后一靠,双眸微闭地听着众人舌枪唇剑大对决。
这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很满足,有个爱她、关心她、把她珍惜若生命的男人在身边,而她也深爱着他,觉得崎岖的人生不再有遗憾了。
头顶的灯,摇晃着,黑暗再也找不到她,她可以安心的睡了,她不怕黑,不怕黑了,因为她知道有人会一直守护自己,赶走獠牙利爪的巨兽。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呢?为何声音越来越远,远得她几乎听不见。
她睡着了吗?
蓦地,一道刺目的强光打在眼睫上,不像阳光也不像日光灯,扎得她两眼欲睁却又睁不开,她极力地想避开却无法避开,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光的方向走去。
不,停止!不能再走了,那不是她该去的地方,不要再想控制她的意识,她有力量与之抗衡,梦的世界属于她。
“咦!你们有没有发现阮小姐的表情很奇怪,似乎在挣扎。”心细的司徒五月第一个察觉她的神情有异。
“她在睡觉……不对,是在作梦。”
西门艳色一说出“作梦”两字,大家立即联想到和梦有关的字眼,那就是擅长梦中杀人技巧的“梦煞”。
所有人的脸色为之凝重,不知该不该叫醒她,或是放任她和自己的恶梦对抗,若她一日不除去体内的心魔,相同的情形会一再发生,直到她把自己逼死。
比较没这层顾虑的南宫焰试着低唤,继而轻拍她的脸颊,无奈她完全没反应,在摇也摇不醒她的情况下,他不禁怀疑起她刚才喝下的牛女乃,拿起杯子检视,赫然发觉杯底有不知成分的沉淀物。
“该死的,千防万防,居然忘了防范那只失常的老母鸡,我要怎么吵醒她,用冰水淋,用火烤,还是鞭打她到清醒,她要是一睡不醒……”
南宫焰慌了,手足无措地诸无伦次,各种奇招怪式纷纷出笼,只求把陷入梦中的心爱女子拉回来,不用在梦里受罪。
就在他打算一掌掴在深睡人儿的脸颊时,出手极快的夏侯淳攫住他的手,以眼神一睨趴睡沙发旁的小丫头,做出噤声的手势。
再等等吧!交给小魔女去处理。
于是,室内静了,等待是难熬的折磨,分秒虽短,却给人长如白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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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中,阮深露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她是搬不动,也移不开的巨大物体,纵使光的亮度越来越强,她仍然稳稳地抓着土地,与大地结合。
这是她第一次不以兽的姿态出现,只要变成不动的山就不会伤人,磐石稳固不松动。
“梦影,你还不迷途知返吗?萤火之光妄想与日月争辉,你这小小的把戏不过是在愚弄自己而已。”蝼蚁之力难撑天。
半空中出现一张戴着鹰形面具的脸孔,面半遮,露出俊美无俦的半边脸,嘴角讥诮的扬起。
“我的确迷过路,走错方向,现在我要导正错误。”即使是渺小的萤火虫,她也只愿待在水草丛生的溪河边。
“那真是错吗?有些人本就该死,留着也没用,你是勤勉的清道夫,除掉这些脏东西是你的责任。”她不做自有人做,只是能用的“工具”何必舍弃。
“包括五岁的小女孩吗?”她何错之有?
“哼!不过是团小肉球,帮她早日解月兑也省得留在世间受苦。”死,只在一眨眼。
闻言,阮深露激动地一喊,“人命是可贵的,不容轻贱,她的未来由她决定,不是你,也不是我,她有长大的权利。”
“可笑,你被龙门那些自以为聪明的家伙洗脑了,人的生命就像一只小小的蚂蚁,轻轻一捏就碎了。”
“你笑了吗?鹰王,你也是人,同样只有一条命,并未如小虫一样被捏碎。”生命不可笑,它弥足珍贵。
鹰王大怒。“放肆!你竟拿我与低下人种做比较,我是神,主宰你命运的伟大神祇,你的一生掌握在我手中。”她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不,你是魔,世上最阴邪冷酷的恶鬼,我不会让你掌控我的未来,再也不会了。”她要堂堂正正的做人,不做魔鬼的爪牙。
“哈哈……是神也好,是魔也罢,我看你有多少能耐说大话,梦中的影子属于我鹰海盟……”该教教她规炬。
一只狰狞的手骤地放大,伸向化为山的阮深露,一块块剥落她的伪装,尖爪深入山月复,挖出泥屑般的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