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乖、很听话,从侧门离开还绕了远路,就怕成为人家报复的对象。
“杨胜武,你助理律师不想干了吗?”他可以走回头路再去打打杀杀,当他黑帮老大的儿子。
“呃!呵……呵……老大,我把嘴巴缝上了,绝不再多嘴。”他有自知之明,人在屋檐下嘛!
“我要你去查一个人。”
“查什么人?”赫!脸色真难看,不会有人敢踩他的头吧?
“一个姓韩的警官。”那个小警员是这么喊的。
“咦?韩还是寒,男的女的?”希望不是他想的那个,不然,他们就要倒大楣了。
“有差别吗?”末了他说明性别。
杨胜武抚着额头轻呻。“高约一七○,外形邋遢超级没品味,看来像是居无定所的女游民,发长及腰但常打结。”
东方律的眼睛倏地一利。“你知道她是谁?”
“老大,你也应该晓得她是谁,她是咱们老爹避之唯恐不及的警界四枭之一,重案组的寒浴月。”一个非常难缠的对手。
贼怕官嘛!
“寒浴月……”
是她?!
第二章
“哇!谁捡到钱还是中了乐透,居然把卤味摊全包下来,好让大家吃得满嘴油光呀!”
鸡脚一包三十根,鸭脚一包三十根,冰鸭翅……嗯!崩计二十根左右,还有心、肝、大肠、小肠、米肠、鸭血糕、豆干……
算一算将近花一千元吧!整个桌子堆得满满都是,连公文档案都没地方摆地推到脚下,看来真像一个小型的福德坑,但分不出啥是垃圾啥是可回收再利用。
看着全警局同仁人手一根地卯起来啃,在外头追了一天通缉犯的萧沐风也加入抢食活动,左手捉一把,右手捞几根地跟他们拚了。
难得有人请客就痛痛快快地吃,免费的东西吃起来特别有味,就算下了砒霜吃死也甘愿。
“去感谢流氓律师吧!他赞助警方一千元点心费。”见者有份,通通有奖。
“流氓律师东方律?”一根骨头差点梗在喉里,他吐得神准地空心一投入垃圾桶。
“被人当乞丐施舍,你说她该不该反省?”一位看似高中生的女人不客气地拎走鸭翅那包,不与人分享。
“哈!乞丐,真是客气了,我还当是会走动的破布堆呢!瞧瞧她那身打扮多嬉皮呀。”简直是只要布就往身上披,管它是抹布或是桌巾。
“这是所谓的个人风格,我们不该苛责一个没有视觉美感的生活白痴。”鞋子没穿错脚出门就该庆幸了。
“没有视觉美感的生活白痴?真感谢你刻意修饰的遣词用句,本人可以提出一点抗辩吗?”她自觉没那么糟,是他们夸大其实了。
瞧!衬衫一九九她穿了五年还很耐洗,名牌牛仔裤夜市一件三九九,买三件送一只女用背包只要九百块,一双球鞋她起码可以穿上一年。
不是她爱省钱专捡便宜货,知法犯法地买一堆仿造品还沾沾自喜,而是她工作忙得快翻天,根本抽不出时间逛街,只好在执勤时开个小差和流动摊贩攀交情。
不过说她懒她也不反对,每天为了打击罪恶没有一刻得闲,她还记得穿上衣服就不错了,谁管它红配绿还是紫配青,反正衣服的功用就只有蔽体而已。
何况她那个长相……
唉!谁愿意天生长了一副情妇脸,稍一打扮就有人过来搭讪,语带暧昧地问包她一个月多少钱。
想想有几头猪因此被她揍进医院,似乎从她十四岁开始发育时,她傲人的女性特征像吹气般的膨胀起,类似的情形就不曾中断。
为了摒除不胜其扰的性骚扰行为,以及她日趋肿大的右拳,她只好放弃女人的虚荣但求随意,一切从简过着“朴实”的生活。
虽然那几个死鹰犬说这是借机偷懒的借口。
“不能。”几张嘴异口同声地驳回申诉。
