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会不到心痛感觉的杨恩典,不懂她为何明明很难过,想大声尖叫,可是原来属于心的位置却感到一阵空虚,好像她的心不在了,被一只无形的手给完全掏空。
“为什么不,我给妳特权不是吗?”他可没滥情到人人都好,她是他万中选一所钦点的情人。
“特权是有期限的,你忘了我只有三个月的生命,而现在已过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她的生命进入倒数时间,一分一秒正在缩短中。
而且,还有虎视眈眈的死神在一旁等候着,她能不能活到期限终了,都还是一个问题。
“妳一定要老惦记着这件事吗?一再提醒我不是万能的,没办法挽救妳卑微的命。”不去想她还剩下多少日子的雷恩微恼,气自己居然受她的情绪起伏影响而焦虑不安。
“我没那个意思,我是……”不想委屈你。
不让她说完的雷恩怒气冲冲地低吼,“没那个意思就不要开口,尽避保持妳的沉默呀!妳已经漠视我好一会儿了,妳大可继续把我当成空气视若无睹,反正无情无义是人类的特性,我不在乎。”
嘴上恶声恶气地说着不在乎,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在乎,而且在乎得要命,他以嘲讽的语气抒发心中的不满,就是不肯低声下气地问她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在接近圣保罗教堂不远处的咖啡厅,三三两两的上班族趁着午休时间来此喝杯咖啡、谈谈心,点一份提拉米苏享受短暂的午后时光。
不过因为过了午餐时间,客人流量明显少了一些,除了雷恩这桌气氛有点低迷的四个人外,放眼望去不到十个人,包括老板和服务生。
要不是顾及不宜久晒的杨恩典,他们大概会丢人现眼地在大马路上吵架,顶着中暑的危险“谈判”。
“要是不在乎就不要说得咬牙切齿,我很担心你把九份烧制的陶杯给啃出一个洞来。”这个男人,真是死要面子。
“黑猫咪咪,妳似乎非常骄傲妳有九条命。”不怕一层皮被剥九次。
“黑猫咪咪……”杨恩典的眼中有着纳闷。她似乎不只一次听到雷恩称呼卡萝为……猫?
米卡萝缩了一下,笑容微颤。“雷……雷恩大魔,我说的是实话嘛!本来恩典还兴致高昂地想让我们认识,谁知……”
“谁知什么?”别吊胃口,他的耐心指数是负一万。
她看了看苦笑不已的好友,心中微酸,“你和你的朋友在一起,而且是个女的朋友。”
肯定是看到什么令人难过的画面,恩典才一反笑脸地失去活力,眼露哀伤地说着令人不忍心的话语,好像她忽然从幸福的绳索上跌下来。
听着她特别点明的性别,雷恩的眉头一挑。“我没有朋友。”
敌人倒是不少,这点他承认。
“扎着辫子的长发女孩。”啊!她怎么说出来了。
左顾右盼的杨恩典不看任何人,脸色尴尬地盯视着水晶花瓶内的淡黄海芋。
“什么扎着辫子的长发女孩?我哪认识……”说到此,他眼中的蓝光流动着异彩。“嗯!不错,我认识她,她叫艾莲娜。”
“艾莲娜?”果然还有个女孩在他身边。杨恩典的心情并没有因此比较好过,她眼神彷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艾莲娜的美丽的确是一大威胁,虽然她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很值得期待不是吗?想想过个几年,她将如何令男人为她疯狂。”而他将在一旁冷笑。
爱上她的人将拥有一连串的不幸……有如身在地狱。
“你也是其中之一吗?”几年后她已经不在了,看不到结果。
闻言,他爆出张狂的笑声,“不,我的小恩典,我只是恶魔,不是衣冠禽兽,绝不会对她下手的。”
那只心机深沉的小坏魔铁定瞧见了他的小情人,所以才会做出匪夷所思的古怪动作,用意不言可明,无非是搞几个小破坏,丢几颗地雷炸他一顿。
嗯哼!她的“好心”他没齿难忘,有朝一日他会加倍奉还,让她尝尝被炸的滋味。
“你不喜欢她?”她微讶。
“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致厌恶,毕竟她和我关系匪浅,要真不喜欢恐怕会遭天打雷劈。”他故意夸张地指指天空,不满足她怀疑他的心。
哼!哪有那么容易原谅她,居然轻易地被魔女的小把戏蒙骗过去,活该暗自伤心,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她?”她不要一直想着他们亲密相处的情景,那是一种磨心的刑罚。
愉快一笑,他把眉挑得高高地。“妳为何不直接问我爱不爱她?她和妳之间我会选择谁?”
“我……”她不敢问,也没有勇气知道真相。
“只有一次机会喔!逾时不候,我可不是每天都有心情回答妳,考虑清楚别犹豫,心里老存着疙瘩肯定不舒服。”他的表情明显很乐,不若先前的穷凶恶极。
“我……呃!她……你们……呃!这个……”她实在问不出口,感觉像探人隐私。
即使那是她的权利。
“我等着呢!”不要慢吞吞地,让我后悔给妳拷问我的通行证。
手臂一张往造型特殊的椅背一搭,胸口大敞地流露纯粹的性感,全场一致传来沉厚的喘息声,包括拥有六块肌的猛男,雷恩相当满意于自己的受人注目。
其实他的用意再简单不过了,就是为了逼出杨恩典对爱情的占有欲,以及对他的私心,不要太“大方”地故作潇洒,把他当礼物转送。
包甚者,他希望她有话就说出来,摆在心里发霉发臭只会闷熏自己,没人知晓她有什么难言的心事,闷到最后所有人都得罪光了。
当然,他是气度宏伟的魔,不怕她偶尔出点小状况,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他相信只要她够坦白,往后的日子会更有趣。
不过随后雷恩发现人类真是一种愚不可及的生物,宁可把自己置于朋友之后,也不愿把真正的心意呈放在枱面上,放弃对爱的坚持。
“先把芳菲身上的魔咒解除吧!以你出色的外表而言,想从我身边把你抢走的人不在少数,她不会是第一个。”至少在场的女人都想要得到他,眼神如见了花蜜的蜂,释放强烈的企图。
“妳……妳气死我了!妳口口声声说爱我,是说假的不成?妳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他被愚蠢的人类骗了。
杨恩典苦笑地轻喟一声,“你又何尝爱过我?在你心中,我不过是你玩玩的对象而已,不值得你交付感情,你只是在陪我玩一场名为『爱情』的游戏。”
“妳听见我和艾莲娜的谈话?”眼一瞇,他幽深的眸中迸出结霜的冰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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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抽了一口气的徐月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杯清水居然浮在半空飘移,在完全没有人掌握的情况下突地迸裂,而水一滴也没落至地面。
这……这太神奇了!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从她的角度看来不像是魔术,而她又看不出所以然来,简直是叫人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她悄悄地移动位置背对九号桌的客人,借着姑婆芋的大叶片遮掩身影,点了一份餐点和咖啡伪装正在用膳,其实她正拉长耳朵准备窃听。
虽然她听不太懂其中的意思,但有一点她非常清楚,就是甜蜜到令人嫉妒的小俩口因某事闹僵了,而且问题还不小。
从小就是天之骄女的她习惯被人捧在手掌心上,即使父母不算富裕也会尽量满足她的要求,因此养成了她骄矜的个性,喜欢成为别人注目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