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着花刺的杨恩典小小的吐槽一下。“姊,妳有丑到和外星人同类吗?只有他们才瞧得见妳扭曲的美丽。”
“死小孩,妳敢取笑我。”她轻手的拍了妹妹一下,好笑她的想象力丰富。
不愧是绒毛女圭女圭专家,脑子随便一转就能想出逗笑的画面,让人不得不稳疑她是否真是地球人,大脑结构体硬是跟别人不同。
不过姊妹间和谐的逗趣中多了一个不该存在的字,惹得脸色微变的康心风怒斥一声。
“什么死不死的,谁敢再说这个字,我就让妳们蹲着吃饭。”他们家不准有人比她早死,她这一头花白的发不送黑发的孩子。
“死”在杨家是个禁忌,多次在鬼门关前徘徊的小女儿几手耗尽他们的心力,一次一次让他们急了焚了心,只为那“死”离他们那么近,近得使人心碎。
虽然换心可以换回她的一条命,可是一颗适合的心脏又岂是容易获得,在一次次的落空下,他们的失望已转为绝望,每日等在他们面前的是面临死亡的恐惧。
包惨的是心脏的损坏累及其他器官的运作,目前无明显的衰竭现象,但体力上的日渐消退是不争的事实,现在的杨恩典连多走两步路都会呼吸困难,脸色发白,谁又敢指望她真能平安无事。
“喝!母老虎来了,妳的武松哪去了,快把他找出来。”死,她真的不怕,她怕的是死后还牵挂这个家,无法宽心。
“武松跟潘金莲私奔了,妳快把玫瑰和桔梗包一包,等一下有客人会来取。”忙碌会让人忘记很多事情,包括她的病。
“喔!”杨恩典的手脚算是快,但是怕她累的母亲更快,一把抢走她手中的花,不让她把身体搞垮。
此举看在杨亚理、杨恩典眼中,心头一酸却不知该说什么,她们都知道母亲心里在想什么,可是她们没办法要一个母亲不为儿女操心,尤其是这颗“心”已到极限,快要不堪使用了。
情人节的人潮是往常的十倍,批花送花的父亲在外奔波,没一刻空闲,而在店内的母女三人是情绪低落,稍稍地让沉默拢在心头。
别人是欢天喜地准备和情人共度佳节,她们的心思是如何延长这一刻,即使她们嘴上不说,但心情是伤感的,担心明年的今日无法再一起扎花,絮絮耳语。
“送花,给一位杨恩典小姐。”
这年头不怕死的人还真多,送花到花店还大咧咧地捧着别家花店的花,表明了人家的花比这家花店的花好,这人如果被千刀万剐也是他活该,相信不会有人同情。
不过送花小弟到现在还没被砍,主要原因是他送花的对像居然是杨家的小女儿,叫人怎能不称奇地为之傻眼,半晌化为木头人呆立一旁。
但是更让人错愕的是,对方送得不是象征爱情的玫瑰、桔梗(唯一的爱)或郁金香,而是色泽鲜艳的大理菊,一大把起码一千朵,数目庞大的花束将捧花的人整个盖住,只露出一双还是算秀纤的手。
虽然情人节送菊花有点触楣头,但是一朵朵男人巴掌大小的红蕾花瓣开放得特别艳丽,像是一张张不带忧愁的笑脸,任谁瞧了都忍不住苞着一笑。
“杨小姐恩典甜心,妳不会想让我捧到手断掉吧!我可是诚心诚意来追求妳。”要是敢笑他太老土,他绝对翻脸。
“咦!”这声音……这声音……这声音……好熟。
心口为之一跳的杨恩典极力稳住平顺的呼吸,不让心情起伏过剧,她在心里告诫自己别想多了,不可能是“他”。
“喂!别告诉我妳忘了那个『恶魔之吻』,否则我可是会十分痛心喔!”
