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看她,还不如说瞪,湖绿色的瞳眸毫无变化,他看到的是两颗金色的核桃。
“催眠术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我建议妳一棒子敲碎他脑袋还比较管用。”让他失忆。
一道嘲讽的女音飘浮在空气中,集中精神施展媚术的蕾贝卡蓦地一惊,反噬的力量让她眼睛忽地一痛,泪水直流看不清前方物体。
一会儿,痛感稍褪,瞇起的视线中多了个比她艳丽十倍的冷艳女子,一脸蔑意地翻动手上的杂志,似乎在这里待了很久。
“妳是谁?”不是红发,她先注意到这一点,但心情不见得放松。
“我是谁对妳来说不重要,妳也没必要认识我。”她的口气高傲得似在说:妳不配认识我。
“什么叫没必要?妳为什么会出现在蓝道的房里,是不是想爬上他的床?”妒意让蕾贝卡咄咄逼人,表情变得好不可怕。
跷高脚冷笑的雷丝娜悠哉地喝着黑咖啡,“那你去问他呀!好像是他比较急切地想把我拖上他的床。”
女人嫉妒的脸可真丑,再好的化妆术也遮掩不了迸裂的脸皮。
“少给我扯开话题,妳到底是怎么进来,谁允许妳大方地登门入室?”那是她的权利。
“小表,这个麻烦可是你的,不要让她来烦我,你晓得我现在的情绪不是很稳定。”待会谁会遭殃是个未知数。
雷丝娜冷静的表面只是假象,犹如湖心平稳不起涟漪,但其实她体内一把大火熊熊燃烧,烧得五脏六腑高温破百,正持续向上攀升。
火不灭,怒难消,暗流汹涌冲击脑神经,随时有爆发的可能性,路边的野猫野狗最好滚远些,别自寻死路地成为怒火下的亡魂。
“她叫你……小表?”这是什么意思?
心有不解的蕾贝卡纳闷不已,美目微睁地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企图找出其中的暧昧。
“她叫我什么轮得着妳管吗?看都看了还不赶快滚出去,再啰唆我就让妳用爬的。”先打断她两条腿再说,省得阴魂不散地跟前跟后。
“她是你的女人?”好傲、好深沉的感觉,一股不寒而栗的阴气隐隐散发,就像……就像母亲崇拜的恶魔。
“是女友,从现在开始,妳别再来缠着我,坏我的好事。”他没余力应付她。
“可是她头发不是红的……”蕾贝卡激动得月兑口而出,把自己的秘密也一并流出。
原来她早知道他偏爱红发女郎,故意把头发染红好接近他,意图掳获天王巨星的视线。
蓝道的绿眸霎时一冷,“聪明点,蕾贝卡,我可以让妳的事业一蹶不起,从云端跌到谷底。”
对于她的痴缠他已经厌烦了。
“不可能的,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母亲向恶魔求来的,她的黑魔法会帮我打通关节……”啊!她怎么全说出来了?!
“黑魔法?”他看向真正的魔女,眼底有着询问。
放下咖啡杯,蕾丝娜厌恶地甩甩左手,姿态优雅地起身,有如怜悯世人的愚蠢轻眄众人一眼。
“魔鬼的仆人。”
“什么魔鬼的仆人?!我母亲的力量十分惊人……咦!妳手腕上怎么系上一条银炼?”好长,足足有三尺长。
炼的一端系着男人的手。
“有我这么惊人吗?”
黑眸黑发倏地转变,瞬间如烈火燃烧般的灼光取代原先的颜色,火红发丝碧绿的瞳,一阵酷寒从眸中射出。
天地结冰,室温骤降,垂直向下的冰柱几乎碰触到人的身体,冷风阵阵在封闭的空间吹拂,室内之物全在一瞬间凝结成冰。
“雷……雷丝娜,我好冷……妳不要……生气……我……呼!好冷……我马上把她丢……丢出去……”佛雷德颤抖地说着。
“魔女雷……雷丝娜?!”
