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就把单纯的小女人给唬得一愣一愣的,现在八点档的连续剧都演得太过火了,有一阵子跟着女乃女乃、母亲一起迷偶像剧、韩剧的袁月牙还半信半疑,以为利字当头无手足是常态。
“对了,妳该叫我一声汪大哥或奇吧!我想妳对保育类动物的爱心不落人后。”他拿起一迭蓝色钞票在胸口搧呀搧,有意无意的露出纸钞上的帝雉。
很嚣张,但也令人眼睛为之一亮,对于对钱有深厚革命情感的人而言,那真是一大诱惑。
“汪大哥,奇哥哥,我不仅爱护保育类动物,连上头五位小朋友都当亲弟弟疼爱。”她的手随着钞票忽高忽低,笑容也越来越甜蜜。
傍我,给我,越多越好,她绝不会嫌弃上面的铜臭味重。
“嗯!痹。”果然这诱饵用得妙,让人心情特别愉快。
“那我的钱……”不用拿太高吧!想考验矮子的智慧啊。
“如果妳在我的面颊上亲一下,感谢我对贵店的关照,也许我会考虑多给妳一些小费。”利之所趋,很难不心动。
“这……”她的理智在挣扎,点头与摇头正在用力拔河。
突的,一道人影闪人视线中,她微讶的一指。“咦?他到底在干什么,怎么你走一步他跟着移动一步,好像在玩影子游戏。”不嫌累吗?
利用视觉盲点好让自己“隐形”的方正北忽的一僵,表情木然的挺直腰,目视正前方,毫无被发觉的窘困,他一向擅长利用与所处环境同化的伎俩大听八卦。
如今破功了他也不在意,反正全公司的“盲人”不只一个,他还可以利用同样的方式去满足自己对“资讯”的渴求,收集八卦是他人生中的小小乐趣。
“方特助,你几时出现在我身后?”乍见熟面孔,汪奇怒多过恼。
“他跟着你一起进来的呀!你没看见吗?”从刚才她就晓得多了一个人,只是不懂他为什么挪来挪去,像倒在地上的黑影。
袁月牙纳闷的代替沉默的助理先生回答,得到他致谢的一颔礼。
“我是没瞧见。”你好样的,方正北,居然跟我耍起把戏了。
不敢,不敢,是你太专注在纯洁的小白兔身上,不小心将我给忘了。
哼!你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以为我对老头子会多些仁慈吗?
不,我把你放在心里。
汪奇的眼中闪着深幽的焚火,与他最亲近的下属来场电波大交战,怒责他无耻的鼠径。
“汪汪……呃,汪大哥,我已经出来很久了,你钱是不是该给我了?”她的手心向上,要钱要得理直气壮。
“妳还欠我一个吻。”他指指自己的脸颊,将蓝色小人往她手上一放。
“嗄,什么?”她一讶,颊色倏的染上一层轻曦。
由于他低俯她耳畔轻语,让刻意拉长耳朵想听得仔细的方正北难以如愿,只能揣测推论上司说了什么令人难为情的话语。
“方特助,我叫你帮我找个打扫房子的女佣,你找着了没?”汪奇冷不防的丢颗球让助理接。
姜是老的辣,他也不是省油的灯,马上明了其意,反应敏捷的接道:“总裁说的是一个小时一千五的钟点女佣吗?我还在跟对方联系中。”
一个小时……一千五?!
