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之一愕的麦修惊得双眼微凸,食指颤抖的指著他。“你……你居然会说幽默话?!”
台湾的水有什么魔力,能让他变回正常人。
“别露出蝗虫来袭的表情,我今天的心情不怎么愉快。”他眼神很淡,淡得让人几乎忽略他眼底沉淀的阴郁。
反观令他心情不快的身影正快乐的想著整人的方式。哼唱五音不全的歌曲流露恋爱中小女人的娇俏,幸福得叫人嫉妒。
“为什么,你睡眠不足。”麦修略感心虚的垂下眼,以为他晓得自己做了什么事。
“因为她。”她怎么能笑得那么开心,他说喜欢她值得她惊喜的尖叫吗?
蓝凯斯不为做过的事后悔,一听见她有可能成为别人的妻子,他冲动的说出心底不该说的话,就为了先一步得到她的心。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卑劣,而且近乎可耻,但他克制不住亲近她的念头,想要将她永远留在身边不放开。
“她?”天哪!他有读心术不成,竟然知道茱莱儿会在明天早上到达。
原本是今晚,但订不到班机只好延后,改搭凌晨起飞的班机。
“你不觉得她太快乐了吗?整天笑嘻嘻,像是不知烦恼为何物,非常满足现况。”说出去没人相信,他竟在害怕,唯恐自己会成为夺走她笑容的凶手。
“喔!小助理。”面色一缓,麦修松了一口气的回复正常呼吸。“满足现况不好吗?你要看不顺眼大可开除她,何必让自己心烦。”
金眸一冷,蓝凯斯冷不防地踢他足踝。“问题是我不想让她离开。”
“为什么不,不过是个小助理……”等等,不会是自己担心的那件事吧!“蓝,你没有陷下去吧?”
“你说呢?”蓝凯斯不否认也不承认,留著疑问令人焦心。
“拜托,别在这个时候吊我胃口,她不适合你,绝对不适合。”天和地相差何止千万里,拿十座山来垫也垫不到边。
“我知道。”知道是一回事,但他的心放不下.
“为什么我会觉得这句话藏有陷阱。”太过简单反而不简单,蓝凯斯的表情根本是为爱苦恼的男人。
难怪他的心情受到影响,连自己这个超级王牌经纪人都有一排乌鸦飞过头顶的感觉,心头灰暗得不见光明。
“我不要她受伤。”他会心痛。
扁是想像她的笑脸转为伤心欲绝,胸口发闷得就像有只无形的手揪紧他心脏,似要将它拖出再一举揉散,不让它再继续跳动。
脸色一峻的麦修严肃地抿唇。“她不受伤就是你受伤,做事要果决,不要拖泥带水。”
他的意思是别藕断丝连纠缠不清,该狠心时绝不能手下留情,拖得越久越不利,媒体会将他们的感情写得非常不堪。
人要自私点别顾虑太多,牺牲别人成全自己是正常的事,用不著为了这点小事内疚。
但麦修没想到他的话适得其反,演变成令他措手不及的形势。
“我爱她。”
砰!麦修连人带椅子往后翻,眼白上吊发不出一个音。
“发生什么事?他是羊癫疯发作还是中风,要不要打个电话请人送口棺材来。”中式或西式棺呢?他应该先把遗书写好,人家才不会搞错。展青梅幸灾乐祸地看著麦修因打击过大而呈现的拙样。
“不用,他这是间歇性抽搐,等一会儿会自动痊愈。”将小提琴放好,蓝凯斯将她拉坐在大腿上,双臂温柔的环抱她。
脸微红的展青梅抑制不住上扬的笑意,头往后靠地枕在他肩膀。“你会不会太喜欢我了,人家会害羞的。”
“害羞?”他大笑地搂紧她,低头吻上她的后颈。“你要会害羞,这世上没有端庄含蓄的人了。”
“喂!取笑自己喜欢的人是会遭天谴的,小心你娶不到老婆。”啊!她这样是不是诅咒到自己?
