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丽的容颜浮起一丝恼意。“拉斐尔,亏你还笑得出来,你最心爱的学生失踪了,你倒是悠哉当没事发生似。”
每次一见到他那张过度俊俏的脸就有气,分明是欺世的假相,老是故弄玄虚地吊人胃口,骗骗无知的菜鸟天使为他卖命。
若说天堂里有谁心性狡诈非他莫属,笑脸的背后,很本是一只上错天堂的狐狸,总爱耍著同伴们玩。
常深受其害的乌列儿不快的瞪了他一眼,为他的无动于衷感到气愤。
“上帝做事自有祂的意旨,我们何必慌乱的急成一团,凡事自有它一定的轨迹。”静观其变,世事皆有定论。
不是他不关心爱徒的死活,那个好奇心旺盛又有冒险精神的小天使,根本用不著为她担心,在蓝玫瑰花园诞生的新生命拥有无比的爱和勇气,她会懂得在探索未知世界时照顾好自己。
虽然有些迷糊但不失纯真,那颗对新鲜事充满疑问的脑袋,还是有蓝玫瑰赋予的智慧,没那么容易被恶劣的环境打败。
当初他也是赞成她下去的天使之一,总不好自打耳光说她不行吧!即使他在成绩评估单上动了手脚,好实现她的愿望。
说来他算是主谋者,为了宠她而徇私,让离标准值有一大段距离的她,进入人间游历。
“哼!那个快退休的老头只会与撒旦品酒对奕,哪还会挂念天使们发生了什么事。”她的种种不满瞬间爆发,不豫祂的无为而治。
“亵渎呀!乌列儿,你怎么能批评老板的不是,咱们与魔可是誓不两立。”至少在世人眼中如此。
银发女子不驯的一扬美丽银丝轻嗤。“你相信那种鬼话,上回是谁到魔界做客,还顺手拿了人家一坛黑龙血酒当礼物。”
“呃……呵……呵……”是谁呢!他也记不清楚了,过去的事就让它随风飘散。“米加勒,你要不要治她一个大逆不道的罪。”
做做样子嘛!人类总要有所信仰才不致迷失方向,不然人界就太寂寞了,无聊得不知要干什么才好。
正邪对抗算是给他们的一种游戏,免得日子太平淡过得苦闷,大老板要是真的无所不能,早消灭了世间的邪恶,哪容许自以为卫道人士的传教士除魔驱恶,把好好的世道搞得四分五裂。
祂在看著人类的演化,允许他们自相残杀,没有一定的伤害怎能悟出和平的真意呢!
“你们别争执无谓的题外话,首要之务先确保见习天使的安危再说。”稳重沉著的米加勒环视相处多年的伙伴们。
“睿智。”
“有见地。”
“见解分明。”
在几道赞同的声音中,一道细如蚊纳的声音说了一句“废话”,伴随而来的打喃声清楚可闻,让高高在上的天使们不约而同的低下头。
一抹小小的光点幻化成椰子大小往上飘,薄薄的蝉翼有些醉酒的挥舞著,娇媚的红颊微泛红光。
他们为之叹息的认出有著少女体态的她是谁了,可怜头发发白的妖精王又要发愁了。
“艾莉娜!你又偷喝我的酒。”平时不动如山的拉斐尔气急败坏的取走她手上的酒。
他私藏多年都舍不得多喝一口,这会儿全叫她糟蹋了。
“别那么吝啬嘛!老人家要有雅量包容小妖精的胡闹,不过喝了你几口酒而已。”她还嫌不够过瘾呢!
而已?!她真敢讲。“什么老人家,你眼睛长到头顶上呀!我哪里老了。”
俊美如常,飘逸洒月兑,百年不变的容颜堪称十界中的美男子,何来老化一说,不懂事的孩子才会忽视他得天独厚的俊逸,何况她又醉眼迷蒙。
身为妖精王独女的艾莉娜冷睨著他发出笑声。“你起码大我五、六百岁还不算老?”
