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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爱 第6页

作者:寄秋

“堡主,你的眼睛能视物了吗?”四周强敌环伺,不可有一刻怠忽。

李恶的忠心在一群豺狼虎豹中实属难得,他是用命换得主子的信任,背上一条深入肋骨的刀疤正是他十年前付出的代价。

“你说呢?”他冷然的说道,眸中冷芒锐利如箭。

“属下不知才有此一问,卫夫人的野心实难抑制,属下怕她有不利于你的举动。”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意外往往来得突然,叫人措手不及,多防几分才能万无一失。

“堡里有谁知道我中毒一事。”他说得轻松,但话意颇含深意。

“除了属下无人知晓。”李恶恭敬的回道,脸上无一丝表情。

“那么她如何不利于我呢?难道是你去通风报信的?”若有泄密当找何人,他不会不清楚。

“属下惶恐,属下绝不会出卖堡主。”双膝落地,他坦然地下跪示诚。

满头冷汗的拓拔刚斜睨一眼,示意要他起身。“连你都怕我,世上还有谁不怕我?”

他跟了他最久,从他挑中他为贴身侍卫起,两人相识的时间已有十七年,他该是最了解他的人,深知他的一举一动。

可是他仍然怕他,在有过命的交情后,他仍怕他狂性大发失了理智,见人就杀不分亲疏。

这是他想要的吗?若不是那一掌冰透了他的心、乱了他的神智,他怎会生饮处子血克制体内的阴寒,为活下去而变了心性。

魔性难除,这是他们给他的评价,即使有人的模样却已是一方恶鬼。

“是敬畏不是怕,否则属下哪敢跟在堡主身边多年。”他已死过一次,不畏惧死亡,

“呵……李恶呀李恶,你让我觉得自己还像个人,你的敬畏取悦了我。”他低沉地笑着,表情一样的冷酷。

“不论外界的评论为何,堡主永远是李恶效忠的王子,绝无二心。”他所能做的只是跟随他,跟着他一起沉沦黑暗之中。

唇一掀,拓拔刚扳动指上的玉戒。“别对我太死心塌地,也许哪一天扭断你颈椎的人就是我。”

他心底的魔越来越难控制了,由原先一月吸食一名女子的血渐增成一月数次,日益频繁到他已经不相信自己是个人。

以前到了月圆之夜他还能保持清醒,不致错杀亲信造成难以弥补的遗憾,他一直以为他是个强者,没什么能将他击倒,毕竟他熬过一段相当艰辛的岁月。

可是最近他发病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即使每夜有着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女子供他宣泄,那股恶寒仍由心底涌向四肢,无法使其温身。

血,是唯一能使身体不冰冷的方法,后山的那些“食物”已经满足不了他对血的需求,寒意入心驱不走刺骨的冻霜。

寒冰掌,弒师弒父的报偿,他由一场炼狱解月兑,反而坠落更深的黑暗,终究摆月兑不了倒错的宿命。

“属下愿为堡主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他不怕死,只求死得值得。

“嗤,我要你的肝脑何用,你给我好好的活着,别让我的手沾上你的血。”他需要忠心的手下为他办事。

“是,堡主。”李恶声坚的一应,随即想起先前未解的事。“堡主,你要任由卫夫人坐大而不加以约束吗?”

她似乎猖狂到目中无人,以为能一手遮天为所欲为,堂而皇之地鼓动堡主的女人争名夺利,让她们自相残杀好坐收渔翁之利。

汝娃的得寸进尺便是出自她的杰作,否则今日也不会遭弃沦为“食物”,她至少还能伺候堡主一、两个月,最后成为某位管事的姬妾。

并不是每一个女人在失去暖床功用后会下场凄凉,只要谨守本份不多做要求,温驯不多言的克尽女人的天职,通常在失宠后会有个妥善的安排。

可惜不知足的女人太多了,总认为自己才是最出色的一个,理应受更多的怜宠,互争有无只为一晌贪欢,殊不知她们的价值都一样,比妓女还不如。

“留着她不是挺有趣的,日子太过沉闷总要给自己找点乐子。”不杀她是想看她还能使出何种手段,利用貌美的颜容作贱自己到什么程度。

“可是留头狼在身边不危险吗?她的爪子随时会趁其不备地扑上你。”他不放心。

眼神转冷的拓拔刚脸上浮起一抹阴笑。“那就要看她的爪子快还是我的剑快。”

