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人非福,若有一方善妒爱计较,再多的退让和忍耐也无济于事,终是一场错误。
“我不会的,我会认命,我……哎呀!”是风吗?
楚仙仙很清楚是人推的,但自欺是顽皮的风所为,好给自己一个正当的理由依偎他胸膛,感受前所未有的温暖,想象他是她的。
在她身后的莲儿若无其事的踢着小石子,假装什么都不知情地看着地上。
而看得一清二楚的荷花并未加以阻止,她认为小姐为爱悔少爷已付出太多了,应该得到相等的回报,若有机会推她一把又何妨,要是能造就一件美事她也安心。
“仙仙!妳靠得太近了。”从头到尾置身事外的司徒悔并未推开她,眼底的笑意显得阴险。
精明如他只有他算计人的份,哪容旁人算计他。
“我……我想一辈子靠着你,不离不弃。”楚仙仙娇羞地流露出爱意。
“可惜我不想让你靠一辈子,我非常怕死。”还躲躲藏藏,真有趣吶!
“什么意思?!”他不是接纳了她?
“意思是……”他笑笑地朝摇动的树丛一喊。“你要继续饮酸捧醋还是光明正大的走出来,我舍不得你银牙紧咬的咒骂我是负心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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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负心汉,还是见一个爱一个风流无耻的花心鬼,她瞎了眼才会爱上他,傻傻地当他也有真心的一天,原来她又被骗了。
幸好她及早发现他的真面目,没有上当地向他说出一些臊人的话,不然他准会取笑半天说她没定性,竟然相信骗子的誓言。
钉你的小人手,钉你的小人脚,钉你的小人头,我钉钉钉……回去非扎个十只八只草人不可,钉得他肚破肠流,钉得他面目全非,钉得他再也笑不出来。
哼!山长说得一点也没错,男人大多自大无礼,瞧不起女人,她要是不把他打成猪头,不知还有多少人受害。
可恶,可恶,他在笑什么,以为她好欺负吗?
罢刚应该先回家一趟,拿阿爹的杀猪刀让他好看,姑娘家的玩笑不能乱开,剁下一手一足腌干好警惕世人,诸恶莫为。
瞧!她才上一个月的课已经会说诸恶莫为了,而他念了好几年书反而不思长进,那个孔什么的夫子真该破坟痛哭,子日儒学被糟蹋了。
“小熏儿,你要我放狗咬你才肯出来吗?”
喝!他……他就是这么恶劣,居然在后花园养狗,害她连跌了好几跌差点大叫阿娘。
几时不养狗偏在她宣称要攀墙而入才养了几条恶犬,分明是在防她嘛!嘴上还说得好听要她多来走动,根本是存心不良。
胃里泛酸的马唯熏气晕了头,浑然忘记他的警告,他养狗的用意是要她以司徒家未来的少女乃女乃身分理直气壮的走进来,而不是冒着跌断手脚之虞翻墙。
只有宵小之辈才会攀墙,猛犬环伺真的只是为了防她这小贼。
“姓司徒名后侮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下回我带砒霜毒死你的狗。”她气冲冲的冲了出去,中了他的激将法。
“别乱改你未来夫婿的名字,我叫司徒悔不是司徒后悔,你要谨记在心。”嗯!似乎有点开窍了。
“我管你悔还是不悔,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你们知不知羞耻呀!”当她死了不成?!
