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是吃一堆乱七八糟的补药来调理也不是办法,养一时之气却耗掷精力,反而有害其身。
“这……”她没想到这一点,楚二哥的情况不比常人,实在不该让他过度疲累。
“别担心,我没事,去做你想做的事,用不著顾虑我。”知道底下不是先人的安息处,他对她的管束就没那么严苛。
就如同她所说的,来都来了怎么可以不去瞧一瞧,人生能有几次遗憾,不下去看看定缓筢悔终身。
“我当然担心你,你是我……呃!很重要的人,我不许你比我早死。”早知道就不让他们来,她一个人慢慢找也省得愧疚。
了然的一笑,他轻靠著墙扶著一块突出的石砖。“我们一起白发苍苍、背驼齿摇,你扶我、我牵你的手同看落日景致。”
“你……你……”
“怎么了?瞧你脸都变了……”咦!不对,游龙和西凤的表情为何会如此古怪?好像他一下子长出两只角来。
一龙一凤神情惊讶的盯著楚天魂,或者该说是盯著他背后那一扇缓缓开启的石墙瞧,耀目的金色光芒从缝隙中透出,慢慢转亮。
“找……找到了……”
“什么东西找到了?”背对著石墙的楚天魂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觉得身后特别亮。
“你后面……”天呀!这些都是真的吗?
“我后面有什么……”不解其意的回头一看,喉音骤地凝结在舌尖。
这……这是幻觉吗?
瞠大的双目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久久难以解释先人的智慧,脑子一片空白的他下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怔愕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于来。
那是一座用金子堆成的小山,上面积满各式各样的玛瑙、翡翠、珍珠,以及数都数不尽的七彩宝石,足足堆满一室的流出石墙,淹至他鞋面。
金光中混著宝石的光彩,形成炫目的霓虹光影,黑暗乾燥的石室也让人心浮动。
这是一笔非常大的财富,足以让大宋子民十年不纳税、安居乐业,也能让人十世享用不尽,福延子孙代代富裕,坐享其成先人的恩泽。
“菊儿,你的坚持并没错,果真蕴藏著……唔?菊儿,你在做什么?”为什么她没有发现宝物的喜悦呢?
罗菊衣并未如他所想的兴奋莫名,为得到惊人财富而惊喜不已,流露出与他一样异样的神采,丝毫不见为拥有它而感到骄傲。
相反地,她看也不看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眉头深锁的注视一旁黑色的圆磨,似在著恼它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它在这里的作用。
“楚二哥,你不觉得它摆的方位有点怪异吗?乾兑离位,坎良对冲,震位和巽位怎么可能连成一线。”根本阴阳倒错,离谱得匪疑所思。
“你懂五行八卦?”他微讶的看向上方倒挂的大八卦图形,发现确实有起人疑窦之处。
“废话,我要不懂五行八卦怎么破快活林的阵法,我外婆以前可是魔教圣女耶!”精通玄术道法。
“原来如此……”难怪她会毫发末伤的通过快活林,找著先人遗碑。
“嗯!也许是那样也说不定……”
什么那样这样?楚天魂瞧她喃喃自语的模模墙,又照乾三、兑三、离三,震三、巽三、坎三、只三、坤三方位走了一遍,脚下一拐一拐的测量距离。
接著她像发现什么的双眸一亮,以金鸡独立之姿跳向黑色圆磨,再从怀中取出血一般颜色类似蟾蜍形状的玉石往中心凹陷处一放。
突地,一道金光由石室射出,笔直射向黑色圆磨上的血玉蟾蜍,那血一样的光芒忽然向四周八方散开,形成一种诡异的血光。
地在动……不,是黑色圆磨在动。
它缓缓的下沉,沉至半人高的地底,鲜红的水由小孔逐渐流出,注满圆磨凹陷的圆洞,一阵低呜声由水中传出。
众人错愕之际,一把周身墨黑的长剑突然冲出红水,在空中盘旋呜鸣,似在寻找它的主人。
“啊!那是黄泉剑。”
这才是真正的旷世奇宝,她找到了!
