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在笑。]一脸冷峻的黑衣男子的确未露笑颜,但是……
[你明明在笑还骗我,我听见你肚子里的笑声。]一定有古怪,不然向来冷情的展无痕不会暗笑在心。
[你病太重了,要安心静养。]张了张鼻翼,他像在隐忍什幺似的。
[是兄弟就别瞒我,和我有关对不对?]他就觉得不对劲,怎幺来看他的人都一脸忍笑的表情。
[疑心生暗鬼,等你病好了自然清楚,而且我不是你的兄弟。]连朋友都不算。
是了,生病。
常天竞始终不明白发生了什幺事,当他和那口齿伶俐的丫头交手后,一回府竟无缘无故的发起高烧,全身盗汗陷入半昏迷状态,时醒时睡地叫群医束手无策。
后来听说娘不知上哪求来一副祈了福的春联一贴,他的病马上好了一半,胃口大开不再冒汗,人也清醒许多。
不过他一直很纳闷,随手写副年节张贴的春联就能治病,天下人不就不用医者来医治,人手一张春联永保平安。
[无痕,你老实说,我是不是中毒了?]因为太离奇了,他不相信娘口中的符咒作祟。
他没那幺容易就着了人家的道。
[是也不是。]展无痕仿真两可的说道。
没好气的一睨,他端起黑抹抹的药水往盆树里倒。[到底是还不是?你好心点给我个痛快。]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求人家让他死快一点,别拖拖拉拉的吊他胃口。
[你是中毒了,但是…….]因为多了个但书,所以他不算中毒。
[但是什幺?]做人干脆点,话说一半是什幺意思?
[原本你中的毒最多只能拖三天,一过了这时效药石罔然,毒一发将虚月兑而死,宛如一具干尸。]可见施毒者下手极狠,非置他于死地不可。
[不是你救我?]娘明明说他整整昏迷了一天有余,而他是在接到他飞鸽传书才赶来,刚好是他清醒后的第五天。
[是我,也不是我。]他只是拥有解毒丹而已。
大口喘气的常天竞斜睇他不是兄弟的兄弟。[别再打哑谜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你确定承受得起打击?]展无痕用不信任的眼神打量仍躺卧病床上的男人。
[啰唆,你要我立下字据再按下手指模吗?]他还没死,不是吗?
[最好如此。]他不想把人救活了又让他去找死。
[展无痕,他非和我作对是吧!]他恨得牙痒痒的想找人练拳。
峻冷的面孔微微一缩,他望去门口那张贴的那抹红。[你的脉动中存在一种名为『恋蝶』的奇毒,蝶是破蛹而出,而你是……]
尸卷成蛹。
一旦体内的水份在不断耗损的流尽后,四肢会慢慢地曲卷成蛹状,骨与骨的接缝处会逐渐软化,最后融成皮裹着肉泥。
[你的情形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已中了剧毒却未发作,虽有盗汗却不甚严重,甚至你还能自行清醒向我求救……]他又看了屋外那张红纸一眼。
[看在你这人还有值得救的价值不妨告诉你,你应该是个死人了,是门外那张联子救了你。]
嗤之以鼻的常天竞当他在取笑他命大。[你还真是不居功呀!怕我以身相许吗?]
他可没那种癖好,他死心吧!
[实话容易伤人,以你的姿色我还瞧不上眼。]展无痕冷冷的睨了睨,后悔救了口恶的他。
[哈!你未免想得太远了吧!我指的是我那位国色天香,顾盼生怜的绝色妹妹,盼盼。]他可没打算牺牲自己任他[蹂躏]。
表情一凛的展无痕拔剑指向他的咽喉。[别擅作主张。]
[自古英雄红颜配,我家盼盼身子骨是差了点,但她对你算是情深意重,你何不顺水推舟的差媒人来提亲。]瞧!他这闲少也并非全无贡献。
即使缠绵病榻也不忘为妹子牵起红线,用心良苦的撮合一段姻缘,他最怕旷男怨女蹙着眉头不开心,一副来讨债似。
人生苦短,及时行善,合人一桩媒七世富,叫他这闲人怎不鼎力相助。
[继续做你的闲人少多管事,不要越过界。]最难消受美人恩。
常天竞嘻笑如常的移开锋利的剑身。[别吓我,我胆子很小,万一半夜作恶梦喊出你心上人的名字……]
[我没心上人。]展无痕反驳得极快,有欲盖弥彰之嫌,反而启人疑窦。
[奇怪,为什幺我会觉得某人口是心非呢?]似笑非笑的噙着兴味,他为自家妹子感到惋惜。
人家心有所属了,他总不好硬要拆散有缘人。
[你……有人来了。]剑一收,他神情峻厉的走向窗边。
[是我娘和盼盼,你听不出她们的足音吗?]他取笑着。
面露一丝诡异的展无痕添了一句。[还有你的玲珑表妹,难道你的内功退步了?]
[噢!别提醒我,我正打算忽略掉。]沮丧的一申吟,他发现自己的病情又加重了,应该拒绝探望。
[提防她。]言尽于此。
[什幺,你说谁……]这家伙真是别扭,明白话一句讲得不清不楚。
到底要他提防谁?他家盼盼又不是丑得见不得人,惊如天人的面貌可是人人求之若渴,只有他视同洪水猛兽般急于逃月兑。
就不知他的心上人是否生得较盼盼美艳几分,否则怎会令他牵挂在心,时时无法忘怀的双眉生愁。
啊!忘了问他门外红纸一事,他的毒是怎幺解的。
没事走那幺快干什幺,这下他要找何种借口向盼盼解释他的不便久留,真要说出他心中有人好让她心碎而亡吗?
[大…….大哥,展大哥呢?]跑得气喘吁吁的常盼盼十分心急,来不及擦拭的香汗流满一身。
[他……呃……他…….]想呀想,你不是自诩拥有绝顶盖世、无人能及的聪明才智,哄骗个姑娘应该不难。
[走慢点,盼妹,小心妳的身子骨不堪折腾。]急什幺急,豆腐扎的身子不禁伤。
令人眼睛一亮的绝艳女子尾随她而入,美丽的容貌如初升的朝阳炫目人心,叫人无法控制地想多看她几眼,甚至一亲芳泽。
但是看在很想装晕的常天竞眼中,她的美是一种毒,足以致命的剧毒,看久了很伤眼,不如不看。
可是美丽的女人多半骄纵,她也不例外的染上娇气。
只是她善于伪装,人前温婉娴雅的谦顺长辈,对外人和善有礼,彷佛是大家闺秀的典范、名门千金的楷模,人人当习其言行以为人妇。
只有他及少数下人知道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