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气喘所苦的少爷从来没有笑过,但是自从夏天来了之后,他不只神情变开朗了,笑声也渐渐变多,连她都受了感染,不时微露笑意地感谢夏天的出现。
“哈!说得太帅了,我要移情别恋爱上你,咱们合力花光他的财产。”不管多难也要努力,散金一定比聚金容易。
“喂!尊重一下轿夫,我还没死。”他活着更有价值,继续累积财富。
“不!我们当你死了,可惜没把你的遗嘱带出来,”不过她的备份文件已传回纽约,只差没落款。
遗嘱?!
一听到遗嘱二字,立刻拉长耳朵的伊芙不顾一身不适,踢掉另一只鞋快步的跟上,生怕听漏了一句便宜这两个外人。
她花了钱买凶杀人,可是得到的却是差点害死自己,她一气之下就把床上的男人一把揪下,故意骗他窗外有人地将他推下。
三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看他扭曲的身体十分不自然,大概是死了吧!
没人拿了她的钱能随便的唬弄她、该杀的人还活得好好的,而她却受人耻笑地抬不起头见人,他不死活着也没用,只会让她看了更生气。
没骨气的莱莉亚说走就走也不会力争到底,好歹她是烟草大王的女儿,还怕争不赢吗?只要抬出她父亲的威迫必有转机。
可是她居然放弃了,连带的带走她的帮手冬雪,合母女之力至少能让夏天难堪,就算赶不走她也要让她自觉待不下去而离开。
偏是一个个不长进,留下孤军独战的她难免落了下风,处处受限发挥不了平日的功力。
总有一天她要扳回一城,将大权一手捉不容人旁分,独自享受胜利的成果,高高在上地要所有人臣服她脚下,乞求她的垂怜。
想到此,她得意的笑出声。
“大火烧坏了她的脑袋不成,傻呼呼的直笑。”夏天直摇头,真可怕,疯子最难缠了。
“别理她,房子毁了她也无家可归,我们和她再无牵连。”他没必要替人养女人,他的父亲已死了九年。
“喔!”听来好像很无情。
“你说什么没有牵连,我还是你的母亲你敢不养我。”她不能少了这张长期饭票,即使她最想当的是他的女人。
“是继母,请别搞混了。”他没有这种寡廉鲜耻的母亲。
“就算是继母也是母亲,你有养我的义务。”这是他的责任。
无耻。寒冬夜冷道:“我不会养一个不守妇道的继母,拿我的钱去养其他的男人。”
他没那么傻,她的所做所为他全看在眼里,只是不想揭穿她而已。
“你……你说话要凭良心呀!我几时养了男人,你一年才给我一千万我自用都不够,哪有闲钱给人。”她也不过上几次牛郎店消费,包了个大学生同居半年罢了。
那年花了她快五百万,可是非常值得,夜夜春宵地让她有种活过来的感觉,整个人像年轻了十岁容光焕发。
“自己明白何必说破,乔治常说你是慷慨的富婆,替他付了大学学费还帮他养老婆。”难怪常常伸手要钱。
“什么,他拿了我的钱还玩女人……呃……我……我还年轻难免有生理需求,所以……呃……我就……”哎呀!她怎么那么不禁激,连不该说的话也说出口。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直接说自己饥渴难耐不就成了,都四十岁了还好意思说年轻,鱼尾纹深得都快跨不过去。”
“苏麻家的野丫头你插什么嘴,我们的家务事岂容你这外人多事。”敢暗讽她老了,她一定要把她赶出月牙湾。
夏天顽皮的眨眨眼,朝她抬起右手。“看仔细点!这叫钻石,不过俗气的人都喊这钻戒。你不会不了解这代表的意义吧?”
“你……”她不相信,这是不可能的事,一个野丫头哪能盖过她的丰采。
“她说的是实情,我已经向夏天求婚了,再过不久她将成为我的妻子。”美丽的夏日新娘。
露出欣慰笑容的卡莱儿夫人为两人高兴着:心想她又有得忙了,完全忘了身体上的疼痛。
气愤的伊芙当场挖了一把泥上掷向夏天。“我不同意这件婚事,你们不能结婚。”
夏天在寒冬夜耳边嘀咕,“她丢我。”
他脸色当下一沉。“我的婚事不需要你同意,你最好有自食其力的心理准备,我不会再供给你生活上所需。”她得意太久了,不晓得如何向人低头。
“什么……”颤了一下,伊芙惊慌的冲上前拉住寒冬夜的手。“我是你父亲的妻子,你不能不管我。”
“他死了,婚姻关系也终止,我之所以继续给你生活费是因为冬雪还小需要母亲,而她看来长大了,可以单飞。”再跟着她只会更愤世嫉俗,不相信真爱。
以前他不曾关心她,现在还来得及补偿。
他怎能无情的待她,他们是一家人呀!“难道你绝情如此,父亲一死就不当我是一回事,好歹我也是寒家的一份子。”
“下次算盘打精些,别以为老的死了就能独霸财产,他比你想像的更精明。”
什么也没留给她。
“我是他的妻子本来就该得到他一半的财产,他凭什么不给我。”她恨。
恨他不念夫妻情份,居然将财产全转到儿子名下,让她一毛钱也得不到。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父亲的死因,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是不值得信赖的妻子。
案亲死前几天曾语重心长的说他这辈子只爱过一个女人,那就是他的母亲,可是他却因一时愚昧而害死她。
因为父亲的坦白,所以他决定原谅他。
“他是失足落海,与旁人无关。”他死了,可是却死得不干脆。
“我在悬崖底下。”想念曾在海中游泳的女孩。
伊芙的震惊全写在脸上,语气发颤得几乎无声。“你……全看见了?”
“非常清楚。”是的,他看见了。
“这不能怪我,是……是他的错,他想杀了我好谋取巨额保险金,就像他杀了你母亲以及第一任妻子,他要我的命呀!”
伊芙招供了。
有一天她和情人偷完欢之后,无意间发现丈夫私底下为她投保了几笔上亿的保险,而受益人都是他的名字,她不免起了疑心。
后来她私自跟踪他、调查他,这才明白丈夫又故技重施了,利用妻子来谋取巨利好壮大自己,他第四任妻子人选正是希腊巨商的遗孀。
为此她恨极了,一不做二不休的先下手为强,约他到悬崖附近散步,假意掉了耳环低寻找,趁他没防备的时候推了他腰月复一下。
原本以为他死得毫无警讯,留下的身后事必由她一手打理,铁矿、烟草的收益够她一生无虞了。谁知律师的遗嘱一读她当场傻眼,千算万算居然没有算到他暗留了一手,事先做好了财产转移免扣税金,为独子留下更多的财富却吝于分给妻女。
“你这女人怎么像没事人一样还吃得下,我的心脏吓得都快掉出来。”汉娜就怕看见一具躺平的夏天。
“饿了自然要进食,河豚妈妈。”瞧!她吃得比她还多呢!哪有受惊吓的模样。
“你还取笑我,当我看到寒家全烧光了真的吓了一跳,以为你死得尸骨不全。”
她都哭了,差点把汉斯吓死。
她从来不哭的,就为这个死女人落了生平第一次泪,结果还被嘲笑孕妇情绪本来就不稳定,要她多保重,都快气死她了。
“只烧了一半,你少带一颗眼睛出门吗?”还好月牙湾四面环海,吆喝一声全岛动了起来,不到三小时就把火灭了。
而他们却在地底下走了近五个小时,出来时还碰上当自己见鬼的练大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