罗菊衣得意的扬起嘴角,朝水中丢下一朵笑口菊,菊盗君子盗窃一物。
第十章
“咳,咳!我说司徒呀!我要你带个人回来,你干么礼数周到的送我三头牲畜,是嫌我的红叶小筑太宽广,乾脆让我家的阿牛来养。”
年约二十,俊美无俦的男子送上水晶冰冻,面如冬雪的立於一旁不曾开口,小心翼翼的伺候躺在软榻上的娇媚少妇。
他还细心的剥开来自西域的葡萄,去皮去籽地如整粒未曾动过的排放在瓷盘上,旁边还搁著竹片切割的细签方便叉食。
当然,她一根手指也没动过的拈著梅花瓣,喂食的工作自有身边的夫君代劳。
“呃,那个呀!呵……呵……你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遇到知交好友总不能不打招呼,所以……所以……他们就来做客了。”
呜!他为什么这么命苦,两面不是人的难为?得罪了千年狐狸又开罪万年狼,他以死谢罪也难补缺憾,谁叫他天生是个惹人嫌的情报贩子呢!
“啧,你这人还真随便呀!要是我也跟你一样随便就糟了。阿牛呀!把这些牲畜带去后院拴住,别让它们吃了咱们的花草。”罗梅衣媚眼儿一挑,风情尽露。
抹抹额上的汗,一脸急的司徒长风连忙求饶,“我说罗大小姐、龙夫人,你好歹手下留情别赶尽杀绝,人家的剑很锋利的。”
望著架在肩头的长剑,他能英雄不屈膝吗?即使他已经非常委婉的解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希望他们能合作点别为难他。
同是江湖人理应仗义相助,何必拔剑相向呢!他也不过是代姊寻妹而已,又不是偷、抢、拐、骗的万恶罪人,虽然他不问而“借”的行为有点小人。
“亏你还是一座破楼的头头,武功有这么不济事吗?就算为了帮朋友也不用来考验我的耐性,你知道我这人一向记恨。”
“嗄!不会吧!被她看穿了。”
情报汇集处的啸天楼被她说成一文不值的破楼,想想他也该想想值不值得,为什么他会从人人敬畏的英雄人物沦为跑腿的小厮?
一脸不解的司徒长风看向宠妻如命的龙卫天,心中已有了答案。
“下次在身上割道刀口子,或是插把剑,也许我这双昏昧不明的眼会看走眼,以为江山代有新人出,你这位前辈该卸甲归田了。”下拿剑改拿锄头。
“哇!最毒女人心呀!龙大堡王,你夜可安寝?”哪天她心里不痛快,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枕边人。
青竹蚊儿口,黄蜂尾上锋,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老人家的金玉良言要听哪!
“多谢关心,你去想想该怎么平息我家娘子的怒气,她看来很想到贵楼一游。”就算她月复有小人,一样爱“寻幽探秘”。
只要不是她的东西,她都有兴趣——偷。
娶个连怀有身孕都不安於室的妻子,他这个人家的丈夫只有多担待了,随侍在侧以防她又去爬人家的屋顶,夫君难为呀!
龙卫天将妻子吃剩的果子往嘴里一放,神情惬意得不像堡务繁重的一堡之主。
“你家娘子?!”他……他口中的娘子指的是……
“哟!我们离家的三妹子也开口说话了,我当你出去一趟就掉了舌头,原来它还在呀!”大惊小敝个什么劲,她不能嫁人吗?
虽然有些不情不愿,还被个死老头耍了一记,但她还是成为龙家妇,不再是位姑娘了。
“大姊,你别一见面就训人嘛!人家也是为了增长见闻出去游历一番,充实我对人性的判断力。”罗菊衣一脸谄媚的说道,就怕她先给她一顿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