瞠大的双眼有苦难以置信,“魔女雷丝娜”只是一首歌,怎么可能是事实?!
浑身冷得发僵的蕾贝卡没机会思考这问题,在她冻昏前已被狠狠地掷出,冷热温差的极大变化模糊了她的眼,耳中传来这么一句话--
“魔鬼的仆人也配在我面前夸耀力量。”
第七章
什么叫手足情深?她现在是真正见识到老大的翻脸无情,为了女人他可以无视血脉相连的亲情,直接让她体会逞一时之快的滋味。
鼻肉相残的悲剧时有耳闻,古今中外为权位,为财富、为红颜祸起阋墙多不可数,为了自身的利害关系牺牲一、两人不算什么,反正时候到了都得死。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还冰冷地不时提醒她。
手上的银炼泛着冷光,像在嘲笑她火爆的脾气,不知节制乱发泄,这下尝到苦头了吧。
嗟!不过是“声音大了些”也有错吗?
以前鄙视爱情如粪土的老大多受弟妹们的敬重,奉他为准则努力学习,不求达到完美,起码有八十分就很得意地想狂笑。
今时今日她多怀念嘲讽爱情的大哥,至少她不必痛恨他的冷血无情,把她当畜生一样地炼着。
“肚子饿了吗?”他听见磨牙声。
“不,是咬牙切齿。”不咬下某魔的一块肉她忿恨难消。
“喔!那妳继续咬吧!我不打扰妳了。”免得怒火波及到他。
只要咬的人不是他就无所谓,别人的死活不重要,不干他的事。
“睡过去一点,不要蹭着我,我热得快冒火了。”该死的雷斯,我恨你!
睡眼惺忪的蓝道动了一下,但不是远离她,而是抱紧她。“我很冷。”
冰冷的四肢尚未回暖,脚底冰冰凉凉的像赤足走了一趟雪地,裹了一层又一层的棉被仍觉得遍体通寒,由骨子里冷起。
那种冷不会自动融化,俨然如血管里的血液也跟着结冰,必须放在暖炉上烘,或是在大太阳底下烤,才会像冷冻柜里的食物慢慢解冻。
而饭店里没有暖炉,外面正在下大雨,冷得不想动的蓝道用最原始的方式取暖--睡觉,而且不是一个人。
“你是水做的不成,冷什么冷?一点点低温就受不了地结成冰。”魔界的冬天曾有负摄氏一百度的纪录,他们照常围着火堆饮酒作乐。
“这不是一点点低温而已,而是冷到鼻子一敲就掉了,不然妳模模,我的脸还是冷的。”睡了一晚还没感觉暖意,可见她的制冰能力有多强。
虽然事后满室的冰柱立即消失,但那股冷冽彻骨的寒意久久不散,叫人穿再多衣眼也御不了寒,老是感到冷风飕飕。
不得已只好叫饭店再换房间,之前已换过一次,都是因为同一个魔女的缘故,让他们疲于奔命又不敢埋怨。
“少在我身上模来模去,你心里想什么以为我不清楚吗?魔女的便宜不是好占的。”她指尖轻弹,一只毛手滑了出去。
装做无辜的蓝道又把手溜回她不着一物的腰上,“气还没消呀!宝贝。”
“别叫我宝贝,在『冰炼』没取下前,我的气永远不会消。”她火大地扯着银制的链子,再一次为无法挣开而挫败感连连。
居然用魔界王宝“冰炼”锁着她,他算什么兄长,真把她当成牲畜看待呀!不绑着她会四处作乱。
何不干脆打晕她再把她送到男人床上,再说一句:请享用!至少她是昏迷的,不会看到老大的残酷,以及他阴险的佞笑。
想来他对她积怨已久了,才会趁此机会整治她,不过七次没去爱情理赔公司坐镇罢了,他有必要这么对付她吗?
嗯!好像是八次,还是九次……啊!不管了,反正她现在这模样也成不了事,就让老四、老五去负责,谁叫他们年纪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