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拉我、不要拉我,让我亲一口就好,我保证绝不会贪心,只要一口我就心满意足了,妳们放手啦!不要挡我的路!否则……”
我闪,我闪,我闪闪,凭妳们三脚猫的功夫也想拦住我,真是痴人说梦话,回去再练几年守门员养壮身子,我能当上大姊大可不是侥幸得来,没几分本事你们还能跷着腿吃香喝辣吗?
炳!再一步,再一步就要亲到了,小帅哥你乖乖地别跑,姊姊教你什么叫亲亲,你可不要害羞喔!人迟早都要长大的,先学点常识才会无往不利,将来当个万人迷全是姊姊的功劳。
啾啾啾,小嘴真甜,没有一丝臭男人的味道,只有淡淡的乳香……哇!怎么变成一张美男子的睑孔,想吓死她呀!明明是小男孩嘛,为什么一下子抽长身高,想欺骗世人吗?
哼!这一定是在作梦,还她有嘟嘟小睑的镜头,不然她要到消基会告这些管梦的神仙渎职,罚他们下凡挖煤矿。
咦!这是什么,湿湿黏黏的好不舒服,好象是血……
铃——铃——铃——
“吼!吵死人了,妳耍赖床赖到什么时候,今天不用上班是不是,妳准备让我们喝西北风?”
一只经过阳光过分滋养的手像迷路的小羊由毯子底下伸出来,模呀模地不知道在模什么东西,床头由左到右、由上到下的模索了一番,两句十分粗野的咒骂声含在嘴里咕哝。
持续不断的噪音有如催魂使者似地不肯死心,铃铃铃地让死赖在床上的俏丽佳人感到不耐烦,她的手穿越枕头山深入无洞的床单,拉出一件有些发霉的内衣往墙上一掷。
接着模出一个硬物一扔,砰地,零件洒满一地,一个猫头鹰造型的闹钟四分五裂的寿终正寝,享年三十六小时又七分钟。
现在终于安静了,可以安心的睡大头觉,梦里的小孩快快出现,别一下长得太快,她会受不了惊吓。
“第九个,而今天才十七号。”一个月不到她已经终结了九个闹钟,再这样继续下去她们会陷入不停换闹钟的恶梦里。
“滚开,别来吵我,周休二日是放假天。”谁都别想要她离开这张床,她要养精蓄锐当个男色鉴赏家。
可爱的小男孩,迷人的小男孩,爱笑的小男孩,爱要酷的小男孩,好多好多的小男孩,她真是太幸福了。
来,抱一个,我亲亲。
“喂!妳有完没完,没刷牙不要在我脸上乱亲,全是口水脏死了。”她要用十杯小朋友漱口水才能去掉她噁心的味道。
“什么脏死了,那叫神泉仙液甘甜无比,有钱妳也买不到,妳这绑着两根小辫子的小表根本不知道何谓飘飘欲仙……啊!我的房间怎么有面目可憎的小女孩?”
恶梦呀恶梦,她准是还没清醒!再瞇一下把恶梦赶走,她相信老天不会这么残忍的对待她。
“大姊,妳发完例行性的歇斯底里没?日历上明白的写着今天是星期一,妳认命点乖乖起床,不要以为世界末日会发生。”除非无法防范的天灾人祸,她的好日子一向比别人短。
“我恨妳,妳是魔鬼。”为什么今天是星期一,不是国庆日或中秋节自动放假一天?
“妳恨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在妳的病还没医好以前,妳会恨我很久很久。”反正让她恨又不会少块肉。
惺忪的眼微微拉开一条缝,愤怒的熔浆有一万八千度。“曲小柔,妳吃太撑了是吧?”
