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回家了,我看到第一颗星星出来了。”她避重就轻的闪避他的注视,遥望一闪一闪的北极星。
那像她的心,闪烁不定。
“坏女孩,妳又想逃了。”他不会逼她,但她休想逃月兑。
薛宝儿失笑的抿嘴一睨,“我到底是好女孩还是坏女孩?你的标准是如何制定。”
他的手捉住她,她想逃也逃不掉。
“顺从我就是好女孩,反之则是不可爱的坏女孩,虽然好女孩和坏女孩我都喜欢。”只要是她。
“你的原则还真是没原则,我想回家不算是太糟的提议吧!”她不当好女孩也不当坏女孩,她只当自己。
“那要看妳回哪个家。”他指指胸口,低头吻住她鲜艳的唇。
爱一个人不会因容貌和时空的改变而有所动摇,曾有过的痴狂爱恋不会消失,它会酝酿发酵,等待下一次的爆发。
记忆可以被封住,但爱不行,它的力量超越宇宙分子的总和,在广瀚的空间漫游,就为了再一次的相遇。
与君比翼,双飞天涯。
“薛家。”她气喘的说道,别过头大口呼吸。
薛宝儿没发现自己有一、两小时没撩拨头发覆颊,任山风吹拂,拍打她已不再疼痛的疤痕,在他逗趣的言语下,她有好一段时间忘记它的存在。
“唉!妳伤了我的心,叫我眼泪往大海流去,又咸又涩好不凄凉。”左手一扬,雷米尔手上多了一件女用外套轻为她披上,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伤心的表情。
“你……呃,这是魔术?”未免太神奇了,衣服上头还有未撕的标签。
“魔法。”
“魔法?”
他右手一翻,不合季节的阿尔卑斯山特有的白色铃兰花赫然在她眼前出现。“请相信我是世间少有的魔法师,我们能自由的来去世界各地。”
他的语气似在说,不论妳想去哪个国家或城市,只要开口他一定达其所愿。
“就像你突然叫我闭上眼睛,等我再张开眼时已置身这里?”她以为是一种催眠术,在她毫无知觉之际他们上了山。
“类似的手法,但时间会长一点。”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还不够深切,他需要一张地图。
真的有魔法师吗?那是魔幻小说才有的情节。“那么你现在送我回家,我要看看什么叫魔法。”
那一瞬间,雷米尔的眼前同时出现两道奇特的迭影,一道是他所熟知的薛宝儿,另一道则是拥有褐色长发的美丽少女,紫罗兰色瞳眸和一双明媚的黑眼重迭。
但是那一剎那的时间实在太短了,有如夜幕低垂之前的最后一道光影,眼一眨消失得无影无踪,令他恍神的以为是幻觉。
定一定神,整整微讶的神情,他握起薛宝儿的手十分慎重,对着她的面部比划着奇特又优美的手势,像是一只蝴蝶轻舞曼妙的舞姿。
风,倏地一扬,吹乱齐耳的短发。
人是静止的,头顶的云层却有着极大的变化,原本是带着点点霞光,下一秒却被刺目的路灯取代,狗吠声四起。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震惊过后,薛宝儿微露不安的问道。
“秘密。”食指轻放唇上,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你真的是那种魔法师,可以腾云驾雾,呼风唤雨,利用蟑螂脚、蜥蜴尾巴招唤灵魂?”她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丝丝对魔法的兴趣和着迷。
他打趣的一拧她鼻头。“我不晓得魔法师有哪几种,但我不用蟑螂脚和蜥蜴尾巴,招魂唤魄只要对空呼唤对方的名字三次即可。”
一说完,他念了一句语调怪异的咒文,一朵巴掌大小的心型红云平空乍出,以飘浮的姿态飞向她的手掌心。
“哇!好可爱。”好像小型的柠檬蛋糕,软绵绵的。
一见她满脸的新奇表情,绿眸含笑的雷米尔感到心灵的缺口被填满,洋溢着愉悦和宠溺,眼眸心底装满她收到礼物的惊喜。
视线一落在她狞痕满布的左颊,他嘴角抿紧失去笑意,隐约跳动一股冰冷的惊意,整个人有如来自地狱的使者,阴狠得令人害怕。
“觉得可爱就给我一个吻,我不接受敷衍了事的谢礼。”指着唇,阴霾尽散,他笑得像不曾有过一丝异样。
薛宝儿脸一赧,横睇一眼,“你又来了,老以逗弄我为乐。”
他们认识不到半天,他起码已夺走她八个吻,而且是毫无预警,有如小偷般,她一个不经心就被偷走一吻,而他似乎乐此不疲。
这算闪电式交往吗?她不记得曾允诺他追求她,他们之间的开始也来得诡谲,像是踩在云雾里,非常不切实际和过于科幻。
她不禁要问一句--他真的喜欢她吗?
