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道·欧米特,你真是丢脸。”自比为牲畜,他可真有志气。
“丢脸总比丢人好,被妳一丢绝对不会太好过。”他斜眼一睨满脸惊恐的佛雷德。
“你也想尝试尝试?”事不过三,但可以成双。
开玩笑,我有惧高症,眼中闪着笑意的蓝道缩紧双臂,将她紧搂在怀中。
喁喁私语,耳鬓厮磨,这该是十分甜蜜的画面,一对有情人旁若无人地打隋骂俏,怎么说都是赏心悦目的好风景,令人会心一笑。
但看在善心已失、妒性成疾的雪拉眼中,那简直是一种撕心的伤害,宣泄不得的爱恋化成一条蛇,倏地在她胸口啮下牙印。
嫉妒的毒素如火焰,焚烧着她残存的理智,顺着血液的流动流经全身,驱动那隐藏光明面背后的阴暗情绪。
情被辜负,爱遭嫌弃,这对初尝情滋味的少女情怀是一大打击,不管有心还是无意,骤然被扯开的心渗入蛇的毒液。
他是我的,他是我的,他是我的,他是我的……回荡的声音不停在心底响起,她已经忘了自己是谁。
“分开、分开,立刻给我分开,蓝道哥哥是我的,妳不准对他笑。”他的笑是属于我的。
蛮冲过来的身影有着惊人的力道,相拥的人与魔被她撞退了一步,微微惊讶于她小小的个头竟有如此惊人的力量。
“妳在干什么?妳疯了不成!”横冲直撞的也不怕伤了自己。
不担心遭撞伤的蓝道生气的一吼,推了雪拉一下要她清醒。
“小心点,宝贝。”挺着大肚子的艾莉亚为她捏了一把冷汗,步履蹒跚地想扶她。
即使她说出令人痛心的话,当父母的岂会怨恨儿女的不是,就算她非己所出也疼如心肝,孩子是上帝赐给父母的礼物。
但是不领情的雪拉反而推开她,无视她身怀六甲的状况,再一次不死心地冲上前,拉着蓝道的手臂死揪着,不肯放手。
“我没疯,我只是太爱你了,不忍心你在坏女人堆打滚,一辈子不懂真爱为何物?”爱我吧!爱我,用力爱我。她用眼神请求。
“妳疯了,而且疯得神智不清,妳知道妳刚才推的是孕妇吗?”他恼怒地想甩她一个耳光。
艾莉亚是个好女人,不该受此待遇。
“孕妇?”雪拉回头看了看被丈夫搀扶住的伯爵夫人,不安的愧疚闪过她眼底。“对,我也会怀孕,我要怀有你的孩子,你爱我吧!”
像是被恶灵驱使着,她恍若怀着梦想的女孩贴近他,眼中布满浓浓的深情和不悔,执意要走入他的世界。
“小妹妹,怀孕的过程妳知道吗?哪天我心情好说不定可带妳参观参观,还是……妳现在就想『实地演练』?妳知道我和妳的蓝道哥哥是怎么……”雷丝娜在雪拉耳畔悄声说道,笑容诡异而残忍。
“雷丝娜,没必要再对不相干的人说下去。”
一想到和她在床上的火热,他的生理已起了反应……
真糟糕,但他一点也不在意,他怀疑自己对她的爱恋没有停止的一日。
“怎么,舍不得小女孩受到坏魔女的污染呀?”咬着他的耳朵,雷丝娜的语气有点酸。
这不是她该有的感觉,可是她却控制不住--吃味。
蓝道笑着讨好她,“我是怕太爱妳了,色心又起将妳『就地正法』。”
他说得一脸色欲熏心,好像巴不得马上剥光她好一逞兽欲,让不请自来的“客人”免费参观一场成人秀。
“好冷的笑话,你家的小女孩还巴着你不放,你想来个三人行吗?”如果他不介意她先剥了他一层皮。
“她?”这倒是个难题。“妳不能把她变不见吗?”