花束低放,一张充满朝气的大脸笑得好不夏天,热情洋溢地宛如一盆火,直接燎原。
“你……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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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
俊美的五官,比例黄金的修长身形,眉棠秀雅带着傲然的贵气,肤白秀光好像是玉雕的人儿,十指纤修如玫瑰花瓣,轻指慢捻间似乎有股花香味飘散其中。
那是一个带着阳光气味而来的年轻男孩,发色偏金十分耀目,蓝眸深遂彷佛来自深海底的光芒,蓝得让人想深坠眼眸里,不再清醒。
一双具有魔性的眼,却又清彻得彷若隐藏深山的湖水,如此纯净,如此幽缈,如此地引人入胜,美得令人甘愿为它葬身湖底,不再有感叹。
没人不为他迷醉,那出奇美丽的容貌,雅致如白玫瑰的笑靥,将人心轻易掳获,他怎能完美地丧失别人的自信,自惭形秽地不敢直视。
不知错觉或是身处花店的缘故,乍见他的第一眼时实觉他身后飘满花朵,满是飞舞地缀满那一方天空;花儿如人般笑了。
太夸张了,这应该是少女漫画中男主角登场的场景吧!不太可能成为现实中的一景,毕竟以人力来说尚且无法让花飘浮在半空中。
所以大家有致一同地用力揉眼睛,确定是眼花才松了一口气,没有精神感官失能症,简称精神病,又云疯子,才会看到不该存在的东西。
不过事实证明他们的确是看错了,不论是买花者或者逛花店的闲人,都被这位美形男吸引而产生视觉混乱,把一花团锦绣看成他出场的背影,人与花融成一体。
虽然,那不是错觉,出自某位魔男过份骚包的杰作。
“天使?希望你们指的不是我,那会让我显得太自大。”一只小天使的等级哪及得上他,两指间的宽度就足以搓成骂扁条状。
整个人就像沐浴在白光之中,金敏璨烂的雷恩.艾佐有如天使般出现在人前,神情微带谑意地斜睨面露怔然的女孩。
“你……你一定不是真的,我在作梦。”这个梦太写实了,逼真地令人难以置信。
“对,我是幻影,妳在作梦,所以请别介意我吻妳,反正妳不会有一点感觉。”他笑着在她唇上一啄,行为嚣张如入无人之地。
说实在地,此举不只杨恩典呆住了,连一群旁观的人也不禁发出啊──声,彷佛被吻的是自己,既讶且惊地流出一丝欣羡。
如果那是我该有多好。这是所有女客的心声,不论男朋友或丈夫是否在身边。
“你……你是……教堂里的那个人?”她双唇微颤的问道,不确定自己的猜测。
“妳肯定我是那个人吗?”他促狭的眨眨眼,不给她直接的答复。
不就告诉就是恶魔之吻,怎么还能天真地睁大无知的眼,让他好想灭她的纯真。
“嗄?!”他是吧!她瞧见地上有他的倒影。
“在妳决定我是不是那个人前,可不可以先把这束花接过去,它真得很重。”捧久了还是会手酸,即使不及一头小猪。
“咦!你要送给我?”微讶的盯着那束红得惊人的大理菊,杨恩典的表情十分困苍。
这里是花店耶!他还送花给她,那不是很奇怪。
“不然吶!别说不喜欢花,那会让我觉得做了一件蠢事。”他难得学人类搞浪漫,她最好合作点,不要让他太难堪。
心里不无感动,她含笑地接过那束大得离谱的菊花。“谢谢,我很喜欢你送的花。”
虽然很俗气,这句话她留给自己,未说出口。
“嗯!那就好,来个感谢之吻吧!”吻她似乎吻上瘾的雷恩勾勾指头,彷佛她是尽讨人喜爱的小狈。
“又吻?”他会不会太顺理成章了吧!
饼于白皙的脸色浮上一层薄晕,双颊增色不无羞赧,她十分好奇他为何能理直气壮说得自在,毫不在乎他们是初次相见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