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惊奇,处处透着悬疑诡谲,是个满身谜团的人,在她以为他没注意的当头比着奇怪的手势,像是作法一般地惩罚他的不散或迟钝,让人莞尔。
幸好他不信妖魔鬼怪之说,不然真要认为她是一条修练成精的蛇,幻化成人形来索讨他曾欠下的情债。
“嗟!少在我身上翻垃圾,多到会吓死你。”满山满坑足以吓得他口吐白沫。“去把你的情人处理处理,别让她一天到晚打电话来吵我。”.
一说完,昂贵的总绞套房内又响起规律的铃声。
“我再重申一次,她不是我的情人。”莱尔语气认真的拒绝对号入坐,在她艳丽的唇上重重落下一吻。
“你不接电话吗?”雪子柔顺的说,眼底闪烁着贪玩的狡色。
她喜欢看热闹。
或者说兴风作浪。
“你向我保证会乖乖地不惹出是非,待在房里等我回来。”她似乎睡饱了,精神奕奕有着叫人不安的活力。
他宁可她一脸睡意的抱着暖炉喊冷,至少不会有造反的危险性。
他相信她的保证?她在心里嗤笑。“除了床我哪里也不去,我用我的人格保证。”
人有人格,可蛇只有蛇格,所以她所说的一切自动作废。
第六章
“姑妈,你想他会同意我们的要求吗?”
样貌秀丽的栗发美女心情浮躁的眺望四周,不停的绕着手指显示强烈的不安,像是临时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出现,情绪极度惶恐而有些不能适应,笑容僵硬如同木头人。
在她对面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美丽妇人,年近五十却善于保养,看来不过三十出头,岁月慈悲的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除了眼角多了两条细纹,她,和同桌的女子宛如姐妹一般。
两人的外形十分相似,同样有着动人的外貌,以及令男人移不开视线的魔鬼身段,上身丰满纤瘦,微露的忽隐忽现的勾引着人们的视觉感官,情不自禁的多瞄一眼。
惟一不同是,年长的女人一身贵气,指上的大钻戒光彩耀目的叫人几乎要睁不开眼,神情高傲毫无一丝荏弱,傲慢的瞪视正在大厅喧哗的观光客。
“他能有所选择吗?要不是死老头拖着一口气不肯顺我的意,我何必自找麻烦的赶来法国找人。”在这什么鬼地方拍戏,离巴黎那么远,害她不能享受逛街的乐趣。
幸好不在山里头,不然她才不管有多少理由,怎么也不委屈自己跑这一趟。
“姑丈的情况真的这么不乐观吗?”上回家庭聚会时还看他声音宏亮的大谈时事。
那是什么时候?好像不过一、两年前的事。
“死是死不了,可也没多好,只比废人好一点。”要死不死的拖累她,真当她有用不完的精力应付他呀!
人家是久病床前无孝子,对过人的约瑟芬而言,当年令她痴迷不已的精壮男子已老态龙钟、精力渐失,一身是病没了初识时的雄壮,再也满足不了虎狼一般的她所要的需求。
不是她爱挑剔他的毛病,人上了年纪就该懂得节制虚浮的夜生活,一支腊烛两头烧哪能不虚月兑,纵欲过度若没报应可是老天不长眼。
她是曾经爱过他,用她年轻单纯的心去爱他.可是人是会变的,物换星移的总会为自己着想,以前为了爱他她忍受了不少折磨,独守空闺放任他花丛里打滚,现在也该还她个公道。
“别这么说嘛!姑妈,要是让人家听见就不好了。”即使是事实也要放在心底,免得闹出笑话。
“放心,我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让自己丢脸。”啜饮一口咖啡,约瑟芬略显不耐烦的张望。“那小子真的翅膀长硬了,敢让我三催四请还不下来,当其以为他能在我面前耍大牌吗?”
哼,当个明星了不起呀!还不是仗着一张脸卖钱,好的不学尽学些坏毛病,无礼低俗不懂规矩,她亲自上门居然被拒于门外,想见他一面还得事先通报再预约时间。
“姑妈,你待会口气不要这么冲,有话好好说别斗气,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怯懦的男孩。”黛儿·安洛丝好言相劝,心中的紧张提升到最高点。
“怎么?难道要我低声下气的求他?”胸口一阵气闷,她脸色沉郁的回答。
“忍一忍就过去了,我们是来求和而非开战,何必闹得大家都不开心?”她不想见自家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模样。
“我会尽量克制不撕破脸,你也给我用心点,不要白费我的精心安排。”眸光一闪,她一副有所图谋的精明样。
笑容僵在嘴角,黛儿表情难以自然的心慌不已。“这计划行得通吗?我怕他会识破我们的不良企图。”
“没志气。”约瑟芬恶狠狠地一瞪,警告她少说丧气话。“镇定点,别自乱阵脚,以你的容貌还怕他不动心呀!当年他不就为了看你而跌人池塘差点溺死。”
可惜他命大逃过一劫,不然也不会多个人来分家产,她忍气吞声了十来年还不如一个离家出走的叛逆小子,想想都有些不值。
钱没人嫌少,当然是越多越好,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不为自己打算打算怎么成?没见到遗嘱内容前哪晓得自己拥有多少胜算,枕边人再亲也亲不过血脉相连的亲骨肉,她这妻子根本不算什么。
何况丈夫在外面的女人不知凡几,像是那个跟了他三十几年始终不变心的黑女人就有可能来分一杯羹,叫她如何不先未雨绸缪的为自己铺路,省得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还被人笑傻。
黛儿不敢说出当年是一群孩子故意整他,趁他走过时拉起绳子绊倒他。“姑妈,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所以你才会在这里,没有一个男人拒绝得了你的美丽。”这点她有十足的信心。
黛儿长得像她年轻的模样,所谓生子肖父,她就不信迷得了老的却抓不住小的,父子俩的喜好应该都差不多,偏爱温婉多情的清丽佳人。
当初她就是用这一招掳获丈夫的心,打败众多情敌成为他的妻子,始终不卑不亢的以温柔相待,让他知道外面的野花再香也不敌她大方的包容心,心甘情愿的回到她身边。
微叹,黛儿有种被利用的感觉。
“美丽是会褪色……”她小声的低喃。
没想到耳尖的约瑟芬还有余心注意她嘴唇的蠕移,不太和悦的问她说什么,她不喜欢人家违背她的意愿。
“没什么,我……”她忽然一顿的看向入口处,突兀的动作引起对面妇人的注意力,视线跟着一转。
“我当是谁呀!原来是那个小杂种。”一瞧见略黑的高挑身影,约瑟芬口中的不屑登时表现在脸上。
“她是当今演艺圈炙手可热的名经纪人,你实在不应该把人家批评得那么难听。”好歹她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几时轮到你教训我了,长幼无序胆敢顶嘴,别忘了你们一家的生活费还靠我张罗。”分不清自个的身份,当久了凤凰都不记得自己原来是破落户。
黛儿虽叫她一声姑妈,可是血缘并没有那么亲近,是隔了好几代的远房亲戚,近几年经济崩溃家道中落,财务状况一落千丈的需要她伸出援手。
不过并非全赖她救济,而是透过她的关系和余家攀上线,目前与其企业进行某产品的合作事宜。算是依赖这份订单暂时摆月兑破产之虞。
表情微涩,黛儿又开始统弄手指头。“抱歉,我多言了。”
“嗯哼!知道就好,别再犯了。”冷着一张脸看向情妇的女儿,约瑟芬一股气拔高的想开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