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部分的工程已预备启工中,海水浴场的设立及设备早由地方政府审核通过,一年后想到海边戏水玩耍的游客就得掏腰包付钱。
而饭店的预定地离温泉馆还有一段距离,周边的商业圈并未进入镇内而在边缘,无停车的困扰。
主要是温泉馆的名声太过响亮,他才想纳入规画之中加以吸收,以春天为名打响名气,让更多的人涌进春天小镇,享受春天二字所带来的顶极招待。
将饭店开发成集娱乐、休闲、购物、健身、养生五大方向,满足所有前来消费者的需求,既是住宿又有旅游的乐趣。
大部分镇民都乐观其成饭店的成立,自愿提供多项服务以供选择。
唯独春天牧场和“春天温泉馆”一开始即表明不合作态度,不管他手底下的人如何游说都不为所动,坚持独立作业,
春天撒娇的赖著他,“哄哄我外婆嘛!老人家的心眼总是比较多,给她棍子不如给她糖,起码砸起来不会疼。”自个外婆的心性还会不了解吗?
骂归骂,她还是很疼唯一的外孙女,怕她受人欺负才会疾言厉色,其实她有一颗最柔软、最善感的心,骂完了会盛上一碗公自制的冰豆花,祖孙俩你一勺、我一勺的分著吃。
她有个非常可爱的外婆,虽然她很凶又爱唠叨,但是关心永远不会少,以一己之力打造她无忧的生活空间。
“这是在鼓励我多激怒你外婆,还是先预告我日后的下场?”两者都不怎么受人欢迎。
“咯……咯……我是在帮你留后路,免得你下一回又挨扫把!”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外婆是遇强则强,遇弱则没辙。
聂沕离安静的看了春天一会儿,神情张狂的说道:“没有下一回,我直接将你绑架回家。”
“嗄?”怔了一下,她以为他在开玩笑。“小心外婆告你诱拐。”
“你已经成年了。”自愿不起诉。
“可是我还没毕业呀!监护人仍是我外婆,你拐不走我的。”她以玩笑式的口吻回他。
“想试一试吗?”他极为认真地望著她,一手挑弄著她的笑涡。
看著他刚正的五宫,春天知道他不是闹著玩的,试图以轻松的语气化开。
“别引诱我,我很脆弱的,比一只苍蝇还不禁掐。”她不试,冲突是可以避开的。
顺著小路往下走来到海边,不受破坏的自然景观一片蔚蓝,没有河寮和堤防阻挡视线,一望无际的水天一色叫人心旷神怡。
踩著细沙不见人工垃圾,洁白的贝壳埋在沙堆里闪闪发亮,远方的渔船只是停泊并未撒网,有心维护这片人间资产。
海风吹拂著,阵阵海水的味道飘来,相信没人不深受感动,为自己的渺小而感到好笑。
虽然是假日却没什么人潮,三三两两的孩子捉螃蟹、堆沙堡玩得不亦乐乎,大人们趁机在家里休息,海的宽容来自人们对它的信赖。
“对你,我投降,但是我不能不引诱你,你是我的食物。”一口一口的吃下她。
“啊!你好肉欲。”猛被捏了一下胸的春天娇嗔的避开,红润的脸颊宛如鲜女敕苹果,引人垂涎。
眼中闪著的聂沕离不放她走,搂紧她的腰深切低吻,“我要你。”
“不行啦!你是我的敌人。”面对成为女人的那一关,她的心还是会惶恐。
喜欢他的程度有多深她不知道,只知道他在心里的重量越来越沉,几乎要凌驾她挚爱的亲人,不见他她会想念他。
可是她很怕会太过依赖他而失去自我,她是个很爱自由的人,过度约束她会不快乐。
学艺术的人就像风,没有任何绳索捆绑得住。
“你是这么认为吗?开始要求我该让步?”他的心里很不舒服,像是一块非常喜欢的蛋糕忽然发酸了。
聂沕离声音中的紧绷和不耐烦让春天有一丝受伤,“这是你和我外婆的战争,我谁也不帮。”
置身事外。
“难道你不怕失去温泉馆?”对她太严厉了,他不舍的轻拥她。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任何事都有终了的一天,我不强求也不委曲求全,该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她笑著拉开他的手奔向大海,让海风洗涤她的烦恼。
“我不是功利的你,一切随缘,如果你能说服我外婆卖掉她一生的心血,我只会难过不会伤心,毕竟它拥有我所有的回忆。”
“春天……”
春天点住聂沕离的唇不让他开口,开朗的眼染上一层坚定。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逼迫她,但是你若伤害了外婆,我会恨你一生。”她不会眼看亲人受伤而不反击。
春天也有固执的一面,她可以无忧欢笑,也可以与世无争,但春的雅典娜也是背著弓箭,必要时她会拉满弓一射。
她纯真但不天真,人是会成长的。
“你让我好困扰,我大概知道你的底线在哪里。”原来在她眼中他是功利的商人。
“不是我的底线,而是你的良知,我已经在失去中学会如何接受,得与失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她失去太多东西了。
案母的殡逝她不是不痛,而是她必须认清残酷的事实,悲是一天,喜也是一天,为何要让周遭的人随她的心情起伏呢!
所以她选择把心放开,欢欢喜喜地迎接每一天。
“包括我吗?”这是乐观还是悲观?他不喜欢成为被放弃的一方。
笑中有著看透世情的豁达,春天伸手环向聂沕离,“我只知道我爱你,其他的交给命运去安排吧!”
第七章
应该是这里吧!
比照著手上的地址,一排紫藤花盛放矮墙上,迎风招摇微送香气,扶疏枝叶漾著新绿,半乾的泥土犹带青草昧,想必是刚搬来的人家。
脸上化著淡雅薄妆,高雅的玫瑰芬芳悠然散发,长相清艳的女子手持花洋伞遮阳,妆扮典雅的走下高级房车,低跟的凉鞋上镶著令人炫目的彩钻。
她是美丽的,却也给人不好亲近的高傲感,看似亲切却疏离,明显的优越气质与小镇的朴实格格不入。
不过她的自信中有著一丝不确定,再三比对门牌号码向内眺望。无仆从走动的迹象让她大为讶异,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自幼是天之骄女的梁紫月受尽一切宠爱,从不知贫穷为何物,出入名车穿限量名牌服饰,非美食不啖,是个标准的富家子女。
但她并未养成骄奢习性,因为家里供得起,她视庞大的开销为理所当然,学以致用的妆点自己。
日本新娘学校毕业后她曾游学英国一年,得宜的进退是环境使然,身处在上流社会的社交中,自然而然地有股英国淑女的优雅。
一生平顺的她鲜少有过挫折,唯一的一次几乎让她崩溃,不管用什么方法也无法挽回,至今她仍为那份痛而暗自垂泪。
她是别人眼中的完美典型,男人渴求的婚姻对象,受欢迎的程度超乎想像,人人将她捧在手心奉承著,舍不得她受到冷落。
可是身为社交界宠儿的她却是爱情失败者,她始终不懂为何会被遗弃在婚姻殿堂,她自认为没有做错什么,以所受的教育服膺丈夫的要求。
完美,似乎成了一种原罪。
“你要找聂沕离吗?他不在家。”今天没下雨吧!她干么拿著雨伞不放?
雨伞和洋伞在她看来都差不多,只是多了蕾丝花边让人有置身英国乡间的错觉。
“他住在这里?”一回头,梁紫月仿佛瞧见一位被春天包围的女孩。
刹那的失神,让她松开手中的洋伞任其掉落,不相信眼前的人儿真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