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呀!简直是对她的污辱。
“不够尽避开口,少来烦我。”目前她最不匮乏的便是钞票。
表情疏冷的蔚海澄明白点出别找她麻烦,她可以杀人如一场华丽的舞蹈,亦能分秒间完成一项买卖,但是她不和诡诈的人群有太多的接触,他们等于牠们,只会破坏她难得的清静。
“蔚海澄妳太叫人生气了,我们的感情有这么廉价吗?”忍不住提高音贝低吼,五十岚秋子温婉的形象荡然无存。
蔚海澄不改其色的施舍她一眼。“拿我当门面招揽生意不见得多有情有义,我是一株会置人于死地的毒棘,聪明的人都该离我远一点。”
她还不至于傻得看不透她的企图。
“呃,自己人何必计较那么多,只要露个脸又不用妳坐台……”她的声音消失在一记冷冷的横视之下,笑意变得暗淡。
表里不一是她的掩护色,经营花坊的另一副业是经理人,专门为旗下的杀手接任务,藉由网络的发达赚进大把钞票,不必经由人与人的接触达成协议,以免造成两方的困扰。
不过她只会在信任的人面前表露活泼的一面。
“坐台?!”眉一掀,暗藏的冷意足以令地狱结冰。
肩微垮的五十岚秋子轻叹了口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我个人的小小私心,我不想妳一辈子到老都冷冰冰的不近人情,没有一丝属于人的温度。”
不要求她有大悲大喜的情绪,起码笑脸多一些让人心头有暖洋洋的感觉,而不是只有一种冷然的表情。
“吃饱撑着没事做去多卖几束花,我非常满意目前规律的生活。”蔚海澄不认为有必须改进的需要。
“满意不见得一定要一成不变,偶尔多点变化也算是种情趣,不要让外面的警犭嗅出妳的气味。”她用词谨慎的留意外头的动静。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必要为了应付某些无聊人士而引来祸端。
低调行事方为聪明人所为。
“妳是指那个姓火的警察?”他的确是有点黏人,像黏在衣服上的口香糖不容易甩开。
神色略微波动,不像以往不耐的蔚海澄对火这个姓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情愫,总觉得它和她遗失的记忆有着极大的关联,隐隐约约浮现她一直不愿去回想的过往。
既然小女孩有长大的一天,那么影响她以橙火为代号的男孩也该长成伟岸男子,与那黏人的警察年龄相近。
没有过去的她就像一张写满荒唐语的信纸,墨字连篇却连一个字也看不懂,拿在手上反复思量仍是无解,明明近在眼前却遥如千里,答案仅在片段的梦境里,永远是个谜。
“他不好惹,是警界中难得一见的狠角色,还没传出有他破不了的案子。”是他们第一个必须防备的警察。
“妳确定不是夸大其实?”以他的临场表现看来实在不怎么样,差强人意。
拉了张椅子落坐她身旁,表情严肃的五十岚秋子口气凝重。“相信我,我的资料来源不致有误,他和我们一样过着两面人的生活。”
也许她在体力方面无法和他们相提并论,身手差得毫无自保能力,可是在搜集信息上一回的绩效却鲜人能比,计算机里的纪录井条有序,每喊出一份档案就叫人心惊。
通常她是不会浪费时间去调查一个警察的好坏,手边的事已经让她忙得不可开交,更遑论是茫茫众生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小沙粒。
要不是这件事和澄扯上关系,她大概也不会注意到这个人的存在。
“妳认定我应付不了他?”蔚海澄对自己的能力有相当的自信,尚未遭遇真正的对手。
如果她没有一定的实力,此时的她已是一堆白骨。
她的视线往外一飘,深沉算计的表情转为温柔。“妳自己去问他吧!别把战场挑进我的花坊就是。”
她对澄有十足的信心。
“他真的很有耐心,台湾的警察都这么悠闲吗?”出现得太频繁也挺恼人的,整天无所事事惹人嫌。
“那可不,谁叫妳天生长了副魅惑众生的脸蛋,是男人有哪个不痴迷。”称为祸害一点也不为过。
可惜少了让男人冲动的笑容。
“你找我?”
一道清冷的女音蓦然在耳边响起,冷澈寒霜的让人不由自主的搓揉手臂,期望能找回一丝流失的温度。
可是绝冷的冰雪却影响不了神情泰然的火性男子,吊儿郎当的笑容显得神清气爽,丝毫看不出每逢刁难的挫折戚,越战越勇的当是来喝杯咖啡,没有一点不受欢迎的自觉。
原本他只是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一雪前耻的不再落空,以他在警界的声誉还没逮不到人的纪录,当然不能栽在一名美如雪后的女子手中。
她的美是他生平仅见的绝色,神采翩翩动人魂魄,回眸转身都透着一股灵秀之气,恍若临水仙子翩然而至,一股优雅的美感由内而外的散发。
她是个道道地地的美女没错,而且美得非常有个人味道,魅力十足的带着纯东方人的神秘气质。
以他的见识不乏形形色色的各式美女,有娇媚的、妖娆的,更有艳光四射的,照理来说他应该不为所动,老神在在的无视美色诱惑,当她是一般普通案件处理。
可是他还是失控了。
而迷惑他的并非她美丽的外表,是她从容不迫的气势,以及那份对生死的淡泊,好象生命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场游戏,不具任何珍惜的可能性,随时可以交给上帝。
身为警察的观察力告诉他事有蹊跷,再有能力的女子在面对生死关头不可能处变不惊,面无惧色的反过来令人畏惧,实在非常人所能的表现,除非她本身见惯了死亡。
“小姐的行踪成谜难以捉模,让我们这些干警察的好不忙碌,警民合作是每一位好市民应尽的责任,妳不会让我难做人吧?!”他露出童叟无欺的大笑容想表现亲和力。
可惜他撞山了,一座来自北极的大冰山。
“我有权利不接受近乎骚扰的行为,尤其是来自滥用公权力的警察。”不自觉的,蔚海澄流露出厌恶的神情。
正中心窝,好锋利的箭呀!他的眼底有着对她快速反应的赞赏。“我是在保护经历银行抢案的受难民众,怕妳晚上会惊吓过度而作恶梦。”
他说得冠冕堂皇,好象真有其事似的,戏谑的眼中满是不正经的取笑,彷佛忘了她优美如舞姿的身手,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扭断一个大男人的手。
“我倒觉得你是我的恶梦,如影随形的监控我的作息。”而她非常不喜欢失去掌控权。
火东云呵呵的发出轻笑声,意外发现她比想象中有趣。
“最近治安不是很好,重大命案频传,我希望妳小心门户记得关窗,别让宵小之辈有机可趁。”他像是不经意的提起,表达对美女的关心。
但其实是他话中有话似在试探,看她是否一如外表的平静。
基于上级的压力和同事的恳求,百般不愿的他还是接下陈议员的命案,成立项目小组限期破案,命案现场什么都没留下,不留痕迹未惊动警报系统可见是高手所为,手法干脆又明快,俐落的一枪毙命正中眉心,没让死者有太多惊惶失措的时间,死得非常迅速,大概不到三秒钟就断气。
敝异的,他居然联想到身手好似莲花盛开的她,举手投足间带着谜样的色彩,果决的狠劲不让人有逃避的一刻。
也许是他多心了,但他始终放不下心头那抹犹疑,总觉得从她身上可以得到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