“堡主……”养虎为患,后患无穷。

“别再说了,我自有主张,地牢那只小野猫醒了没?”中了他的独门点穴法,没睡个三天是醒不了。

“堡主说的是施毒害你的小泵娘?”一提到她,他的表情既是杀之而后快的愤慨,还有一丝惋惜的无奈。

“没错,就是她。饿她个几天应该变乖了吧!”她很有胆量,值得他留她不死。

“呃,似乎……好像……可能……我想……这个……”乖吗?

很难想象兔子不吃草的样子。

“李恶,你在吊我胃口吗?”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他呼地吐了一口气直道:“堡主,我没见过比她更懂得随遇而安的姑娘了,虽然满口抱怨,但仍一脸惬意,彷佛正在接受贵宾似的招待。”

“喔,是吗?”他倒小看她了。

“而且……”李恶顿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说出心中的疑惑。

“而且什么?”笼中鸟还能搞出什么花样不成。

“堡主,地牢可有地道或暗门之类?我去看过她三次,她三次都红光满面的说堡中的厨子厨艺很差,酒酿鸡不醇,红烧鸭片太老,生炒野羌火太大……”

“等等,你的意思是有人违抗我的命令暗送食物给她?”是谁胆大包天,无视他的责罚?

“不。”

“不?”

李恶小声的说道:“我明明记得每次离去都有上锁,可是每回见她的时候锁已经开了,像是嘲笑似的挂在半敞的牢门上。”

“你是说她会自行开锁,走到厨房取食?”眼一沉,饱含着怒意。

“似乎是如此,我问过厨子汪达,他说厨房的膳食老是缺鸭少鸡的,他以为是哪个小厮偷吃了。”正准备守着厨房好揪出那个贼。

表情略微阴沉,目光阴惊的拓拔刚扬起一丝冷笑。“看来我们都看走眼了,把宝玉看成砾石。”

“堡主……”

“咱们就去瞧瞧她如何如鱼得水的吃香喝辣,视我的牢房为客栈。”他倒要瞧她怎么善待自己。

“啊!堡主,你的眼睛能视物了吗?”健步如飞不像中过毒。

“还不走,想等我用八人大轿抬你吗?”尽说废话。

李恶讶然地看他走过面前,脚步一提尾随其后,跟着他走向地牢。

一盆飘着竹叶的阴阳水冒着阴黑之色,森然地散发出竹子幽香。

第三章

“呿!这里的人对吃食的态度真是随便,一点也不讲究色香味俱全,玉米明明烤的比较好吃,怎么一粒粒剥下混面粉做什么玉米饼,硬得牙都咬疼了还没尝到滋味,干干涩涩的真想来壶酒泉酿的白干……”

一手玉米饼,一手烤得金黄的半截玉米,嚼得正起劲的罗竹衣不忘来两句抱怨,嘴里塞得鼓胀还嫌弃人家不懂待客之道。

之前她已经先啃了半只烤羊腿,还喝了碗女乃酪汤,顺手挑了颗熟果当零嘴,还拿了小鞭未开封的甜酿李往怀里放,等着嘴馋的时候润润舌根。

当然,她绝对不会是亏待自己的人,在红叶小筑里她也算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等着婢女伺候的千金小姐,因此对自己好是理所当然。

试问有哪个阶下囚能像她这般惬意逍遥,想上哪去就上哪去,无视门上那把重锁,一日进出好几回如身处她的竹园,不把牢房当牢房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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