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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 第7页

作者:寄秋

她自我安慰的想著,幸好不是夏天,不然她没中暑也会晒成小黑炭,再多的防护措施也没用,防晒和美白产品也只是产品,功效打折再打折摆著好看,唯一叫人咋舌的是价格。

动手工作吧!早日完成早日解月兑,校工伯伯教过的步骤不难学习,先插电再按开关……

“你说昨晚的鬼不是鬼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又要说我眼花了?”他绝对没有看走眼,离地三尺的白影肯定是鬼没错。

脸没洗、牙没刷的秦白冯原地踱地,一手拿著十字架一手握著妈祖庙的香火袋和符纸,不相信聂沕离口中的无鬼论,情绪激动地挤掉眼角一粒眼屎。

聂沕离挑了眉。承认被鬼吓晕是人之常情,至少比较不丢脸,要是让人知道他是遭人吓得翻白眼,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

“你没看错,的确有几个调皮鬼半夜不睡觉跑来淘气。”而她们是人,春天艺术学院的学生。

只要有人名不怕查不出一串背景,她确实是风云人物,小镇上的灵魂所在。

春天。

“你不会告诉我昨天的女鬼是人假扮的吧?”他的心脏很无力,希望他的猜测是错误的。

聂沕离朝他投以一瞟,言语等於多余。“鬼会有体温吗?”

“你……你就不能婉转点透露,听起来好像我很蠢似的。”真是伤人。

“你不蠢。”他挑中的副手不会是个智障。

“就是说嘛!那几个鬼扮得太像鬼了,我一时不察才会惊吓过度,世上哪来的鬼。”哈……那阵阵阴风是冷气机造成的,不用自己吓自己。

可是秦日冯忘了一件事,老屋尚未通电,而且四十年前没有冷气机只有电风扇。

“只是缺乏判断力。”

聂沕离一针见血的丢下一句,秦日冯的笑脸顿时僵住,表情难看得像是踩到一坨狗屎。

“聂大少爷的嘴别那么苛,好歹我任劳任怨的为你出生入死,没功劳也有苦劳,用不著在我心窝上捅一刀。”他有气无力的垂下双肩,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百足之虫死而不疆,指的是他这种脸皮厚如城墙的人,装模作样堪称一绝。

“出生入死?”嘴角微吊,聂沕离当听了一则笑话冷嗤了一声。

脸一刷端出正经八百的神情,秦日冯讨起人情。

“为了你莫名其妙的坚持,这几年我替你挡了多少箭矢,赔了无数的礼,甚至开罪了聂、梁两家的亲友团,你说面对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不算出生入死吗?”

“嗯!有理。”豺狼,非常有见地的形容词。

一瞧见上司点头,他说得更起劲了。

“你要取消婚礼我得一一去致歉,两家父母的炮口我一马当先的顶住当炮灰,娇滴滴的未婚妻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我替你安抚,至亲好友的询问还不是我出头摆平,藉口之奇怪连我都羞愧。”

那一、两年简直是灾难年,刚升上“小小”总经理的他根本是疲於奔命,既要处理善后又要稳定军心,一口黄连一口胆的硬撑。

他老兄倒是乐得清闲,一张嘴紧得像蚌壳撬不开,什么事都不理的任凭流言满天飞,不出面、不解释,不澄清,让流言越传越离谱。

要不是紫月小姐有情有义的证实他性功能无障碍,否则更多难堪的字眼会让人招架不住,股票一跌千里无翻身余地。

“我实在搞不懂你在踌躇什么,人家有品德、有容貌,知书达理又懂进退,对你用情至深不求回报,这种德淑兼备的贤内助哪里找。”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求回报?”这点听来好笑,不求回报她在等什么,还不是希望他回头,求得美满婚姻。

四年前他或许能给她一个还算安适的未来,可是那封突来的信改变了他的命运轨道,他无法面对一张过於染尘的脸孔共度一生。

虽然不曾见过“余霞”的容颜,但是他由信中自行想像出一名充满春天气息的少妇,甜甜的酒窝是她动人的地方,他有义务将其夫的信转交至她手中。

即使迟了四,五十年,但那份心意不因时空转换而变薄,他希望能亲眼见到那名被丈夫宠爱不已的妻子,好问她一句——

被爱幸福吗?

“喂!你的口气里不要含诮带酸,紫月小姐哪里不好了,有本事你挑出几个缺点让我服气。”挑剔不成理由。

“太完美。”

“没错,她真的完美得无懈可击,得体大方和有礼的家训……咦!等等,如果我说错了请纠正,她的缺点不会是太完美吧?”

见鬼了,他居然点头.这人一定会遭天谴。

“完美的女儿,完美的妻子,将来也会是完美的母亲,她具备所有男人所幻想的一切美德,你不觉得她完美得太不真实?”

一开始是欣赏,进而起了掠夺之心追求,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爱她的,她拥有太多男人渴望的特质,恨不得占有她好向众人炫耀。

而他得到了,并成为受人倾羡的焦点。

但他却越来越不确定所下的决定是否正确,时间逼近婚礼让他有股喘不过气的压力,他找不出令他迟疑的症头在哪里。

直到信里字里行间的真情打动了他,他发现自己被蛊惑了,对涡流的情爱有了某种程度的期待。

不一定要门当户对,不必进退得宜,甚至不需要美貌和相当的教养,能在第一眼激起他不一样的感受,那么他会顺心而行。

例如昨夜的顽皮鬼。

“先生,你未免要求太多了,完美也算缺点的话,你这辈子准备敲钟当光棍。”和尚是他日后的选择。

聂沕离神秘的露出诡谲一笑,“也许你会是第一个目睹奇迹的人。”

吧么说得这么玄,让人好奇心大起,“你找到阿霞婆婆了?”

他只知道他在找一个最少六十岁以上的妇人,以他们的年龄,称婆婆刚刚奸。

“你偷看我的信。”他不高兴的横睇秦日冯一眼,不愿有人玷辱了信里的那份真。

“拜托,谁会对一封老黄信感兴趣,只有你才当宝看待。”找人找得明目张胆,他不清楚也很难。

谁叫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船若遇上大风大浪不同心协力成吗?

他可不想成为铁达尼号第二的乘客,与船共葬。

“不过你也太夸张了,临时取消婚礼没有一点预警,你晓不晓得这举动有多伤人?我差点淹没在一堆口水中。”事隔多年,他的抱怨还是长如阿婆的裹脚布。

就算臭得要死还是得缠,没完没了。

“你这算是说客?”他决定的事不会改变,少得不足一指的愧疚早已蒸发。

觉得自己非常可怜的秦日冯装孬的求一个理由,“我只是想知道伟大如天神的你为何突然发疯,弃劳苦功高的下属於水深火热之中而不伸出援手。”

不怪他中途撒手,也无从记恨他不娶老婆,人家想当一辈子黄金单身汉他管不著,可是好歹先知会他一声好方便他潜逃出境,别在婚礼的前一天才说不结了。

一群人围过来问他发生什么事,他当场哑口无语的傻住了,不相信他视为标竿的好友竟然把“垃圾事”推给他,要他应付豺狼虎豹和一堆打死不退的蝗虫。

泥人也有三分土气,何况他是昂藏七尺的大男人,一小口的怨气总要给他个交代,不要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一度他还被聂家两老怀疑和聂老大有一腿呢!他看来有那么饥不择食吗?

他的“性”趣无庸置疑,绝不受男色勾引,无端沾染上的风波叫他百口莫辩,他总要为自己洗刷冤屈,在有色眼光的监视下,他连和女人喝杯咖啡都会遭受质疑,“障眼法”三个字马上冠在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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