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一句话,道尽她心底的哀伤。
全家父子再度被提起,划开她久藏不愈的伤口,流出丑陋过去的斑斑血迹。
回忆,才是最可怕的恶龙。
它就住在人的躯壳里面,有时沉睡,有时翻翻身,有时狂啸著撕扯人心,让人痛苦得几欲疯狂,恶龙犹自顽固潜伏。
“别担心,把心放开,我会在你身边陪著你,你安心地眯一下眼。”她把自己绷得太紧了。
虽然不晓得有何重担压在她小小的肩头上,极尽温柔的商左逸仍耐心安抚著,一手抚著她的发让她放松上手轻拍纤弱的背,希望能给她实质上的帮助。
诊所楼上的房间装修成可炊的小套房,以便他在此用餐和小憩,铺好的床铺扬散著薰衣草香,此时上头正躺著相拥的两人。
“如果我睡著了,请不要叫醒我,我想好好地睡一觉。”感觉上,她似乎许久未曾睡个好觉。
“好。”他柔声说道,轻轻吻著她阖上的眼皮,“安心地睡吧!我的爱。”
她柔柔地笑了,双眼并未睁开。“很高兴我的男朋友是你不是别人。”
“我也一样。”他也笑了,眼露深情地落下一吻。
“我想我是喜欢你的,即使你是个可怕的牙医怪兽。”他是个很容易让人爱上的男人。
乔品真带著笑容入睡,隐约感觉到低低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但她太累了,没力气再开口说一句话,迳自进入黑甜乡里。
在梦中,她看见小时候的自己,和一群小朋友在草地上放风筝,她在笑,爸爸妈妈也在笑,戴著小丑帽的大哥笑得更开心,他们在说:生日快乐。
那是十岁的她,无忧无虑的年纪。
“可怕的牙医怪兽……”原来在她眼中他是如此可怖。
商左逸的笑声很轻,他怕惊醒睡梦中的佳人,压抑著不笑出声,让震动的胸膛维持正常起伏。
只是他的笑随即转为深沉的思索,若有所思地盯著宛如天使的纯洁睡容,心里泛起冷厉的严肃,为她所受过的伤害感到愤怒。
一直以来,他看到的只是她掩饰过的表面,以为她过去未曾遭遇大风大浪,一帆风顺的直到他的到来。
现在他知道自己错得离谱,身后总跟著一群刺青的大男人,她的背后怎会没有故事呢,是他不曾深入她的心,看清她布满阴影的内在。
“好好地睡吧!吾爱,把心中的烦恼全抛开,我会用我的爱来抚平你内心的伤痕。”
看著心爱女子沉沉睡去,商左逸面露爱怜将她搂紧,眼皮渐渐变得沉重,他阖上眼,陪著爱人一同优游梦的国度。
第七章
虽然心情的转折不大,不过她似乎慢慢地爱上这个男人,感情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滴地累积,连自己都没发现他已在心中。
不是浓烈的激情,只让人感到窝心的温馨,如涓涓细流溢满孤寂的心湖,使萧瑟的大地碧草如茵。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她说不上来。
就是一种感觉,平平淡淡的,可是又多出一丝乱流,轻搅著平静的心,涟漪朵朵向外扩散,让湖面变得不平静。
这也是爱吧!她想。
不像父母毫无节制的包容,也非外公一迳的溺爱,更不是身边的人无止境的放纵,他们爱她是因为……爱她吧?无私的亲情。
那他爱她是为了什么呢?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吗?