“喂!你们尊重一下当事人的人权好吗?我只是不爱打扮又不是见不得人。”什么嘛!一面倒的歧视。
“凯,妳有没有看到一块窗帘开口说人话?”世界奇景,应该可以列入金氏纪录。
啃着鸭翅的蓝青凯含糊地应了一句。“山月灵异多,用不着惊奇。”
“可是七月半过去很久了,好兄弟都回去了。”哇靠!蚌子小小的居然这么会吃,八成被上面那个新来的督察操的——在床上。
而那个以记者身份做为掩饰的国际刑警,目前正空调到他们局里,成为新任的督察长,官阶刚好高他们一等,负责监控他们的一举一动。
说来有点卑鄙,这么不讨喜的角色,难怪他一来就引起众怨,连亲亲爱人都不甩他,照常开扁当休闲娱乐。
说实在的,身为男人他还真是同情识人不清的韩亚诺,居然会爱上四枭之首,每天看她的脸色,失去男人存在的价值感。
萧沐风忘了自己也是被蓝青凯整得很惨的手下败将,炉笑锅黑的暗嘲别人的悲惨。
“没办法,总有一、两个滞留人间未被鬼差带走,我们要体谅她无法见光的难处。”反正看久了也习惯,产生自我催眠的惯性定律。
“那倒也是,难怪咱们大头老是派她从事夜晚的工作,越夜越美丽,哈……哈……”当鸡不用本钱,只要往街头一站即可。
重案组的跑去扫黄组兼差,想想都好笑。
“两位是不是越说越顺口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不会不明白吧!”他们还好意思一边吃她的“供品”,一边消遣她。
蓝青凯装傻地眨眨眼。“有吗?我以为这是东方律进贡的三节礼品。”
东西放久了会腐烂,得赶紧吃个精光才不会浪费食物。
“收受贿赂违反公务员条文,妳吞得下去?”还真是不客气,像饿死鬼投胎。
奇怪,她怎么会和这种人成为朋友,还师承同门混了十几年,想想真有点不可思议。
“放心,我们会出庭作证妳一人涉及渎职,我们百谏不听只好大义灭亲地举发同僚。”带笑的男音故意把责任推给她。
头皮发痒的寒浴月没好气地一睨。“姓萧的,你嘴巴没烂过是吧!”让她一拳打烂它。
“要烂也是妳先烂,瞧妳一身『仙』都能搓出泥丸了呢。”她最少三天没洗澡了,这是保守估计。
记得她最长的纪录是二十天没洗澡,那时他们上山围剿杀警夺枪的疯狂杀人魔,别人还会趁机以山泉水清洗一番,只有她坚持攻防到最后一秒钟。
而事后大家都累垮了,她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才回警局交报告,期间睡死了一样没沾半滴水。
当然他们不好意思说她身上已经发出馊味,只是委婉地请她回家换件衣服再来上班。
“你海巡署呀!避那么广,我高兴培养一身仙气怎样?等哪天迩嗝屁了我再搓一颗救你。”瞧!她多有同门情谊,成仙成佛还不忘眷顾他。
“呸!呸!呸!妳少诅咒我,我们这种高风险的人可不能乱开玩笑。”他找了几家保险公司却一概不受理,说他属于高危险群。
一般小警员还可投保,可是人家一听到他的名字就马上摇头,并且调阅他的数据指他受伤太过频繁,丧失投保资格。
听到这些话真的很火大,好像他随时有可能因公殉职似的,人家赚不到他的保险金反而得了上一笔理赔金。
“啧,你也会怕死呀!我以为你这头熊只会扒树根呢!”她也是高风险的一群,命寄放在姥姥家。
反正干他们这行的除了小心还是小心,没有其他的预防方式,歹徒的火力永远高过警方枪械,连防弹衣都比他们好上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