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有反社会、反传统的倾向,这是所谓的家庭教育吗?”他从没听她提起家人半句。
寒浴月像被针刺到般猛然一瞪。“少像贼似地窥探,我有完美的父亲、完美的母亲,以及完美的兄弟姊妹,家庭美满又安康。”
“而妳却是不完美的一只黑羊,融不进妳的完美家庭里。”他就如同站在法庭上的律师,反应灵敏地道出她内心深处的阴暗面。
“谢谢你的心理剖析,你可以去开堂课上心理学。”她的确不完美,但她找到自己的天空,警察的工作让她活出自己。
堡程师的父亲、古生物博士的母亲、任职于太空总署的兄弟及名声乐家的姊妹,他们的世界穿梭在觥筹交错的上流社会,每天面对的是谈吐有物的高知识分子,以及仪态优雅、修养一流的精英份子。
而她从小就无法打入那个圈子,她怕吵,也看不惯一张张虚伪的脸,明明脸上带着笑却暗中较劲,比谁的成就高、谁的财富多。
所以在他们眼中她是离经叛道的,不但未照他们的模式走向完美里程碑,反而像野蛮人似地去学武,每天弄得一身汗,脏兮兮地回家。
虽然如此,他们还是没有放弃她,只是各忙各地变得生疏了,没人有时间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除了她,其他人都移居国外,但并未住在一起,各自的领域并未重迭,因此彼此不见面只通电话算是寻常事。
奇怪的是,她一点也不想念家人,大概是太忙了,她所有的时间都留给工作。
“我是有心理学的学位,可我不想老是被某人嘲笑我污太多黑心钱,好像我这人一点长处也没有。”在她眼底他可能真的一无是处。
人不能有一丝污点,一旦沾上了就永远洗不掉,醒目得随时提醒你它的存在。
寒浴月故意取笑地一睨。“谁说你没有长处来着?最起码你的舌头长,辩才无碍。”
“原来妳这么在意我的舌头,看来妳非常怀念我的吻。”东方律笑得一脸暧昧地贴近她,似要让她回味口沬相濡的滋味。
“别让自己像个婬秽的混蛋,你的危险可是还没解除,少增加我工作上的困难度。”她将他的头推开,不致挡住视线。
“妳为我分心。”得意扬扬地扬起嘴角,他连眉眼都在笑。
是,可是她不会承认。“认真点,该买的东西都买好了,别再折腾我那两个小学弟。”
身后距离大约五十公尺处,两道伪装成大学生的身影时快时慢地跟着他们,神色紧绷不敢有一丝松懈,生怕一眨眼就把人跟丢了。
他们的工作也是保护东方律,但寒浴月不准他们跟得太近,因为危险随时有可能发生,以他们的应变能力还不足以应付突发状况。
毕竟她还是有责任照顾这两只菜鸟,免得什么都不懂的他们自寻死路。
“谁说全买了,妳知道我还缺什么吗?”他不喜欢她将注意力分给别人。
这是一种动心吗?为什么他有更深的感情在胸口流窜,不喜她眼中有他人的存在。
“。”她没好气地回道,为他的任性感到莫名的烦躁。
她为了他的命时时警觉,他却一点也不在乎地坚持要逛大卖场、家具行,好换掉他浸水泡汤的室内摆饰。顿时莫可奈何的无力感由心底升起。
他都不爱惜生命偏要置身危险当中,那她干么努力地想保住他这条贱命,直接叫杀手跑到他面前朝胸口开一枪还较省事。
“哈……会用得到的,妳不提我都忘了,我想妳还不愿太早当妈。”如果有一个像她的小女孩,那他的世界可真要大乱了。
扁是想象自己得拿着棍子到处赶人的模样就好笑,女儿和她肯定是最养眼的焦点,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吸引大小男人的目光,那时他就有得头痛……
东方律的笑容忽然僵住,目光深沉地看向那张娇艳面容,那一瞬间他居然将他们当成一家人,还编织出父亲带着女儿和妻子出游的画面。
这意味了什么,他不只为她动心吗?
还是他有了家庭的渴望?
“放心,我孩子的爸不会是你,你不用紧张会被一家子拖累。”她没办法想象他为人父的样子,他应该会是绝子绝孙的那一种。
当她这么想时,心中滑过一丝报复性的快意。
“不会是我那会是谁?妳有别的男人?”他的手臂蓦地一紧,力道强到几乎要捏碎她的手骨。
“是猫是狗有什么差别吗?别表现得像争风吃醋的老公,当场逮到老婆出轨的证据。”反正不会是他就对了。
“也许我是。”
“是什么?”没头没脑的,谁听得懂。
“吃醋。”他大方地承认此刻的心情。
“吃醋?”他?!
如果这是一个笑话的话,肯定不好笑。寒浴月逃避地不肯听心底的声音,坚持他们之间没有交集,即使她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心。
“妳最好要有觉悟的准备,我不会把妳让给任何人,妳只会是我的。”他狂妄地宣示,誓在必得。
“疯子。”冷啐一句,寒浴月心跳狂烈地努力稳住呼吸。
“就当我是疯子吧!谁叫妳让我疯狂,妳只好认命了。”他阴恻恻地在她耳边笑着,警告她认清事实。
“你……”没救了。“算了,跟疯子讲道理简直是白费心机。你到底还要买什么?”
变了老半天她腿都酸了,比捉贼还累。
“妳。”
“买我?”他又在说什么疯话,她是非卖品。
东方律在她微愕的唇上一吻,笑得像个孩子。“买妳的衣服,妳独特的品味让人不敢恭维。”
他的笑非常清朗,她迷眩地发现自己的心正在沉沦。
“怎么?犯傻了,想要更激情点的吻吗?我们可以找间饭店……”好好消磨一下午。
“去找兽医做阉割手术吧!别一天到晚发情。”寒浴月用三寸高跟鞋踩了他一脚,以恼怒掩饰爱上他的事实。
同一时间,一对穿着时尚的男女从珠宝店里走出来,女人小鸟依人地靠在男人肩膀撒娇,男人一脸慈爱地捏捏她的小圆臀,状似亲昵。
以外人眼光看来,他们是对老少配的情人,男人为了取悦他的小女人而费心带她去挑选珠宝,极尽宠爱地把她摔在手掌心上,怕她不高兴皱了双眉。
以两人互动的方式,没人猜出他们是名副其实的父女,父亲娇宠女儿是天经地义的事,就算要他整个世界送给她都没关系。
可是那一丝过度的宠溺却显出异样的神采,流窜着暧昧与的气息,试问有哪个父亲会将手伸进女儿的衣服底下,似有若无地抚弄她滑细的肌肤。
他们的神态就像刚从饭店偷情出来的男女,脸上还残存获得满足的痕迹,女人唇瓣微肿地上了妆,两者十指交握十分甜蜜。
尤其是两人手上戴着同款式限量发行的情侣表,一对要价四、五百万,没点闲钱还真买不起。
“爹地,东区那块地盘要不要收回来自己管?那边的小弟好像不太安份。”娇柔的女音带着浓浓的嗲意,磨磨蹭蹭地讨其欢心。
“管得了吗?爹地的年纪大了不能帮妳多少,妳一个人怕难应付。”他不想她太辛苦了,女孩家终归要嫁人。
“不会的,我对自己的能力有相当自信,何况爹地一点也不老,身体强壮得不输年轻人,再帮我几年绰绰有余。”等她在道上站稳了脚,他就可以光荣退休了,爱养几个美眉就养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