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不解的眨眨眼,天真的脸儿偏了三十七度角。“罐头哥哥好凶哦!你讨厌月球表面吗?”
“别用甜甜软软的声音撒娇,我不是妳那两个变态哥哥。”无所不用其极的宠她,不管她要什么东西绝无二话的送到她面前。
他绝对绝对不会宠她,他和她近乎白痴的哥哥们不同。
“喔!你骂人,我要告诉哥哥们。”他的皮会痛痛,而且会痛很久、很久。
她一定是恶魔没错,连威胁人都可爱得叫人想咬一口。“妳去说呀!我才不怕。”
嘴上说得毫不在乎,其实他眼角仍瞄了一下,生怕那对兄弟会找他麻烦。
“那我跟梅姨说,她最疼我了。”氧和砷可以兼容吗?她在心里想着。
小女孩的鼻子扬得高高的,有点恃宠而骄的神气,超乎年龄的多了丝慧黠仗势欺人。
“不准妳多嘴,小麻雀。”喳喳呼呼地没一刻安静,老爱告状。
“人家才不昊小麻雀,你要向我道漱。”她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可爱的小鲍主,妈咪说的。
小男孩用鼻孔喷气。“妳等着太阳打西边升上来吧!小、麻、雀──”
也故意拉长音不顺她意,仗着身高挡住她的去向。
自从四年前隔壁多了个女圭女圭开始,他在家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原本不怎么受宠的“次子”再度沦为二极品,可有可无的衬托小恶魔的存在。
有时候他不禁怀疑自己是爸妈抱来养的小孩,不然他们怎么对一个外人比对自己儿子好上十倍、百倍,挨骂、挨罚的倒霉鬼总是他,即使他什么也没做。
人家就说从小看到大,他已经能预料她将来铁定是大祸害,受难者不知凡几。
如果可能他真想把那道门给封了,省得老鼠来挖墙角。
“你……你欺负我,我要……我要……”要怎么惩罚他呢?
灵活的小眼睛转呀转,瞧见一株盛放的凤仙花正艳,她不假思索地将染色的蕊心摘下,非常“无邪”的捏碎往粉色小洋装上抹。
出人意料的举止叫小男孩为之傻眼,赫然一愕的盯着那晕开的红汁布满小裙,忘了眨眼的直想该如何补救,他可不会洗衣服。
蓦然,一丝不安涌上心头。
他明白了她的用意。
“妳想陷害我?!”
笑容甜美的小女孩轻吹微带红汁的食指。“道歉。”
“妳这个小恶魔……”做出掐颈的动作,他上前走了两步。“妳敢开口试试看!”
毫无畏色的她只是朝他笑笑。“还要帮我找来锌、镉、汞。”
“什么鬼东西,听都没听过。”他才十岁不是百科全书。
一接触到又滑又细的白女敕肌肤,小男孩的怒气转为不可思议,十分惊讶的模了模,好象在模一块水女敕的豆腐,怕模重了会破掉。
小女孩的皮肤都这么好模吗?和他们这群臭男生完全不同,而且还香香的……
“梅姨,梅姨,罐头哥哥捏我的小脸脸……唔!唔……”咬他,咬他,以大欺小,不公平。
“嘘!嘘!小声点,要是把我妈引来就惨了,妳给我安份些。”可恶的小恶魔,会被她害死啦!
