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就是钢木兰嘛!风来墙挡,雨来撑伞,炸弹落在面前一手挥开,不需要特别保护和在意。这是她给人的第一印象。
长女牡丹,次女百合,四女桔梗,五女茉莉,包含她都以花为名,除却她个性像父亲的刚直、母亲的热情,其他四人皆是柔弱、多愁善感型,一片落叶不在既定的季节落下也会惹得她们滴下两滴清泪。
“妳一定很孤独,没人了解妳的空虚。”一时间,他的心口为她所牵动。
他太明白那种被孤立的感觉,当他为了争取参加高尔夫球比赛,向父亲的权威挑战时,大家都认为他疯了,居然舍弃顺畅的人生走向未知的世界。
一度他和家里断绝关系长达三年,直到他抱回英国公开赛的优胜奖杯,他们才又重新接纳他。
没有家人的支持真的很失落,老觉不踏实的像缺少什么,直到看见父亲出现在球场旁为他加油,他终于明了所有的努力是需要肯定的。
尤其是来自家人的认同,比巨额的奖金更让人欣喜。
“你……你在胡说什么,我有朋友和弟弟哪会孤独,你不要随便捕风捉影的乱说一通,我的人生很充实,一点也不空虚。”
阮玫瑰恶狠狠的瞪他一眼,矢口否认他自以为是的心理分析。
“朋友不能代替亲人,狗不会陪妳聊天,妳就像初生的婴儿孤零零的存在这个世界。”莫名的,他为她心疼。
因为他们有类似的际遇。
“你说够了没,不懂别装懂,我活得很开心,麻烦你在消防栓前让我下车。”懒得和他争辩,他们一家和乐得像模范家庭,人人相亲相爱。
“逃避是一时的,妳能永远欺骗自己吗?”那双洞悉世情的眼闪着冷光,直视她满是固执的眼。
她气愤的敲他的方向盘大吼。“你住大海呀!避得那么宽干么。”
他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他吃饱太闲专管闲事不成,她还没可怜到需要人家怜悯。
“小心点别使劲,前债未清妳又想帮我换新零件吗?”恼羞成怒了,她的眼神还真坦率得一目了然。
一提到那可怕的三十万,她当场气弱的趴在前方的置物柜上。“你是吸血鬼。”
“好说好说,我会让妳慢慢还。”这么快就败下阵,真叫人失望。
“不还更好,反正你一身铜臭味。”这世界太不公平了,贫富差距有如圣母峰和马里亚纳海沟。
这些有钱人都有压迫穷人的扭曲人格,拿钱砸人当乐趣的笑看别人的痛苦。
唇畔逸笑的望月葵故意加重她的心理负担。“很抱歉,妳的愿望难以成真,我喜欢数钞票的感觉。”
“你……”钱奴、守财奴、吝啬鬼、咬钱猫。“停车——”
“妳家到了吗?”他丝毫没有放缓速度的迹象,时速维持在指针七十的位置。
“同车的人面目可憎,不符合环境卫生猛吐浊气,我有权远离不受伤害。”阮玫瑰忿忿的说道,偏过头看向窗外灯柱。
“那就请妳多包涵了,在妳没有说出正确地址前,我们就继续绕圈子吧!”他不赶时间。
面目可憎?亏她说得出口。他在心里好笑,难得心情好的捺下性子跟她耗。
“你……你是日本人,就算我说出地址你也不知道怎么走。”他又不是李麦克有辆霹雳车指路。
他笑一笑不见恼火。“科技的发达让我们以身为现代人为荣。”
一说完,他按下一个红色按钮,仪表板闪了一下红光,随即出现市区平面图,还有咬字清晰的语音系统贴心服务。
“哇靠!你真的钱太多了。”那个在上头转圈圈的地球图像是卫星导航吧!