走到门边的袁月牙又绕了回来,蹲在两人的脚旁托着腮,好像等着主人发现的小狈。
“尽快挑个人过来,酬劳方面再加一点无所谓,我不想再穿隔日的袜子。”他做出嫌恶的表情,指示下重金雇佣。
“两千可以吗?我想钟点公司不会拒接你的Case。”总裁,要记得留点好戏给我瞧,我可是助纣为虐的帮凶。
“好,就两千,你请他们明天派人到我住处报到,看要月结还是当日付清……”
“当日付清。”一道急切的声音响起。
“咦?妳还没走呀!”汪奇弯下腰,低视着满眼钱符号的小女人。
“你不用请钟点女佣了,我马上上任。”拍着胸脯大声保证,袁月牙非常热情的握起“未来雇主”的手。
“妳?”笑意流动在眼眸中,他仍装出“妳行吗?”的狐疑神色。
“相信我,我的外号是清洁大使,包管你里里外外干净如新,连一位灰尘也找不到。”快雇用我、快雇用我、快雇用……异常明亮的双眸发出急切的恳求。
“这个嘛……”他故作思考的思忖再三,看着她的表情有些迟疑。
“拜托啦!我家境清寒,上有不事生产的母亲,下有吃闲饭的妹妹,我的牙也蛀了一个洞,你知道现在植颗牙有多贵吗?我已经三餐不济,只能吃吐司配白开水,凹陷的眼眶来自营养不良……”
“好吧!就妳了。”再让她口沫横飞的胡诌下去,说不定下一句她就啃起树根了。
“……大哥放我自生自灭,姊姊自顾不暇,女乃女乃一天到晚求神问卜……我真的很需要钱……呃!我刚是不是听见你说要用我了?”
慢半拍的袁月牙忽的发觉自己似乎错过什么,稍作喘息的回问。
汪奇笑着将她拉到身前,无预警的在她可爱红唇轻啄一下。
“以后我的家就麻烦妳了。”
第六章
以后我的家就麻烦妳了。
这句话真的暧昧得让人面红耳赤,忍不住多作联想往某种含意飘去,怀春的日思夜盼良缘早日到来,与君共躺一张席梦思名床。
不过对神经特粗的袁月牙而言,就算含有特殊用意她也听不出来,浑浑沌沌的迷糊过日,不懂汪奇将钥匙交到她手中的用心。
她满脑子想的是他为什么吻她,而后又坚持那不是吻,只是订下契约的印记,以防她反悔要加价不成,把他最秘密的一面卖给出价最高的三流周刊。
敝了,那不是吻是什么,有人订契约是嘴碰嘴订的吗?那他肯定亲过很多人喽!
蓦的,她美丽的眉头打起结,眼神抑郁的用手背抹着唇,想把上头残存的味道抹得一乾二净,虽然早已不存在。
心口酸酸的,不太舒坦,一定是他亲了太多人留下细菌,才让她浑身没劲的老想着不是吻的吻,体内的燥热一阵一阵涌上。
“月牙,妳拿牙膏要干什么?”她应该刷过牙了,而且并未进食,朱雪青迷惑的问。
表情有些茫然,魂不守舍。“洗碗。”
“用牙膏洗碗,这是你们平地人的洗法吗?”他们山上用的是无患子,它还可以拿来当洗发精、沐浴乳。
一颗好奇的小脑袋挤进两位学姊当中,十分惊讶牙膏也能当洗碗精。
“巴桑,妳用生鸡蛋漱口吗?”一个笨蛋,一个迷糊虫,她真是三生有幸呀!
巴桑摇着头,举起手中的鸡蛋,非常正经的回道:“不,我们都直接吞下去。”
“生吞?”她突然有种反胃的感觉。
“当然也可以用温泉煮熟,不过生吃比较营养。”在他们家里,只有男生可以吃蛋。
鲁凯族向来重男轻女,家境不好的巴桑常以地瓜和山芒果月复,小时候想吃一小片山猪肉都得等到祭典的时候,平时有得吃就该偷笑了。
当时山里教会的牧师告诉她,要月兑离贫困最好的方法就是读书,所以她拚死拚活的也要考上大学,最后在牧师的资助下顺利持续一年半的学业。
所以她和对钱着迷的袁月牙不一样,她是真的缺钱不得不打工,不然她连一口鸡蛋也没得吃。
“算了,民风不同,不予置评。妳的作业写完了吗?”冰箱里还有几颗蛋,晚餐就做蛋包饭吧。
盎裕的袁月牙、中产家庭的朱雪青、贫穷代表的巴桑,她们三人之中只有朱雪青稍具厨艺,其他两人料理的食物是真正的狗不理,连猪都掩鼻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