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关怀的话她从来没说过,就算她开窗弹琴受了凉,她也只会说真麻烦,你什么时候才能弹琴?然后看也不看她一眼地赶着去赴宴。
她是保母带大的,可是保母和她也不亲,她就像生活在方家的陌生人,每天与琴音为伍,孤立在自己的世界里不需要温暖。
不羡慕人家有母亲呵护,寂寞是她第二个朋友,她已习惯了它的陪伴,如果她没遇上天扬,那么她会继续孤独下去。
“嗯!老师,你也小心点哦!看到不对劲就要赶快跑。”徐天娜不放心的叮咛。她要去通知魏叔叔来保护老师,以免老师被人欺负。
心头一暖,方静湖窝心的一笑。
和徐天娜道了声再见,她穿过人墙似的保镖不带畏惧,神情淡雅地和平常没两样,优雅、高洁,宛如一朵盛放在严冬的清艳荷花。
没想到她敢单独赴会的白雪亚楞了一下,随即生气的瞪着她如风背影,不甘心又被她抢先一步夺回主控权,她怎能落于人后。
快步赶上前扬起下颚,她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推门走入妙妙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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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离开魏天扬,多少代价我都愿意付。”
好象女人的开场白都大同小异,以金钱来衡量感情,以为爱情是可以买到的。
环顾客人坐得半满的咖啡屋,方静湖朝柜台里忙着煮咖啡的年轻女孩微微一颔首,再和女孩身边的男人打过招呼,径自坐上她习惯的老位子。
心里有数的她早料想到白雪亚会说什么,果然一字不差的如背课本一般传入耳中,她轻啜一口曼特宁将笑意含入口中,一面回味咖啡涩味留在口腔的余香。
常听一句,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但是女人不为难女人又能做什么呢?真能去挑战男性社会的权威吗?
当然要挑最弱的一环下手,强悍的男人不是女人能应付的,因此被牺牲的还是女人,鲜有直接找上男人报复的女人。
除非不想挽回失去的情感。
“人能论斤论两的买卖吗?你来告诉我一斤天扬值多少。”她也能喊价,价高者得。
“我是在给你留后路,让你走得风光,有了钱你还怕找不到更好的男人吗?”白雪亚诱之以利地放段说道。
方静湖则笑笑的将话丢回去。“这钱原本就是你的,你找到好男人再来通知我一声。”
应该说等她买到好男人再说,她很厚道不挑人语病。
“你在嘲笑我?”好不容易想和她平和谈判的白雪亚又恼起火了。
“不,我是实话实说,既然你认为钱是无所不能,为何不将它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种善田,结善果。
胞一亩良田不如匀一亩善田,黄金结成米。
白雪亚冷笑的将一张金额惊人的支票滑向她眼前。“先瞧瞧数字再作回答,别让自己后悔。”
“谢谢。”方静湖看也没看的收下,不会假清高的一把撕掉。
这笔钱可以造福不少不幸的人,她何必为这些有需要的弱势族群推却这等善举,不是每一个企业家都愿意捐出善款来救助他人。
“就这样?”白雪亚为之傻眼地不知作何反应。
“你给我钱,我收下,有何不对?”不然要她开立收据不成。
“是没什么不对……”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那我可以走了吗?”也许天扬已经煮好饭在家里等她了。
“噢!好,你可以……”嗯!不对,她干么被她牵着鼻子走。“等一下,你几时要离开天扬哥?”
她纳闷的眨眨眼,起身又坐下。“我有说要离开他吗?”
“收下我的支票就给我滚得远远地,别再和他牵丝攀藤的牵扯不清,我不会容许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你的存在。”她胆敢装无知。
“我没收下你的支票。”方静湖说得恍若没这一回事,一切纯属虚构。
“你敢说谎,我明明看你把支票收到皮包里,你还想抵赖。”脸色一变的白雪亚差点要夺她皮包,不让她狡辩。
她一脸心安理得的拍拍放支票的位置。“你放心,不会丢掉,我会以你的名义捐到慈善机构,你会收到感谢函。”
近期。
“谁要什么感谢函,你敢耍我——”千金小姐的骄气一起,白雪亚愤怒的一拍桌子。
她气得不知道手痛,恨不得将对面的女老师撕成两半,叫她无法夺其所爱。
“行善要及早,我是善意的建议,绝无耍弄你的念头,毕竟你送得毫不心疼。”物尽其用,货畅其流,多余的金钱自然要均分穷人。
白雪亚气得发抖地捉紧桌子,以免失控掴她一掌。“我只问你一句,要不要离开魏天扬?”
没有人可以戏弄她,以退为进的讽刺她不仁善,是个势利的投机客。
她能掌管上千名员工的公司可不是徒具虚名而已,在商场上她对敌人的作法只有一种,那就是赶、尽、杀、绝,绝不遗留可能的祸害。
逼急了别怪她手下无情,为求胜利不必顾忌过程,她要的是结果。
“很抱歉,让你遗憾了。”看似娇柔的方静湖其实很有主见,对于护卫爱情一事她绝不退让。
爱情没有条理分明,也无先来后到,纯粹是凭感觉而行,感觉对了又何必放弃,坚持也是一种美丽。
“你的意思是要霸着他,存心与我争夺?”冷冷的一扬唇,白雪亚朝身后的保镖使使眼色。
有路她不走,那么就到鬼门关吧!
鹰帮的人不接她的委托她就玩大些,到时再推到他们头上死无对证,谁也查不到她。
方静湖在心中轻叹,她还是不懂爱情不能勉强。“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
三道山一般高的身影各往她左右一站,表情凶恶得令人心寒,作势要架起她往外走,不在乎在众目睽睽之下,谁敢来挡谁就该死。
面无慌色的方静湖仍是平静以视,稳坐在椅子上喝完最后一口咖啡。
不用她开口,熟悉的声音已然在她身后响起。
“静湖姊,他们是不是要找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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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落荒而逃”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当一大票人以
“关心”名义围上来时,势单力薄的保镖当场气弱的矮了一截,缩呀缩到雇主身后,让她独自面对一大堆人不怀好意的诡笑。
这时发现被人阴了一记的白雪亚心一沉,表情变得十分狰恶,她原本以为没人敢为方静湖出头而得罪她,没想到她错估局势,让自己狠狠摔了一跤,由高处不胜寒的云端跌了下来。
她根本不晓得“妙妙屋”是联合女子出租大厦的好邻居,老板阿喵是某位住户的学妹,感情好得可以调蜜,粘稠得很。
人家一发现她怀有恶意自然投以关注的目光监视,一有风吹草动不怕来不及援助,声势不如人的女强人只好讪然而走。
不过离开之前仍放话要她好看,叫她走路小心点,意外随时都有,在台湾让一个人失踪是非常简单的事。
方静湖神态坦然的维持一贯的恬雅笑容,气得白雪亚快吐血,两眼瞠大如铃的怀着深沉恨意离去,那股遗留的怨念让清雅的咖啡屋充满浓郁的香水味,俗不可耐。
气喘吁吁赶到的男人刚好来接方静湖回家,错过最惊险刺激的一幕。
“你……你没事吧?天娜说你被人架走了。”狂跳不已的心脏犹透着惊慌,紧紧拥抱她的魏天扬全身发颤,语气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