哀着脸,薛宝儿的眼中有着不易察觉的黯然,心里绘着美丽图样的泡泡一一破裂,现在的她还拥有被爱的资格吗?
“嘘!别摆出一张忧愁的脸,让我的吻治愈妳心底的创伤,抹去妳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她还需要时间适应他们的新关系。
“不,不要,别吻我……”一瞧他的唇欲落在坑坑疤疤的旧伤上,她心慌的急于推却。
“小美人,妳乖乖受我摧残吧!我最喜欢品尝小处女的滋味……”他故意装得很婬欲,直朝她逼近。
“先尝尝我的拳头再说--”
一道疾如狂沙的拳风忽地而至,袭向雷米尔俊美如天神的门面……
第五章
卓尔不群的斯文男子戴着金框眼镜,外表看来尔雅温文,书卷气多过市侩的铜臭味,韬光养晦不见恃才傲物,完全看不出是工于心计的生意人。
但是强而有力的拳头不同于他给人的感觉,招招俐落目光凌厉,出手极快毫不留情,一看就知是练家子,身手不弱。
有过被绑架经验的薛圣哲不像一般世家子弟,十岁那年被自家的保母伙同情夫绑至空屋,并将他殴打成伤意图撕票毁迹,是小小年纪的他趁两人喝醉之际由气窗逃月兑,未着鞋的负伤至附近人家求救,才得幸逃过一劫。
那时起他便下定决心要充实自己,举凡各类防身术和武术都十分用心学习,甚至还到美国接受严格的枪枝训练,以期有一天能以一己之力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是救不了母亲,当她被熊熊大火吞噬时,他正参加商界一年一度的联欢晚会,与名模新欢耳鬓厮磨的打算共度春宵。
因此,他有很深的愧疚感,自责没实现曾许下的诺言,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找出纵火的凶手,所以对火灾中唯一的幸存者特别关心,几乎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不允许她再一次出事。
“敢动我的妹妹,你是秃子摘月--妄想。”想摘薛家这颗明珠般的月亮还得过他这关。
长手一伸,眼神如炬的薛圣哲将来下及开口解释的妹妹拉至身后,以己身为屏障加以保护,不让她受一丝伤害。
“我不只动她,还吻了她,而且我的毛发茂密不是秃子,更摘定了她。”闪身一避的雷米尔不与他正面为敌,但口气猖狂得令人憎恨。
“找死!”
一出拳,落空。
微瞇的黑眸藏起心底的错愕,自认为拳脚功夫不错的薛圣哲连连出击,令人意外的他连对方的衣服都碰不到,好像对着空气玩单人游戏。
他停下动作观察眼前的男子,除了惊讶他出色的长相外,他还察觉出他异于常人的气质,隐隐流动一股黑暗的气息。
他到底是谁?他在心里自问着。
一个人的好与坏可以由眼睛看出,但是他却无从看出那双眸光流转的绿瞳藏着什么邪恶思想,只觉得此人不如外在所显示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