“呃,这个……”四、五百岁不算什么嘛!心境永保年轻。
其他三位炽天使眼神飘忽的不看他,拒绝承认和他是同一期的“老人家”,他们还青春貌美,与鲜花绿叶一样鲜女敕。
“米加勒叔叔,你的废话真的很不切实际耶!要是能知道蓝天使的安危,又何必为她操心,你们的上帝爷爷不是无所不能,还怕她会出事不成。”
不知是谁踹了她一脚将她踹回妖精界,头疼的小妖精,还是交由她父亲保管得好,免得她“童言无忌”死于非命,逼疯善良的天使们。
静默成了唯一的语言。
你看我,我看你的尴尬不已,虚长了几百年还不如一名小妖精看得透彻,他们真是白活了。
学无止境呀!他们还是再回去翻翻书吧!真是颜面无光,几个老……大人居然输给小孩子,要不欷吁岁月不留情都不成。
寻找羽衣的工作该由谁执行,他们又头大了。
烦恼呀!
在天堂中萌芽。
第三章
“咦!这是什么地方?”
花稍的天空……唔!好像不太对,同样是淡蓝色的天空,怎么感觉少了一丝什么,时间静止在不流动的河流之中,没有天使的歌声。
云床变硬了,是天使们的捉弄吗?最近她没做错事吧!顶多画歪了太阳公公的胡子,将墨水洒在月亮小姐脸上,忘了收回满天星斗而已。
天,好安静喔!像是万物都进入沉睡期,梦的精灵唱起安眠曲,为人们带来好梦。
由蓝玫瑰花园诞生的羽衣天使没有姓氏,她的羽毛洁白如衣,将她包裹在巨大花苞中,因此为她接生的天使长米加勒为她命名为羽衣,但同伴们都唤她蓝天使。
她有著世界上最乌黑亮丽的美丽长发,一出生即及腰地披散在她肩后,苹果般可爱小脸粉粉女敕女敕地,两朵绯红的颊晕好像诱人的果肉,不管是谁见了都忍不住要轻掐一下,看是不是如水般柔女敕。
怀著天使们的祝福,她睁开迷蒙双眸,她的眼睛有些失焦,为什么天空的颜色和记忆中不同,第一次睁开眼看世界时是那么瑰丽而炫目,为何眼前的一切全变了样,好沉郁的蓝天。
动了一下,一阵抽痛刺激了羽衣的知觉,她倏地瞠大眼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微微一缩的背提醒她犯过的错。
由玫块花门走入人间,和尤西雅飞向太平洋中一座绿色岛屿,她记得当时的天空好晴朗,一抹蓝影近在头顶触手可及,她追逐著白云、小鸟没注意是否飞远。
第一道雷在耳边响起时,吓了一跳的她赶紧回头要找尤西雅,可是随即而来的雨蒙蔽她的双眼,她越想往回飞越分不清方向,拚命地朝云层最深处飞去,以为那里最接近天堂大门。
没见过大雷雨,但她也知道它的危险性对天使而言有多高,她心急地想找个地方避雨,被雨打湿的双翅又重又沉,她晓得自己支撑不了多久。
轰隆的雷声电光中,她瞧见一棵大树著火了,为了避开它倒下的枝干,她连忙快速通过,但是沉重的身子偏是飞不快,灼烫的痛感忽地从左翅传来,麻痹了她全身。
像失控的鸟儿往下坠落,她看见两道幽明的光打了过来,来不及抬高失速的双翅,嘎吱的刺耳声截去她的最后一眼,她听见人类男子的咒骂声。
“啊!这是人类的房子,花稍的蓝天应该叫天花板。”好奇怪的灯喔!是三角形缀著紫罗兰花形的灯罩。
她怎么会待在人类的屋子里,他们看不到她才是,狂肆的暴风雨过去了,她不会被人类救了吧!两眉挤成了一眉的羽衣困惑的偏过头,打量她所处的环境。
现在应该是深夜了,一盏小灯微送光芒,半开的窗户外是一片漆黑,很浅的虫鸣声隐隐约约的传来。
对人类世界充满好奇心的她眨了眨水眸,她发现自己受伤的部位缠上白色纱布,属于人的气味满布空气中,她嗅了嗅,一脸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