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人坟墓有失道义,在江湖上也会为人所不齿,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别再争论,免伤和气。”他不想跟她吵。
“你的意思是让我挖咯?”她喜孜孜地转颜一笑,以为他终於想开了。
“不。”楚天魂眼一恶的怒视,挡住她的手不许她妄动。
“不?”他不会又想什么诡计骗她吧?
“我是说我们先回庄再说,此处猛兽环伺并非久留之地,回去之后再从长计议。”先拐她出林再做打算,封林是必要的措施。
罗菊衣哈了一声,笑他胆小如鼠。“你要怕的话就赶紧夹著尾巴逃走,我有阿爹留给我的五毒丸,那些毒蛇猛兽根本不敢近身。”
她现宝地取出一只白色瓷瓶,表示有它就不用发愁。
“阿爹?”
“人总有爹娘吧!不会从石头缝里钻出来。”她阿爹虽然不孝,但有时还满管用的。
一身宝贝。
“那遭老虎追逐一事如何解释?你的五毒丸也有派不上用场的时候。”她不是每一次都能顺利的逃月兑。
“因为老虎的鼻头缺了一角闻不到味道嘛!所以它才会一直追著我跑。”凡事都有例外,不能以偏概全。
“那是老虎的幸运日还是你的黑煞日?没了嗅觉还追踪到你这猎物。”表情一沉,楚天魂语气严厉的斥责她对潜在危机的轻怱。
若是多两头不受五毒丸影响的巨大野兽,她这条小命岂有保存的机会,两相夹攻不死也重伤,哪有完好无缺仅扭伤脚。
若他们来迟了一步呢?未中计的老虎守在树下等她自投罗网,脚受伤的她恐怕也跑不远,只能沦为兽月复之物。
“姓楚的,你存心跟我作对是下是?”好像她蠢得连猪都会笑话她。
“有一天你也会姓楚,别再无礼的口没遮拦。”神情一柔,无限爱怜藏在他多情的眸里。
楚天魂以怀柔的方式轻抚她的发,脸上表现出对她的怜惜,笑得忧心地希望她多体谅他为她劳心的情意,别尽做些令他肝胆俱裂的事。
他只是一个为她倾心的平凡男子,无法承受她一再面临生死关头的打击。
望她多保重自己不为难吧!至少多为他设想别让他担心,她的嗜好不一定要改,但起码要让他知道她在哪里,有没有任何危险。
“你……你好奸诈,老是算计人。”尽挑好听话让她心软。
罗菊衣就这弱点要不得,总是无法坚持到底地被他所说服。
无奸不成商,她只好多包涵了。他在心里笑道。“好了,好了,别恼我,都是我这破烂身子拖累你,回庄后就随你处置。”
“哼!我要你这身子做什么,啃不得、咬不得,还要费心的偷药治你的病谤……”啊!她怎么又说了,老学不乖。
“偷药?”楚天魂扬眉一视,似在说:我成了同夥?
“凤姊儿,你告诉你家的二少爷,药是用来治病不是放著生霉,他的破烂身子全靠我一手偷技才能稍成人样。”否则镇日苍白得像个鬼,一点血色也没有。
瞧他现在脸色的红润,凹陷的双颊多少补点肉回来,不再动不动气若游丝地像快断气,走了一天的快活林居然还能撑住。
所以这些他都该感谢她,没有她夜夜探访人家的屋檐,他哪能有今日的精气十足,还能阻挡她挖坟。
“呿!你和二少爷的恩怨自行解决,少拖我下水。”她还在记恨她撒了她一脸迷魂散,害她足足昏迷了六个时辰。
“这么没义气呀!枉我还称呼你一声姊儿。”蛇鼠一窝,当然一鼻孔出气。
“承受不起,日后我得哈腰屈膝唤你二少女乃女乃呢!”西凤一脸受不了的撇撇嘴,丝毫不像有所敬意的样子。
嗔怒的罗菊衣有些不满的一哼,“我才不是什么二少女乃女乃,你们不要欺我单纯老是拿话圈我,哪有谁身上有羊脂白玉就是当家主母,我把它拖舍给乞丐成不成?”
