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挨骂的两夫妻对望了一眼,气温似乎又陡降了一度,一股冷意由身材瘦长的厨师发出,感觉更阴森了几分。
“我问你们,卫京云的房间在哪里?”明明是人却长得像鬼,害她差点吓破胆。
满脸不悦地洪敏君高傲地仰起下巴,以蔑视的眼神看向人不人、鬼不鬼的夫妻,余悸犹存的心头仍对他们的出现感到愤怒,所以口气不是很好。
“那边。”
“这边。”
两人手指的方向各有不同,看得她心火直冒,一股怨气扬上喉头。
“究竟是哪一边?你们要是敢骗我我绝饶不了你们。”该死的废物,尽会浪费她的时间。
两夫妻又互视了一眼,丝毫不把她怒气看在眼里,肯定的指头指向同一方向。
“在蒋小姐房里。”
“什么,他们睡在一起?!”那她怎么勾引他,难不成真被于亚蕾那乌鸦嘴说中了,三人睡一张床?
不甘心的洪敏君怒极攻心,气冲冲的像来抓奸的老婆一把推开身材福态的仟婶,把她当成挡路的垃圾不屑--顾,一点也不在乎她是否会受伤。
此举看在疼妻如命的张大仟眼中简直是挥舞着红巾挑衅,眼一冷地打她身边走过,速度之快跟鬼没两样。
猛地,她跌了一跤,没有理由的像被一阵冷风扫过,整个人往最近的一扇门跌去,硬生生的把门撞开,惊扰了趴在桌上努力不懈的女人。
“咦,妳有什么事?是来给我送宵夜吗?”正好,她饿得慌。
“啊--有鬼……”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不是她的宵夜。
再度受到惊吓的洪敏君发出惊恐的尖叫声,连滚带爬的远离披头散发的女鬼。
“哪里有鬼?我怎么一个也没瞧见。”怪了,她在怕什么?
捉捉发痒的头皮,整整三天没洗头的大作家廖婉玲捉出一头头皮屑,“雪花片片”的落在惊骇不已的洪敏君身上,一脸不解地瞧瞧一如往常的走廊。
冷冷清清,不闻人声,这是最佳的写作场所。
“谁在吵呀?!不睡觉也要顾虑别人的美容觉,人家今天卖了一天的花耶!”哈!好困哟!吵死人了。
一张白似雪的脸孔从另一扇门探出,黑黑的嘴唇还咬着一根看似人骨的牙棒,一双没啥生气的眼透出两瞳绿火般阴光。
这头一低正对上一双慌恐不安的眼睛,胸口一窒的洪敏君在受到连番的惊吓后,眼一翻白往后一厥。
“呃,她怎么昏过去,到底是谁吓到她?”搔搔耳朵的刑魔魔尴尬的笑笑。
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地都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各自关上房门当没瞧见,这年头闲事最好别管,省得惹祸上身。
好心的仟婶临走前拿了件破了一个洞的被子为她盖上,口中念念有词的唠叨老公的冷面又吓着人,无奈又摇头地连连叹息。
就这样,洪敏君在人来人往的走廊睡了一夜,没人想去移动她,包括夜间活动的鬼以为这是她个人的睡眠习惯。
毕竟在这间怪人云集的民宿里,什么怪事都有可能发生,见怪不怪,这早就是寻常的事,要是哪天不怪才真要担心事情奇怪了。
“昨天晚上闹了鬼是吧!这间民宿是否考虑该关了。”奚落的男音毫不留情的嘲讽。
懒洋洋的民宿老板一回头,瞧见一个非常碍眼的画面,让她有想揍人的冲动。
“是闹鬼了,有个色鬼压上我们未婚怀孕的大肚婆,不知道那个鬼晓不晓得自己有多讨人厌。”还搂着,这么张狂呀!当她死了不成。