被她一嚷嚷,原本暗自窃喜的楚仙仙当下白了脸,羞愧不已的低下头不敢见人,无法理直气壮的反驳她的尖酸怒言。
反倒是笑得开怀的司徒悔高举双手证明清白,并非他刻意轻薄坏人名誉,而是她自投怀抱赖着不走。
但是马唯熏不管谁对谁错,反正他们抱在一起的感觉就是碍眼,有错没错通通是男人的错,先踹上两脚再来论对错。
反正是出气嘛!所以不用跟他客气。
“啊!谋段亲夫,你真狠得下心下毒手。”腿短了些,身手不够俐落,要再狠一点。
“谁是亲夫呀!你不要乱造谣颠倒是非,认命点站着让我踢一脚,否则我拿杀猪刀砍你。”可恶,他还敢跑。
司徒悔笑着闪左闪右,让她脚脚落空。“娘子呀!你想翻脸不认帐可不成,我有媒有聘,你赖不掉。”
她一定常常溜课,瞧瞧这花拳绣腿一点劲道也使不上,她想在运动比赛上嬴他是难上加难,再练上十年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看在她是自家人情分上,他会小输一着别让她太难看,悍妇挥刀可是很危险,就怕她伤了自己。
“你还占我便宜,看我不撕烂你的鸟嘴……”不可能踢不着他,一定是运气。
不信邪的马唯熏手脚齐下想扳回一城,可是不论她怎么使劲就是打不到他,像是有鬼帮手帮他避开似的,打得她汗流浃背直喘气。
可不知怎搞的,膝盖突然一热定住了,然后又有一股气打入后脚跟,她一个踉跄又跌入熟悉的气息,震动的笑声让她直磨牙根。
“不占你便宜占谁便宜呢?你可是我万中选一的好娘子。”他逗弄地轻拧她发怒的俏鼻。
和江南第一美女楚仙仙比起来她是不美,但是源源不绝的活力可叫人抗拒不了。
他若是风,她便是活水,风生水起才会好运来。
一瞧见他的白牙她就有气。“少跟我攀亲带戚睁眼说瞎话,有个美若天仙的表妹还敢来耍我,你是欺我阿爹的杀猪刀不够利呀!”
嗯!吼声大代表精气足,听来真是悦耳。一脸陶醉的司徒悔笑拥着盛怒的小悍女。
“酸呀!你打翻了几缸腌梅?”他故意嗅嗅她身上的气味,乘机咬了她一小口。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青梅的季节还没到哪来的腌梅,倒是阿娘腌了一缸酸白菜,下回你可以去尝尝。”
“好呀!丈母娘的手艺媲美御厨,小婿我真有口福。”白菜不酸吗?这小胡涂鬼。
“喂!什么丈母娘、小婿的,你别叫顺口改不了,我阿娘不会理你的。”差点又被他拐了。
唉,他打算叫一辈子呢!“瞧你嘴翘得半天高,还在吃味呀!”
原来她还是个大醋桶呀!
“谁管你们这对奸夫婬妇大白天行什么苟且之事,我一、点、都、不、在、乎,”她在乎得要命,心痛脚也痛,全身都痛。
牙都快咬断了还逞强。“我承认我是奸夫,但人家认不认婬妇的罪名呢?”
奸夫,奸诈的大丈夫是也,他认罪。
“悔少爷请你留点口德,不要破坏我家小姐的闰誉。”真心被践踏还要受人奚落,未免过分些。
扶着泫泪欲滴的小姐,向来沉稳的荷花忍不住动了气,为他无端诬袜的罪名感到义愤填膺,小姐只是大胆的提起勇气追爱,并非不三不四的低贱女子随意勾搭男子。
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已经伤了小姐的心,何苦落井下石再伤人一回,她只是为情所苦的女子而已。
“就是嘛!自己败德还牵累别人,一定是你主动调戏人家。”山长说了,天下没有柳下惠,只有一堆见色心喜的老色鬼。
呵……胳臂肘往外拐,真是他的好娘子。“熏儿呀!你让为夫好是伤心,为夫看来像偷香窃玉之徒吗?”
“像。”她没有考虑的回答。
司徒悔的左眉挑得极高,一手环勒她纤细易断的颈项。“心痛呀!妳居然不相信我。”
夫妻不同心可是会同床异梦的,他这么喜欢她怎会让这种事发生呢?
必起门来的闺房事他有必要再教教她,反话别回得太顺口,他是脾气最好的夫君,绝对不会打骂留下伤痕,顶多他吃白饭她吃糠,他啖鸡腿她啃骨。
“我从来就没相信过你,你骗人比吃饭还容易。”所以她才会一再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