跃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到一百五十公分的小身影,正确来说是一百四十三公分,不过对女孩子来说,身高的数字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加个两公分再四舍五入,简称一五○,即使她今年刚满十岁。
“妳还有七分钟可以盥洗换衣,妳上班要来不及了。”手一抬,曲小柔看着腕上的卡通表开始计时。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啊!死小柔,臭小柔,妳居然没有叫我起床,妳算什么妹妹。”厚,她一定要宰了她,把她腌成肉干晾在三层高的屋梁。
“恭喜妳终于恢复记忆了,记得我是妳的妹妹。”辛苦她了,以她缺乏脑容量的脑壳。
一个人笨有笨的模样还情有所原,因为他天生笨嘛!不能强求蠢才一夕成天才,让诺贝尔笑得从坟墓翻身,在自己的墓碑上大跳探戈。
可她这个姊姊喔!明明长得一副聪明样却丢三落四,不遵守交通规则和醉汉对骂,后脚一踢前脚再走,吃饭像打游击战,从来没看过她把桌子当桌子使用,通常那是她“打坐”的地方。
也就是桌子当椅子盘膝而坐,不管这种行为文不文明。
“哼!妳说话不要那么老气横秋像个小老太婆,妳未免太早熟了。”含着牙刷说话含糊,但她动作可不含糊的在三分钟内洗脸刷牙。
接下来当然要花两分钟用来“嗯嗯”,人体的新陈代谢要从早做起,排出多余的堆积物才能囤积更多的垃圾食物,至于迟到的问题再说啦。
小女孩端出少年老成的模样指着她上厕所不关门的坏习惯。“我们家有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就够了,我要再像妳一样幼稚,我们家就没救了。”
“妳……小表。”
嗯嗯完的曲岸荻心肠恶毒的揉乱她的发,让她好不容易绑好的辫子有点松开,气得她呼呼大叫闪避她的晓掌,一边护着头一边小心她的突袭,直说她是个不成熟的大人,活在弹珠汽水的年代。
但气归气,曲小柔还是任劳任怨的打理起手边的事,不敢指望大她十四岁、行为却是幼儿园学生的大姊会懂得照顾她,自力救济比依赖别人强得多,如果她想赶得上校车就得先搞定懒散的姊姊。
“波卡喂了吗?”
“喂了。”
“瓦斯关了没?”
“关了。”
“钥匙呢?”
“挂在脖子上。”
“还有……”
“什么?”她到底要问什么,干么挤眉弄眼的让人不安?
“妳怎么还在这里,妳不用上课吗?”曲岸荻眼睛看向窗外,透明的玻璃可清楚看见一辆大型的交通车刚刚驶过。
“啊!校车,等等我,我还没上车。”
匆匆忙忙的曲小柔顾不得辫子有没有绑好,小小的身影飞快的窜出门缝追着校车跑,气喘吁吁地在最后一秒钟登上车门。
曲岸荻咬着涂上花生的现烤吐司和她挥挥手,拿起一本国立编译馆编制的教科书准备出门,一只看不出是猫还是狗的毛绒绒生物在她脚边蹭了蹭,发出呜呜的叫声。
她的职业是老师,非常难以想象。
“哇!学姊,妳今天脸色不太好,生病了吗?”言喻于色的关心出自一名长虹女子学院高中部新生的口中,欣喜于在上学途中遇到崇拜的人,口到手跟着到地想抚上苍白人儿的额头。
“我不是妳学姊。”头一偏避开无谓的骚扰,面无表情的朝自己的目标前进,看不出一丝恼意。
“妳怎么可能不是我学姊,我上次不小心跌了一跤擦破皮,还是学姊抱我到医务室擦药。”学姊一定病得很严重,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那个假情圣,她还真有力气卖弄。“我穿的是清朗男子学院学生会的专属制服。”他特别强调是“男子”学院。
“耶,对呗!学姊要到清朗开会吗?今年的迎新晚会要在哪一所学校举行?”好期待喔!希望学姊能跟她跳一支舞。
女学生红咚咚的脸颊流露出暗恋的色彩,笑容腼腆充满小女孩的甜蜜,以崇拜的眼神看着眼前美得不真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