不信他会娶一个癞痢头、满脸麻子的老乞妇进门,一瞧那副尊容他逃都来不及,怎会记挂玉落谁家。
万一被男子拾了去,两个大男人能拜堂成亲吗?除非他们有龙阳之癖,不在乎街道人士的围剿,死也要相守在一起。
“我会杀了她。”拿回白玉。
一道冷冷的男音蓦然响起,口气冷淡得像杀人取物是平时闲暇的小乐趣。
“你土匪呀!东西给了人就是人家的,你凭什么残害人命?”她做贼已经是人人喊打了,他还杀人放火,简直天理难容。
“当家主母只能有一个。”拭剑的游龙并末看向任何人,只专注在他的剑上。
“迂腐、老八股、愚忠、蠢木头,万一你家少爷娶十个、八个女子入门,你打算杀几个以防分不均?”妻妾多、是非多,绝对会鸡犬不宁。
他不语,专心的磨利剑锋,因为楚家向来不兴纳妾,除非正室无所出。
“小菊儿,还没入我楚家门就开始吃味了,我保证只宠你一个。”再无旁人。
“宠一个、爱一个、怜一个、疼一个,反正男子皆有用下尽的藉口,就算天打雷劈也敢发誓一生只有一个。”没有一句真话。
楚天魂大笑的揉揉她的发漩。“话都让你说尽了我还能说什么,真要起誓你也会怀疑我又在骗人,专拐你这小泵娘。”
“那可不一定,要是你真的宠我一个,那就让我挖坟吧!这才显示出你对我是真心的。”不是只有他会耍阴招,一点小手段她还会。
不死心的罗菊衣一再望向高耸的墓碑,两把火光一左一右如同烛火般照亮灰石色碑墓,看来像巨石矗地而生,并无一丝阴森之气。
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眼花,总觉得碑石下方的刻纹有些似曾相识,凹下去的纹路很像机关,只缺一把相符的钥匙。
贼当久了会变得特别敏锐,她就是觉得不太对劲,如果能让她试一试,也许她会找出答案。
“你……”一怔,他为之失笑。“小菊儿呀小菊儿,你还是回庄披上嫁衣嫁我为妻,让我多教个两、三年,你这点小心眼怎么与我这大奸商较劲呢!”
请将不如激将,她倒有了三成功力,可惜火候不够纯熟,只能算是班门弄斧,学人沾墨画虎成犬,倒叫他有点失望。
想来他还得多下点功夫,在高人面前她还生女敕得很,成不了气候。
“哼!你这坏二哥就不能让我一回呀!老要占我便宜。”她偏不嫁他,让楚家的当家主母之位悬空。
想使坏心眼的罗菊衣还未付诸行动,一张瞒不住心事的小脸已泄露心底的秘密,吃吃傻笑还自以为能瞒天过海,令他颜面扫地。
“二哥我什么都能由著你胡来,唯独祖先的埋骨处不许你动,褒渎先祖可不是有德子孙该有的作为。”该有的原则还是得坚持。
有德有贤能当饭吃吗?埋在地底下的宝物是有能者得之。“二哥真固执。”
“你也不遑多让,为了一点小事跟我争得面红耳赤。”气鼓鼓地涨红脸,老以小儿女的伎俩想使人屈服。
换成其他情况下,也许他不会多加阻拦地放任她,直到她心满意足为止。
“我哪有。”她娇羞地低下头,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像在打什么鬼主意。
“没有就好,我们收拾收拾就离开。”越快远离此地他才能真正安心,不然她不知又要搞出什么名堂来。
“现在?!”好可恶,就在唾手可及的地方,为什么就是不能成全她?
看著密布的林木天幕,楚天魂幽然的叹息,“我们入林已有数日光景,只怕庄里已慌得如锅里的蚂蚁,以为我们已经遭逢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