眼一沉,口气含愠的卫京云怒视用脚踹了他一下的李元修。“不会比妳更讨厌。”
“哈!你拿什么跟我比,又凭什么跟我比,一只小小的蝌蚪很了不起吗?我勾勾手指头你就输了。”拿什么乔,神气个屁。
手指一勾,一道庞大的身躯就朝她走去,谁知才跨出两步又被强而有力的臂膀拉回,回到那原来温暖的怀抱。
“她是我的女人,妳少用叫小狈的方式使唤她。”他的态度强硬,冷冷的一瞟。
瞧他的无赖行径,心情不爽的李元修冷哼一声,“思思,别太相信这个男人的花言巧语,他的女人可不只妳一个,小心他说一套做一套……”
“妳闭嘴,少挑拨离间,我心中只有思思一人,不会有第二个人的存在。”他的爱不容质疑。
“啧!思思,他连妳肚子的孩子都不爱,我看他多心也是骗人的,妳要回头是岸别傻呼呼的往下跳。”咬我!别在那磨牙。“人家的女人都找上门了。”
“妳……”
被两人炮火夹在中间的蒋思思左右为难的苦笑,民宿里多了两位娇客她岂有不知之理,一大早就听见喳喳呼呼的交头接耳声,声音之宏亮让她不想听都不行。
说实在的,她还真有些难做人,一方是事事为她出头的好友,一方是她悬挂心中的情人,对谁偏袒她都觉得过意不去。
尤其是同时面对让她生命最难过的两个女人,说不退却是自欺之语,她真的无法和洪敏君及于亚蕾同住一个屋檐下,她们的冷嘲热讽她记忆犹新。
被人瞧不起是一回事,但言语的伤害更胜于利刃,即使看不到伤口却伤痕累累,让她对这段感情却步。
“呃,你们可不可以不要一见面就吵,会让人看笑话的。”她有很重的无力感,她没他们想象中的弱不禁风。
“不是不行,妳叫她别老找我麻烦。”书他的追妻之路困难重重。
“怕麻烦就别来,有本事你叫她点头嫁人。”嫁祸、嫁祸,她完全没意见。
被两道不怀好意的视线锁住,笑得不自在的蒋思思心里直发毛。“我……当我什么也没说,你们继续吵没关系。”
她真的没关系,反正他们爱吵嘛!只要不逼她表明心迹,她的双眼随时能暂时失明,耳也不中用的堵塞。
属乌龟的女人低下头不看他们其中一人,自娱地抚着肚皮和女儿沟通,要她多像妈一点,千万不要被“坏人”影响,一出生就伶牙俐齿的和她顶嘴,欺压她这个“弱者”。
“思思,妳不爱我了吗?”卫京云硬是抬起她的头,在她唇上烙下重重一吻。
“我……呃……呵呵……当然是……”爱在心里口难言,一堆苦衷。
“思思,记得他那位大嫂可阴险得很,还有秘书小姐的心机哦!”李元修凉凉地道。
“这……”眼一黯,她脸上流露出落寞的神采。
不是不爱,而是不敢爱,怕爱,孤儿的身份始终压得她抬不起头,怕见别人轻视的目光投注在身上。
她是胆小表,她承认,不够勇敢,顾虑东顾虑西的让自己一退再退,退到自己都嘲笑自己是个缩头缩尾的懦夫。
“姓李的,那是我的问题别拿它来烦思思,我自会处理。”为了保护他所爱的人儿,他不会让她们靠近她半步。
“是这样最好,我可不想再看她再抱着我和明光痛哭失声,直说她活得很痛苦,想一死了之。”那段时期可让人提心吊胆,她不想再来一次。
李元修的话一出,眼前的两人身体为之一僵,露出难以置信的痛苦和不太自然的尴尬的笑,一个想逃,一个紧紧捉住那纤弱的双臂。
“我让妳不想活下去吗?”他真伤她这么深,让她决定以死来逃月兑他们之间的爱恋?
“我……呃……”蒋思思眼神闪烁的干笑,不肯直视他深情如昔的黑眸。“一时的情绪宣泄啦!嚷嚷几声而已,我才不会因为你有老婆而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