可以,但……“我为什么要?她是你的麻烦。”感到一股怒气住上升的雷丝娜咬牙说道,那口从没有过的酸涌到喉咙口,阴沉的脸色如同暴风即将来临前凝聚的一大片乌云。
她有着所有权被侵犯的不悦感,好像有人未经她允许觊觎她心爱的玩具,还妄想从她手中夺走。
竞争激起魔女的好胜心,她在不知不觉中认真了,在抗拒爱情的同时也将心门打开,让无孔不入的爱情趁机占据一畦心田。
“说得也是,妳是属于我的,不该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那他也会觉得权利受损。
板起脸的蓝道不知在雪拉耳边说些什么,她先是表情木然毫无反应,接着神情转怒大声咆哮,大喊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在骗我……
嘴上喊着不相信却泪流满面地冲出去,嫉恨又怨怼地不愿相信他口中的事实。
一场案子会闹得不欢而散,想让蓝道回到欧米特家族的伯爵再一次失望而归,扶着满脸变色的妻子走出饭店,找寻伤心欲绝的女儿。
“我不爱妳,一点也不爱妳,就算是施舍也不会是妳,妳的一厢情愿不会让我爱妳,妳的自作多情更得不到我的爱,不爱妳就是不爱妳,谁叫妳长得不够漂亮又不吸引人,要我爱妳真的很困难。”
蓝道是外貌协会会长是众所皆知的事,他的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也是出了名的惹人厌,要从他口中听到一句好话真的比登天还难。
想当然耳,他要断绝雪拉的痴恋自然不留余地,把话说绝不让她留存希望,亲手折断她自以为是的爱情,看她还能怎么不悔。
走在马路旁哭泣的女孩泪如雨下,以手背拭泪看来楚楚可怜,引来不少路人好奇的侧目,不知一个外国女孩子为何在台北街头泪流不止。
也有不少人想上前关心,但碍于语言不通她又专心流泪不肯理人,因此也就没人再靠近她,任她一人踽行未加予理会。
哭了许久的雪拉渐渐声嘶力竭,体力不支地跌坐在人行道上的长椅,呜呜咽咽地擦拭眼泪,想看清楚自己身置于何处。
虽然是个被收养的孤儿,但她养尊处优,过着极受宠爱的奢靡生活,出入有名车、保镖,不曾落单,根本没吃过一点苦。
因此当她羞忿地从饭店跑出来,她压根没想到自己会回不去。望着黄昏的余晖斜照脚旁的地砖,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原来她已经在外一整天了,难怪会饿得走不动。在她那样对待养父母后,他们还会接纳她这个爱耍性子的女儿吗?
一想到此,她眼泪又扑簌簌地流下来。
蓦地,一双镶钻的银色高跟鞋出现在眼前。
“想不想夺回妳的幸福,要不要一生当个幸运儿受尽宠爱?”
一抬头,她露出讶异的神色。
“是妳!”怎么会是她?
“没错,就是我,看在同病相怜的份上,我愿意牺牲点帮妳指点迷津。”只要她肯付出代价……
“迷津?”
“妳难道没想过蓝道为什么幸运得不曾遭逢挫折,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不要的也有人主动送到他面前?”直到今日,她也才知道其中的奥秘。
为什么呢?雪拉想。
“因为他十三岁那一年遇到一个魔女,魔女将身上的幸运石给了他,因此才缔造了蓝道·欧米特传奇。”
嗟!没想到她母亲的黑魔法竟然败在真正的恶魔手中,想想也不算太冤。
“妳是指他戴在胸前,怎么也不让人碰的坠饰?”很美的饰物,却让人有种害怕碰触它的恐惧。
对,她也不许碰,曾因此挨了他一腿,“把它抢过来妳就拥有他的幸运,要什么有什么,不怕有人会看不起妳。”
甭儿出身的雪拉其实很自卑,老觉得人家用显微镜在观察她,看她有多渺小,妄想攀上贵族,把小老鼠的身份镀金成名流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