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有惧高症的人能不能获得免刑?她已经手脚发软了。
“蝴蝶先生?”笑声隐约浮动空气中,似有若无的挑动她紧绷的神经。
“咱们打个商量成不成,你好心点先把我放下,上面的稀薄空气实在不适合缺氧的我,反正我的腿绝对没有你飞毛腿长,肯定逃不出你的如来神掌。”呜!她好想哭喔!
可是听说越变态的人越喜欢看见人家哭,鬼哭神号的哭声越凄厉他越兴奋,面红眼赤像吸食了顶级药,没找人蹂躏就难消欲火,下手之凶狠不输开膛手杰克。
为了保护她没什么了不起的贞操,她最少该做到虚与委蛇的程度,尽量和他磨时间打消他的念头,强迫女人屈服不算值得赞扬的行为。
“不过老鼠很会钻,我担心会失去一道晚餐。”虽然他说得满像恶夜狼魔,但粗如树干的手臂已轻巧的将她放下。
才落地的小鬈狮哪管他什么诚意信用,有机会开溜她何必留著当被害人,牙一咬紧打算冲到大马路呼救,这时候应该有巡逻警察会经过,她就可以避免遭失身的恶运。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早知道,怎知她会时运不济的踩到狗屎,反射神经灵敏却用错地方,该往左边走身子却不听使唤,不知怎么了反方向运作,踩地的足尖硬生生的勾到他一双大脚,冷不防面朝下的欲向大地之母致敬。
幸好突现的铁臂一把将她捞起,让她免去毁容之虞,大手环抱著她看来没多少肉却颇具弹性的上腰,然后停留在两座小巧的山峰下。
很敏感的位置,稍有移动半分铁定吃亏,让人动弹不得的卡著,神情尴尬得无地自容,只差没发出尖叫。
“别紧张,我不是坏人。”幽然的吐一口气,铁汉生轻声的安抚她。
他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对认识不到一天的迷糊女孩产生不忍的心情,而她甚至不知道他们曾有三面之缘。是他对她的好奇心,以及从未有过的保护欲牵引他,他觉得她过得好不好是他的责任。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心底莫名的浮起一道由远飘近的声音,似乎要他对她好一点,她将在他未来的日子里担任极其重要的角色。
谁……谁信他,有哪个杀人放火的歹徒会说自己十恶不赦!“对,你不是坏人,你只是不习惯铺桥造路而已。”
好嘛!她承认她是胆小表,顺应夜行大盗的话不敢唱反调,生命诚可贵不可轻忽,爱惜生命的人应该不可耻吧!
不过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关掉暖气,害她两排可爱的贝齿上下打架,叩叩叩地发出扰人的声响,细小的竹竿手整只发麻,像本世纪最低温的寒流刚刚经过她上空。
几乎要笑出声的凝视著她一头乱发,铁汉生生平第一次钦佩能把鬼话说得如此流利的人。“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我绝无害人之意。”
他言尽於此,公道自在人心。
“是吗?”虽然他表现得坦荡荡像个君子,可是疑心病重的方良善还是缩一缩肩,不敢叫他把手放开。
“走吧!我送你回去。”很自然的,他顺势揽著她的腰,丝毫没察觉他的行为已超过一个陌生人的举动。
“送……送我?”她惊吓得差点软脚,口吃的咬到舌头。
“我是『擎天保全』的铁汉生,和我同行你会非常安全。”因为他们的工作就是保护人身安全,没有人比他更值得信任。
但是他不表明身份还好,一说明自己是谁后,本来脸色已经发白的方良善抖得更厉害,几乎快喘不过气,两眼中邪似的久久不能回神,睁如牛鼻子上的铜铃。
“你……你……你是……擎……擎天帮的……虎头?”天呀!她死定了。
一瞧见她惊恐的表情,略感受伤的铁汉生微露苦笑。“没想到过了四年之后,过去仍像鬼魅一般死缠著。”
江湖生,江湖死,几乎是每一个走上歧途的浪子最深刻的体会。
可是从小被擎天帮帮主收养的铁汉生根本不信这个邪,十三岁大的年纪已跟著帮中兄弟四处闯荡,十五岁学会杀人,十七岁的他已是令人害怕的小霸王,一身的狠劲和凶残连警察都畏惧三分。
就如同电影中的情节一般,他由名噪一时的小混混打出一片天下,将原本帮众寥寥无几的小门派扩大成台湾数一数二的大帮,与另一帮派份子分庭亢礼,瓜分南北形成两大势力。
他的野心犹如无底洞不知满足,一心要并吞小帮小派化整为零,将这块土地的势力均收为已有,所以手段之狠的确骇人。
要不是他太自信,心高气傲的不听劝阻,也许他这一生最好的朋友、亲如手足的兄弟也不会死於非命,造成他一辈子永难磨灭的罪愆。
现在的他正在赎罪,为他所犯下的过错进行弥补。
他费了一番工夫说服兄弟们跳月兑罪恶的深渊,利用手边的资源重新开始,在大家不信任的眼光中接下第一件保全工作,直到今日他们终於做出令人刮目相看的斐然成绩。
他自认为是成功的,黑帮份子要漂白并不容易,以擎天保全目前受人敬重的信誉而言,他当初的选择是对的,安定才是弟兄们想要的生活,即使少部份人不赞同他的决定。
人都有走错路的时候,难道一时失足就没有回头的机会?
看她一脸惧色的模样,他心中的苦多於忧,头一次他不希望自己的过去会影响别人对他的看法,他无法改变已成定局的过往,那造就了今日不肯妥协的他。
“厚!老大,你搞外遇。”被捉到了吧!看他怎么狡辩。
冷瞳一扫,铁汉生语气严厉的斥道:“别在她面前胡说八道,她胆子很小又怕生。”
眼神一转,眸底的光芒流动著无奈和心疼,注视著被他吓得昏迷不醒的小小身影,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对待能让他心头发胀的女孩,而她还不算是个女人。
她单纯得让人拿她没辙,傻气的个性像现代版阿信,忍气吞声的不敢反抗对她不公的事,委屈的承受加诸身上的种种磨难。
不过故意逗弄她罢了,谎称她不让他送她回家的话,她得先做好心理准备,头在台北脚在高雄,身体四肢到太平洋找找,也许能把分散的身躯找齐凑成一具完尸。
没想到她居然当真,眼皮往上翻先昏死给他看,以抗议他可怕又残忍的威胁,昏厥的人不必面对死亡。
“啧!是我耳朵出了问题还是眼花了,怎么听到怪怪的声音?”一定是没睡饱产生幻觉,他看到的不是以冷酷无情著称的钢铁男人。
回去睡个回笼觉好了,免得夜长梦就多,老作些与现实不合的怪梦,他八成太久没抱女人,错把绒毛女圭女圭看成真人……咦,不对,好像动了一下。
吓!不会吧!七月还没到竟然出现“那个”?
“小声点,不许吵醒她。”刻意的拉高滑落的薄毯,铁汉生不让朗五瞧个仔细。
他以为这个时候回来客厅应该没有人才是,昔日打打杀杀的兄弟们在调回正常作息后,没几人会再热中纸醉金迷的生活,日子过得非常规律,一过十二点便上床休息。
除了已成家或有对象的人不住在这里外,大部份的兄弟仍以此为家,大概还有六、七十人,他们目前都是保全公司的正职人员,收入颇丰。
“哇!老大,真的是你呀!我当自己在梦游……”嘘!要小声。声音宏亮的朗五在接触到两道凌厉目光后赶紧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