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妳在搞什么,我有教妳用这种态度对待客人吗?”幸好人家不在意,否则店里的商誉肯定被她搞砸。
“老板娘。”小倩的表情很不甘心,恨恨的瞪了钻表男一眼。
都是他害她挨骂。
“来者是客的道理妳你懂不懂?咱们开门做生意就是要让客人感觉到尊贵级的服务,尽力满足他们的需求,而不是看妳的晚娘面孔。”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对不起,老板娘。”不情愿的道了歉,她又多加了一句嘟囔。“可是他居然嫌咖啡太苦。”
“咖……咖啡苦?”怔了一下的老板娘有种被雷打中的错愕感,不经意的往坐在八桌的钻表男一瞟。
天底下有不苦的咖啡吗?而且他还特地点名要“不加糖”的黑咖啡。
这令她啼笑皆非,原来他的不加糖是想自己加,一勺一勺的加满半杯,可又没见他喝上几口,整杯上好的浓醇咖啡就这么糟蹋掉。
要说她心里没犯嘀咕是自欺欺人,当初开设咖啡厅也是图个方便,因为自己和一群姊妹淘都中了咖啡毒,一天不喝上三、两杯就浑身不对劲,所以才决定开间店供大伙儿有个品香闲聊的场所。
看到客人这么浪费咖啡,说实在的,心里还真有点不舒服,嫌咖啡苦就喝红茶、女乃茶,她店里也有供应新鲜的牛女乃。
“咖啡苦?有谁喝过不苦的咖啡。”除非味蕾失常,尝不出味道。
“咦!月牙,妳来了。”比平常早了十分钟。
老板娘按着胸口一惊,没好气的睨了睨老爱突然从背后冒出来的工读生。
“是呀!教授拉肚子叫我们自修……”
“所以他前脚一走,妳后腿就跟着溜了?”她这性子能掐个十之八九。
“知我者,老板娘也,妳真是太了解我了,送个香吻给妳。”皮得要命的袁月牙故意凑上脸要吻她,嘻嘻哈哈没个正经。
“甭了,甭了,妳别沾得我一脸苦水,快换上制服准备上工,不然我扣妳工钱。”这疯丫头,就会闹她。
“好狠呀!老板娘,妳是吸血水蛭。”明知道钱是她的死穴,还一指点上她心窝。
“好说,好说,妳也不遑多让,妳从我这里A了多少免钱的蛋糕呀?”以及当天卖剩的手工饼干。
一听到老板娘又要算帐,袁月牙嘿嘿两声赶紧钻到后面的小房间换衣服,红白条纹的员工服装看起来很像麦当劳员工制服,只差少了一顶帽子。
但她没什么好埋怨的,至少穿在她身上还满好看的,合身的制服展露她美好线条,给人养眼的感觉。
“对了,老板娘,我刚听妳说什么咖啡苦,我们店里有不苦的咖啡吗?”那她倒要试试味道如何。
一提起这话题,不等老板娘开口,一肚子不满的小倩先一步大吐苦水,指着八桌的颓废男直喷口水,抱怨他的不解风情。
人缘好的袁月牙不管走到哪都吃得开,因为她是标准的迷糊虫,常常闹了笑话而不自知,只要和钱无关,她可以和任何人都相处愉快。
当她看到满桌的点心空盘时,惊讶的眼睁得像两颗黑色水晶,眨巴眨巴的,不敢相信台湾也有大胃王,一口气吃掉……呃,十一块蛋糕。
那差不多是一个九吋蛋糕的大小。
“麻烦再给我一份『恋恋佳人』。”颓废男举手朝她们的方向喊道。
“恋恋佳人”其实就是蓝莓蛋糕,内馅是蓝莓酱和布丁,外面抹上一层淡蓝乃油,上面缀着红色樱桃、水蜜桃片和洋芋片,再洒下点银色的巧克力屑,吃起来的口感绵绵细细,化在口中的酸甜感觉很高雅。
“哇!他还吃得下呀!真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不怕撑破肚皮吗?
