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过比妳更张狂的女孩,妳真以为学了些功夫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她就不信治不了她,凭他们方家的社会地位,还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一开始她纯粹是为韩安诺讨个公道,不想她平白遭人扣留,以两家的交情她不出面说不过去,何况她还是自己弟弟的女朋友,不帮她还能帮何人呢!总不能像她哥哥袖手旁观的想给她的莽撞一个教训。
可是一交手她才发现不该小看眼前的小女孩,她不仅盛气凌人还言之有物,不像一般高中生以玩乐为主却没什么见识,说起话来架式十足,一副大人样,甚至夹带一股令人背脊发冷的气势。
“张狂是需要本事的。”她差点忘了一件事。“啊!你们先听听这个再决定要不要报警,别说我坑了你们。”
蓝青凯从背包中拿卧一枝很普通的笔,笔盖一旋让人以为她要写字,没想到韩安诺的声音突然从那枝小小的笔中发出,叫他们面面相觑的错愕当场,不知道她居然会录音存证。
这根本是警务人员会做的事,或是征信社常玩的把戏,他们一时之间也没想得那么多,只是惊讶不已的盯着她瞧。
“妳怎么会有这种高科技的产品?”韩亚若满心疑云,连常跑新闻的他都很少看过这类录音器材。
“我说警察送的你信不信?”她只是和警务署长聊了十分钟的天而已,隔天配给就下来了。
瞧她多受宠爱呀!谁说她是仗势欺人的恶枭来着,一切公事上的申请她都照规矩来,绝无贪赃枉法、中饱私囊的恶劣行径。
她是警察又不是流氓,当然要依法行事,虽然过程有点让人冒冷汗,可终究圆满落幕,大家欢喜。
满脸兴味的韩亚诺不问她笔从何而来,反而带笑地朝她走近。“愿意接受我的访问吗?”
“你是记者?”先前好像有听到这一段,可是以她对记者的敏感性会自动做地雷扫除。
“大华日报韩亚诺,妳呢?”他直接掏出一张名片要递给她,但她看都不看的让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自己去查呀!狈的鼻子最灵了,随便垃圾堆转一转都有狗屎可以捡。”她暗讽他是狗仔队,专挖不实的隐私当卖点。
“妳知道吗?妳让我发现当记者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因为他发觉宝山处处在。
“等你成为社会新闻更有趣,报纸头版会刊出你遇害的相片。”而她会大笑死有余辜。
蓝青凯本来还想讽刺他两句,眼角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道馆,她转而朝韩安诺道:“把妳的阿武哥找来清天花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叫他少了一只脚害妳输了呢!”
“又要我当高中生?”
有没有搞错,她好不容易才从一堆吵得要死的小表头中月兑身,本想穿几天的警察制服显显威风,最近湾仔那挂的毒枭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她打算去挑了他们几批货,好让他们学习尊重劳苦功高的警察小姐。
可是这个怎么看都比她漂亮的家伙居然又要陷害她,让她刚由一个恶梦爬出来,现在又得自投罗网的往恶梦里钻,他真是好朋友、好同学、好同事,好个忘恩负义的小师弟。
当年要是没有她向师父大人撒娇,他们那三只小虫根本难成气候,顶多在地上蠕来蠕去蜕变成蛾,没机会当舞弄春风的花蝴蝶。
“局里的人我能完全信任的不多,妳又是卧底扫毒的好手,我不找妳还能找谁。”杜玉坎在心里想着,迈遢女和火爆男最不可靠了,他们一伪装马上露馅。
因为没有那么“老”的学生,包括他在内。
“又跟毒品扯上关系?”一听到和她工作范围有关的话题,蓝青凯的神情变得较为专注。
“我们那部门查到的消息,有部分毒品流入校园,大盘商手上扣了一些,然后吸收学生当中盘商卖给同学,再由同学转卖校外人士。”有点像食物链,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他们的用意是利用学生贩毒,自己躲在幕后操控绝不出面,一旦有事也是由学生去承担,他们一点事也没有地坐享其成,让无辜的学子成代罪羔羊犹不自知,美好的未来也化为乌有。
但毒品还在其次,他查出有不少吸毒的少女突然平白无故的消失,家人四处寻找仍无所获的报警处理,可案子却被吃下来,仅以失踪人口备案,从此不了了之的成为悬案。
而所有的箭头全指向一位政治界的重要人物,一个没人敢办的大官。
“杜警官,你很会找麻烦耶!”专门把头痛的案子丢给她!让她更头痛的想找人分享头痛。
“蓝警官,妳也不遑多让,妳惹的麻烦让上面的大头不知道该如何善后才好。”罄竹难书。
蓝青凯狠瞪他一眼十分不甘心。“孤僻鬼,你今天的话好像特别多。”
也特别令人讨厌。
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用不着他特意提醒,他们四个风云道馆出身的同门师姊弟早荣登警界黑名单榜首,若非他们表现得太过杰出又屡破奇案,成为人民眼中的风云人物,恐怕以他们的张狂会被调到兰屿守灯塔。
没办法,不平凡人做不平凡事,他们实在太出色了,没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会对不起社会大众,只好勉为其难当起让长官抚着额头申吟的特异分子。
“不是我话多,是妳心情显得浮躁,最近的案子出现棘手的地方吗?”以她的能力大概是让人痛不欲生吧!还没见过谁有本事令她变脸。
外表看来温尔多情的杜玉坎其实不热情,坦白说来还有点孤冷、不喜人群,和人保持距离,以冷静的旁观者身分查案情,清清淡淡让人以为他好相处,但一接触后才知道人的外貌是会骗人的,他根本是一座燃点低到完全无法焚毁的冰山,除了几个亲近的朋友外他很少理会他人。
而萧沐风的个性刚好和他相反,明明是头性烈如火的大黑熊却心肠特软,一见他人有难立刻伸出援手,也不管人家领不领情,就算一只猫爬到树上他也会鸡婆的自告奋勇,然后不顾身形的庞大硬把人家的“小”树压断。
“是发现一只不怎么讨喜的狗,你要不要带回家当宠物?”蓝青凯心烦的看向远处站立的身影,心里有预感日子就要不平静了。
“记者?”杜玉坎顺着她不耐烦的视线一瞟,意外看到一名长相不俗的男子,不像记者倒有点艺术家的格调。
起码他没有狗仔队的特色,猥琐得令人厌烦,欲持警棍狠敲一棒。
他们当警察的真的怕了这些无孔不入的蝗虫,过境处可说是寸草不生,连根都不留的啃个精光,一个案件尚在沙盘演练当中还未有所行动,这些记者大爷小姐们已经把攻坚路线画好公布,让他们必须放弃重新部署,免得歹徒因为报纸的“通知”而逃之夭夭。
台湾的媒体几乎到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地步,一句平凡无奇的随口之语立成轩然大波,引发全民一致的口水战争,对警方的办案速度只有阻碍毫无助益。
“你相信吗?他居然说要采访我。”蓝青凯拉拉身上的高中制服一脸无奈,一个“高中生”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关注。
一见她发愁的表情,杜玉坎没良心的发笑。“因为他看透妳清纯脸孔下那颗污浊的心吧!想把它挖出来洗一洗。”
“哈!很冷的笑话,你不适合搞笑。”锅子笑碗粗,他以为他善良得没人嫌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