先堵住她的嘴再说,绝不能让她大声嚷嚷,要不然他的耳朵又要肿上老半天。
可是,也的运气似乎背了点,优雅秀丽的美妇刚好准备出门,一瞧见他捂住小女孩嘴巴的可笑举止,立刻判定他是罪人。
如同以往的偏心,纤丽的身影一走近便抬手一使劲,又狠又准地弹得他哇哇叫,忙得松手拚命揉搓红肿的耳垂,大叹阿娘没人性。
“你说什么来着?有胆再说一遍给老娘听听。”当她耳朵种了香菇不成,爬上头了。
一开口,优雅的美妇当场破功,仪态万千犹在,只是叫人笑场。
不过没人敢笑,怕招来河东狮吼。
“我说阿娘──呃!妈,妳走路都没声音的,吓死人了。”好歹系上个铃铛好示警,童话书上都这么写。
真像鬼一样神出鬼没,他迟早会吓成水母,倏地啪的往上窜,离地三尺。
“臭小子,你未免太没胆了吧!做了坏事对不对?”她一把拎起他后领,照常弹他三下耳朵。
有错没错先弹再说,谁叫他一脸心虚不已的模样,明写着──
我、是、罪、人。
“哪……哪有,妳不要找不到打人的借口就乱安罪名,我什么也没做。”好痛呀!谋杀亲生子。
“我乱安罪名,嗯!”笑意极冷,她猛地赏他后脑勺一巴掌。“敢做要敢当呀!妹妹的裙子怎么弄脏了?难道是我教得不够认真?”
优美的纤指握成拳,在他鼻前晃了几下。
“妈。”到底谁才是她生的,她怎能不相信自个儿子的清白。
算了,每次都这样,妈想要个女儿想疯了,儿子算老几,一点也不值钱。小男孩呕气的嘟嚷着,斜视表情娇憨的小女孩。
不意瞧见她在母亲身后扮了个鬼脸,随即又恢复令人疼爱的小天使神情,速度之快几乎要让人以为眼花了。
但他太了解她,暗生闷气地不想理会她。
“叫妈也没用,还不向妹妹说对不起,并保证绝无下一次。”她警告的用拳头轻撞他鼻头一下。
母亲最伟大,不听话的孩子下场通常很悲惨。没有嘴巴的拳头如是说道。
肩一缩,他十分不甘愿的瞪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小女孩。“不是我弄脏她的衣服,是她──哎哟!别弹我鼻子,很痛吶!”
“不痛我干么动手,别欺负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就推卸责任,快道歉。”她动用母观的权威“欺压”也。
“妈,妳不公平。”哪有人帮外不帮亲,尽找自个儿子麻烦。
冷笑的一哼,美妇手指一勾。“要不要老娘帮你阉了,妹妹换你来当?”
“哗!太毒了吧!”他小声的嘀咕,抱怨眼光横扫小心机家。
哇!瞪我!
嘻!嘻!没关系,我有靠山。
“梅姨,妳不要怪罐头哥哥,是妹妹不好惹哥哥生气了,是妹妹不小心把裙子弄脏脏。”她没说谎喔!
美妇变脸速度极快,由厉色一转为和颜悦色,好声好气的轻哄着她的心肝宝贝,生怕音量太高会吓着了她。
“妹妹呀!梅姨知道妳最乖了,先去秋千上坐一下,梅姨要清理门户。”大义灭亲不为人后。
小男孩连忙讨饶。“妈,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不好,我向妹妹道歉啦!”
人家的妹妹。
“早承认是你的错不就得了,害你雍容华贵的妈累出一身香汗。”孩子不教不行,稍一施压立即乖巧听话,不枉她一番教诲。
是他吓出一身汗才对。小男孩一脸委屈的道歉,眼神暗含着凶恶。
“罐头哥哥,别忘了你的『礼物』,我明天要喔!”她会等着呢。
小男孩的表情一沉。“我几时要送妳礼物……哎!妈,妳不要又偷袭人嘛!”
他要离家出走,寻找他的“亲生”父母。
“妹妹说有就是有,记得明天天一亮就把礼物送到妹妹家,否则老娘就送你一根拐杖。”打孩子是为人父母的权利。
什么儿福法、受虐儿中心全不管用,她哈口大气全都自动隐形,没她点头还开不了张呢!
“我……”他有苦难言的抱着头以防暴力。“好啦!好啦!不管她要什么东西,明天我一定替她弄来。”
他可能等不及长大,就惨死在大巫婆、小恶魔手中,他是天下最可怜的小孩。
没关系,人家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迟早他要把受过的罪悉数讨回,利息加加减减三分利,要她偿还一辈子才大快人心。
不过他在这边暗饮恨,一大一小的人影如同母女般相偕走向屋内,有说有笑的无视他的存在,根本不当他是一个生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