“我不要去招呼他。”刚挨过骂的小倩不想自取其辱,小声的在她耳边嘀咕。
哎呀!就说别在她耳朵旁吹气,很痒耶!“没问题,我去,我这个人最有冒险犯难的精神……唉!是谁打我。”
“犯罪者”高举起犯罪的手,冷笑的又给她一巴掌。“送个蛋糕有什么危险?妳当我开得的龙门客栈还是和平饭店。”
“很痛吶!”呜……老板娘凌虐弱小员工。
“少装哭了,赶紧送去。”不打不成器。
“是,老板的娘。”她舌头一吐,滑溜的闪过哭笑不得的老板娘。
这丫头……老板娘好笑又好气,拿她没辙的转身磨起咖啡豆,好应付其他嘴刁的客人。
而另一端刚放下蛋糕的袁月牙打量着满脸胡子的男子,意外的发现他不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而是用蓝牙耳机在与人交谈。
好吧!那么勉强算是正常人,不用担心他会突然捉狂,提起椅子见人就砸,即使他不修边幅的外表看起来也是怪人一枚。
苦寻不着电影女主角的汪维绝对料想不到,他刻意蓄胡留发的艺术家外观,竟会成为一间咖啡厅员工眼中的怪伯伯,任人评首论足。
“……我跟你说,老大,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在资金充不充裕,而是我的谬思女神还不知下落……什么?你要过来一趟……喔!不用了,这件事我自会解决,你只要摆平咱们家的小鲍主,别让她一天到晚来哭诉她没人爱……”
“要咖啡吗?先生,巴西进口的顶级蓝山咖啡,味道香浓又不失原味,萃取自最精华的咖啡豆研磨而成。”保证让你苦到神经麻痹。
“不必了,我喝咖啡只闻味道,提神醒脑……不是啦,我不是在跟你说话,你真的不用专程送钱来给我……啊!什么?已经快到了,我……不好意思,小姐,麻烦妳再给我一块『粉红恋人』……啊!啊!啊──我找到了,就是妳,就是妳……”
头一抬,大胡子便中邪似的,全身颤抖的指着提着咖啡壶的袁月牙,鼻梁上的墨镜因过度兴奋的抖动而滑落大张的嘴巴,滑稽得令人捧月复。
第四章
什么就是妳?她没三头也没六臂,用不着以抽搐的双眼直盯着她瞧,好像她是刚来自安利亚达第七号行星的时空旅行者,全身上下布满圣洁的银光。
毛骨悚然的感觉呵!被一头茹毛饮血的长毛怪盯上可不是好预兆,虽然他的胃装满女乃油和蛋糕,而且穿得人模人样,可是──
瞧瞧那满脸的胡子,鬈毛狗似的长发,充血的眼白满布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血丝,浓密的毛毛虫眉横向两边,活像“魔戒”里的矮人金雳,完全看不出他的真实长相。
再来个脑筋急转弯,什么动物没有嘴巴?聪明的孩子一定马上举手说是Kitty猫,牠是小朋友的最爱。
而眼前的男子根本看不到嘴巴,乍看之下还以为他脸上多了一条类似多啦A梦口袋开口的线,可以一掀一掀的将杂七杂八的东西往里头塞。
袁月牙的表情是踌躇的,一个礼拜内碰到两个怪人,而且都有“动手动脚”的毛病,再加上前几天因打工缺课而被老秃教授记个大叉叉,她去求情又不小心喊出他的“秃魔”绰号,可想而知她这些日子过得多悲惨了。
鲁凯族的巴桑说要替她请祖灵驱邪,还把刻有百步蛇和百合花的图腾送给她当护身符,为了以防万一。
不过现在看来还是不管用,人要是霉运当头,就算请来大罗神仙也没用,解小灾却招大劫,反而更倒楣,横祸难挡,灾星四散。
“先生,你可以放开我的手吗?”咦!敝了,这句话似乎在哪里说过了。
“敝姓汪,维他命的维,汪维就是我,我不介意妳喊我一声汪大哥。”对,就是她,他的精灵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