一阵浓郁的蛋香唤醒沉睡中的睡美人,美丽的羽睫先轻轻一掀,让迷蒙的双眸缓缓适应眼前的光线,屋外射进的晨曦柔和而淡雅,乔品真睁开眼便看到一道忙碌的男人背影。
不自觉地,她露出幸福的微笑,不急著起床翻身托腮静静观察他,也许她对爱的领悟力比一般人慢,但此刻她明白自己是爱他的。
虽然发觉得有点迟,但又如何?女人本该让男人吃点苦,让他们体会辛勤获得的果实有多么甜美、诱人而且充满绮思。
“不要露出饥渴的眼神,男人在早上的自制力一向不高,在某些方面我们并不高贵。”尤其是面对姿势撩人的心爱女子……
噢!这根本是引人犯罪嘛!她太不应该了。商左逸微呻的滚动喉头,发出吞咽的声响。
“我饿了。”她轻舌忝唇瓣,湿润干裂的表皮。
“我也饿了。”他的眼中闪动的流光,一股幽火往月复下升起。
垂下眼,她娇嗔地一喃,“我真的饿了。”
“我也一样。”而且比刚才还饿。
“我指的是肚子饿。”她强调。
他做作痛心地抚著额,大声抱怨,“天底下最悲惨的事莫过于此,你怎么忍心一手揉碎我的心?”
“现在应该是早上了,我从昨天中午就没进食了,你不同情我吗?”乔品真露出乞食的表情,一副可怜相。
“哼!你诱惑我,又将我推入万丈深渊,我需要一点补偿。”他故意抬高下颚,神气地一眄。
这男人应该去演戏,当牙医太糟蹋他的天分,她想。
“好吧!饼来。”
她食指一勾,商左逸的一双长腿十分配合地上前,矮身一蹲,平视她带著笑意的双眸。
“最好值得我牺牲一早的福利,男人的胃口……”一向很大。
话还没说完,一记轻吻落在唇上,他微怔忘了自已要说什么,眼神温柔的轻笑出声。
“小姐,你这不叫补偿,只能算是饭前甜点,让我教你什么才能令人满意。”
双膝压上床,邪恶的商左逸以一手固定她的头,热唇覆上她的女敕唇,与之深入缠绵,辗转吮吸了香小舌,涎液相濡贪婪掠夺,粗暴又强横地吻肿她初绽芬芳的香唇。
他很贪心,不甘只在唇齿之间流连,置于纤腰的手往上漫游,伸入乔品真衣服底下,戏弄著微微颤抖的粉色花蕾,感受她胸口急促的心跳声。
真的,绝对不要一大清早挑逗男人的感官,在那脆弱的一刻,没有几人能抗拒得了诱惑,只要轻轻撩拨便有如火烧森林,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他停下来了,在天人交战之际,他用杀死自己的力气移开放在裤头上的手,跟她的龟速有得比地慢慢挪开身体。
天呀!这真是非人的折磨,他居然办到了。
她关切地伸出手。“不会吧?你在流汗……”有那么热吗?
“不要碰我!”他大吼。
乔品真的手忽地停在半空中,狐疑地望著一脸难受的商左逸。
“至少现在不要。”他苦笑的吸了口气,暗嘲自作自受,“我说过男人的自制力有限,很容易就变成野兽。”
“很难过吗?”视线一低,落在他紧绷的裤裆处。
很挑衅的动作,若是定力较差的男人早扑倒她,恣意妄为加以蹂躏。
“你会有机会尝试到。”他保证。
“需要帮忙吗?”她笑著提议,却从床的另一边下床,毫无诚意。
他摇头大笑。“帮忙把早餐吃掉,这样我才有借口吃掉你。”
互利。
“啐!。”三句不离性。
“我要是不色你就该哭了,想想未来的五十年,你的幸福就靠它了。”他从后抱住她,迅速吻上她细滑的肌肤。
“未来的五十年?”乔品真拍开他袭胸的手,端著他做好的那份早餐先撕一角蛋白塞入口中。
她看著煎得很漂亮的荷包蛋、没烤焦的女乃油吐司,再配上一杯加了牛女乃的温可可,他呢,勉强算是个好男人。
商左逸故作惊讶地用嘴抢食她唇边的食物。“你不知道自己已被我预定了吗?你这辈子得为我洗衣烧饭、拖地养孩子,当个名副其实的黄脸婆。”
他已经想好了,她的白纱礼服要缀上圆润的珍珠,让她更光彩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