说者无心,但听入耳中的人倏地变了神色,将她搂得更紧,几乎要折断她的腰。
“如果我娶了别人,你会怎么样?”婚姻曾是他换取自由的筹码,此时却成了缚身的绳索。
她不假思索的回道:“不会怎么样,顶多哭死而已,然后化身厉鬼破坏你的婚姻,让你终身不幸福、不快乐,宛如活在没有生命的地狱。”
哭是必然的,但不致哭到断气,她有一群疼惜她的人,爱情绝不是她人生的全部,失败了她会再尝试,直到寻获真爱为止。
“梅……”轻逸一声叹息,他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我似乎又多爱你一些。”
他的话让她双瞳倏地发亮,情意盎然地好不开心。“多爱一些才公平嘛!因为我也爱你。”
“你……你又抓脸了是不是?”是无奈,也是甜蜜,她的爱令他的心头沉重。
也许真要如她所言,他将永远地活在地狱里。只因他的身边没有她。
应该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否则他将抱憾终身。
“哎呀!你真是杀风景,在这么罗曼蒂克的时刻你应该说甜言蜜语讨好我,而不是注意我的脸有几条抓痕。”好沮丧喔!她爱的男人一点也不浪漫。
“咳、咳!包杀风景的人在此,你们赶快给我分开,蓝该上台了。”自己还没完全死透,他们却已当他不存在的活在两人世界。
重新活过来的麦修将椅子扶正,他心中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必要时他会狠下心地当起刽子手,将两人的牵连从中斩断。
他们不会有结果的,不管曾下了多少感情,该错过的总是会错过,长痛不如短痛。
他不会同情他们,因为爱情来得不是时候。
第八章
“若是他有个快娶进门的未婚妻,你还有勇气继续爱下去吗?成为破坏他人婚姻的第三者。”
低忖了一下,展青梅神情十分严肃地似在思考,结果说出令人绝倒的话。
“无所谓,我也有一位指月复为婚的未婚夫,我们扯平。”
望著麦修那张受惊吓的呆脸,她忍不住炳哈大笑的戳他脸皮,把一只木鸡唤醒免得他硬化成石。人生哪有那么刚好的事,他分明故意寻她开心,好回报咖啡膏之仇。
大不了下次她把三比七的水和咖啡改成五比五,味道不要那么浓,他的心眼也许就会大些,不再开这么无聊的玩笑。
距离这两句对话不过是两个小时前的事,那时她还当笑话一笑置之,根本没放在心上。
可是眼前恍若由英国庭园画作走出的典雅美女如此逼真,眼神高雅,气质翩然,动人的微笑合宜得体,不露齿的保持优雅的气度。
她真的会让人自惭形秽,如果是自卑心重的人见了肯定会当场飙泪,头也不回的跑出去再也不相信爱情,找个没有人的海边痛哭失声。
扯不平了,她有种上当的感觉,心里非常不舒服地想将价值不菲的小提琴摔成两半。
既然有这么美丽的未婚妻为什么还要招惹她,他不晓得她会认真吗?死心塌地的付出感情好留下美好回忆,等日后两人到老年细细回味。
但是他却在她的幸福上插上一把刀,让她难过得笑不出来。
如果注定是个不完美结局,那么一开始她就有权得知真相,而不是傻傻的被蒙骗,越陷越深不可自拔,终至刨心刮骨地遗忘一切。
他真是狠心呀!那个有双狮眼的男人。
“初次见面,我是茱莱儿.艾梅普,是蓝凯斯.霍斯顿未来的妻子。”几近完美的笑容充满著骄傲,让人听不出她语气中的轻蔑。
白种人对有色人种歧视由来已久,她的表现并不明显,但是那份油然而生的优越感在言行举止间表露无遗,故意用法文来嘲弄她拙劣的语言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