真是太豪华、太奢靡、太败坏了,他根本不把钱当钱用,而是像射水球的丢出去,看得人好心疼。
“小姐,妳可以继续羡慕我钱多,反正离天亮还很久。”他的第一场比赛在下午。
厚!这人是超级差劲,说出人家的心事不留颜面。“好啦、好啦!我家在下一个红绿灯右转,看到麦当劳叔叔再右转,直走再过两个红绿灯,往第一分局走就没错,那里有一棵阿祖级的老榕树……”
顺着小溪看下去,木屋就在那里,那是我温暖的家,我住在那里……哼着民谣,阮玫瑰的表情看得出不怎么愉快,两排牙齿磨呀磨的不像哼歌,反而似在嚼某人的手骨,喀滋、喀滋磨得响亮。
“对了,妳的项链……”可否借我一看。
望月葵的话还没说完,凶恶的声音立即落下。
“不行。”双手捂盖胸口,她五官狰狞的警告他别想轻举妄动。
微风清凉,明月当空,照出两颗悸动的心,在星空下交辉。
她孤独吗?
望着因水蒸气雾蒙的镜子,阮玫瑰自问着,白蒙蒙的镜面无法给她回答,她还是看不见自己的存在。
对她的父母而言,五个孩子都是心头肉、掌中宝,谁也不偏宠的采放任的方式教育,他们对她们的爱有目共睹,从不后悔没有生儿子。
从牙牙学语到上小学,顺利的念完专科学校,她的人生真的没什么遗憾,除了恋爱遭受挫折外,她可以说是最幸福的阮家老三。
可是她还在不满意什么呢?为了别人的一句话而慌乱不安,心头一空感到害怕,好象四周的墙忽然拔高,将她围在毫无出口的土垣里。
她从没像现在这么想逃,逃开他也逃避自己。
她不敢看血肉包住的心,她怕里头找不到自己,一个人如游魂般飘来飘去,不知该往哪里,空虚寂寞的想永远沉睡不醒。
平时她有弟弟相伴,一人一犬嘻嘻哈哈在地上玩闹,不自觉时间过得飞快,一天过去又是一天,她总是在日升日落进出家门,不特别感到无助。
但是他的话像一把利刃割破她心中的伤口,让她无依的想哭,在姊妹们一个个嫁出去后,提早退休的父母也去环游世界,偌大的空间就只剩下冷气的回转声,她怎么可能不孤单呢?
“可恶、可恶,该死的日本鬼子,干什么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扰乱我的平静,你怎么不去布道当牧师,和上帝一起救赎堕落的灵魂。”
气恼的阮玫瑰愤恨的拍起水花,湿润的发梢不断滴着水,她自恶的盯着稍微有肉的身躯,任由水滴滑下肩窝,顺着曲线流下。
她是美丽的,但也是丑陋,遗弃自己的人的世界荒芜得找不出一片绿洲。
“诅咒别人的时候别太激动,我这人七情六欲太重,当不了散播福音的使者。”看来他留下来的决定是对的。
春光明媚,山岳重叠,幽静的森林覆盖初绽艳色的小峡谷。
“啊——你……你怎么可以……”死日本人,千年大婬猪,没有道德观的死人渣。
慌乱不已的抓条毛巾遮身,洗澡洗到发呆的阮玫瑰羞赧的发现她未带浴巾进来,一条洗面的毛巾根本遮不住重点部位,她又急又气地转过身背对望月葵。
“我看见妳放在架子上的换洗衣服,所以顺手替妳送过来。”而他一点也不后悔多走两步路。
望月葵兴味十足的盯着她的果背,眼神因为她泛着粉红的肌肤而为之一热,不回避的看着她出浴后的美丽,心想着指月复轻揉的柔女敕触感。
他太低估她了,看走眼以为她只是普通姿色,未加细察的差点让一块璞玉溜过。
她的美色裹在衣服底下,经水洗涤过更加毫丽动人,圆润有泽的散发珍珠般光彩,丰腴多汁不像时下的瘦身女人,更能挑动男人深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