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专门训练追捕大型动物的猎犬,我劝妳不要轻举妄动,牠们的牙比刀口还锋利。”曾有咬死凶猛山猪的纪录。
啧!还真好心呀!这算是警告还是威胁?“叛徒,你这几天睡得好吧!”
“我不是叛徒。”脸皮抽动了一下,情绪激动的于海峰忍着不朝她咆哮。
他这几天睡得不好,非常不好,根本没办法躺下来休息,眼前浮上的是好友的愤怒神情,以及他坚持不肯妥协的决裂。
为什么会搞到这种地步呢?让他这个帮凶内疚得难以阖上眼,心里想着该如何化解目前对立的局势,不能再袖手旁观。
“好吧!犹太先生,你只是比较喜欢看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那般血淋淋的画面。”她能谅解他的无能为力,十二位门徒十二分宠爱,谁都想独占神的专宠。
“妳很刻薄。”很像某位民宿主人。
“多谢赞美,这是我的荣幸,毕竟我没多少消遣,身为囚犯的我得自找乐子打发多余的时间。”她做出荣耀的表情,以施恩的嘴脸赐座。
于海峰的嘴角再度抽动了下,有中风的迹象。“妳一定要这么『乐观』吗?”
字字不带血只带暗箭,射得他千穿百孔、满目疮痍。
“难不成你要我大吼大叫像个疯子,对着每只两条腿会走动的狗大喊救命呀!我被绑架了。”啐!没知识也不懂常识。
走狗。
“妳……”好,他忍她,谁叫他有过在先,“妳想不想离开?”
因为他的缘故她才受到牵连,他有责任保她平安无事,否则她一出事他会一辈子被恶梦缠身,也羞见好兄弟信任的眼神。
“想。”废话,谁愿意当囚鸟。
回答得真爽快,她就不会稍微犹豫一下下吗?“我会想办法帮妳月兑离目前的状况,妳得再忍耐几天。”
“几天?”她问的是确切的数字。
“我哪晓得是几天,妳当我是神呀!好好好,妳别用眼白瞧人,我尽量、我尽量。”不是瞪,是一种期望落空的蔑视,让人有身为蟑螂的感觉。
“尽量消毁我的意志,让我承受不了压力往下跳入狗口?”他的保证好像不够份量。
“那妳想怎么样?要我剁几块肉下来帮妳引开底下的狗,还是直接牺牲我让狗吃饱,牠们就不会追妳?”这女人的日子过得太好了。
“嗯,这主意不错。”廖婉玲点头,可以试试。
“不错!”她还真敢应和,冒险与她“私通”她就该感激涕零了。
这些天门外都有人日夜看守,即使他是于家的二少爷也一样没有通融的特权,一再被拒于门外无功而返,想要交谈两句比登天还难。
臂察了两天下来他决定使出贱招,将泻药下在看守者的咖啡里,趁他们月复痛如绞和马桶联络感情,他才得以潜入。
很不简单的任务,但也是不得不出的下策,父亲的一意孤行已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不管谁来劝说都没用,执意要关到若白肯屈从为止。
大哥为了这件事和父亲闹得不欢而散,虽然不甚赞同父亲的激烈手段,但一涉及贞雅的未来幸福他还是忍愤退步,不再多言。
现在就只剩下他孤军奋战了,而她还不知好歹的话,他就放她自生自灭,让她对着墙壁一个人发疯好了。
“他好吗?你家那个老顽固没刁难他吧!”语锋一转,廖婉玲的语气软了几分。
怔了一下,于海峰随即了解她口中的“他”是谁。“我不清楚。”
很无奈,却是事实,那边的防守比这边严上十倍不止,一共有三班二十四人轮流看守,个个壮硕如健美先生,表情冷得像刚由冰窖爬出来。
他不晓得父亲从哪找来这些与佣兵无异的保镖,但价钱肯定不低,光看他们偾张的肌肉就知物超所值,一拳的重量起码有百来斤。
“什么叫你不清楚,这里是你们于家的地盘,你会不知道他好不好?”听起来像神话,很难令人信服。
别说得他好像是地头蛇似的。“我是姓于的没错,但这个家不由我当家主事,我的身份是人家的儿子。”
案亲决定的事他无法令其改变,在某些方面他真的力不从心。
“难道一点转圜的余地也没有?”人要存着希望。
“很难。”于海峰照实明言。
“有多难,他打算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至少有个期限。
于海峰苦笑地望着刚修好的玻璃窗,“等到若白娶了贞雅之后,他大概就会放了妳。”
而若白将一辈子也走不了,成为父亲掌控下的棋子。
“贞雅是谁?”这个名字一直被提起,像是一道解不开的魔咒。
“我妹妹。”一个不天真但情愿活在梦里的傻女孩。
“你妹妹?”喔,那就可以理解,为人父亲的私心。“她很漂亮吧!”
“比妳好上一点。”漂亮,而且完美。
廖婉玲瞪他,说话没技巧。“不要拿我做比较,我相信若白的相亲对象中不乏比她出色的美女,难不成他每一个都不中意?”
她指的是他父亲。
于海峰表情阴郁的摇着头,“他不会让他娶贞雅以外的女人,就算有再好的对象出现,他也会要我从中破坏,不让他有和其他女人发生感情的机会。”
“你?!”果然是秦桧后世--小人。
“一开始我真的是认为父亲的作法是为了他好,我也极力配合扯他后腿,让他每一段相亲都中途夭折……”
可是后来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父亲不只是不容许他爱上别的女人,甚至是男人的基本需求也受到控制,只要稍微跟他走得近的女人都会平空消失。
久而久之他也发现其中的怪异,一边虚与委蛇地帮父亲监视若白的相亲结果定期回报,一边追查父亲的动机是否真为女儿的幸福着想。
最后他终于得到一个结论,父亲的目的是想将若白永远留在身边,为了一个没人知道的理由,他认为若白应该是属于他的。
“病态。”那个人有病。
看了她一眼的于海峰继续说下去,“除了我以外,他还派了另一组人员监控若白的一举一动,随时回报好方便他掌控。”父亲并不是那么信任他。
所以他总要做做样子玩点小动作,让一些不相干的女人退出战局,父亲才会相信他这颗棋子还有利用的价值,不至于一下子将若白逼得走投无路。
到现在为止,他还是不清楚父亲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隐约有个谜雾就在前方,但他沉重的双脚始终到不了。
“你很可怜。”有那样的父亲。
“可怜自己吧!囚犯。”有翅难飞。
“我恨你。”她幸悻然的一瞪。
同情他的廖婉玲也同情自己,心里更加思念咫尺天涯的那个人,希望他一切安好。
身还在,心已远扬,飞到心爱男子身边。
只是,她突然好想吃炸豆腐饼,她的专属厨师在哪,快把她的男人还回来--
“啊!妳怎么哭了?我什么也没做啊!别哭了,妳哭得好丑。”
嗯!这是什么?
鼻涕?!
懊……该死的女人,等这件事过后他一定掐死她,她以为他是没脾气的软柿子吗?
哼!还哭,妳哭到断气也没人理妳,别想我会代替某人安慰妳。
“好啦!好啦!别哭了,我帮妳去瞧瞧他好不好?妳不要再把眼泪鼻涕往我身上抹。”真的很脏。
“我也要去。”没见着人她不会安心。
“妳?”于海峰瞄她一眼。
别想。
第九章
当那头的小女人为了找不到情人而痛哭流涕时,这头的云若白也不好过,他面对的是于青海软硬兼施的威胁,以及他不时投注在他身上的怪异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