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人关起门来玩抢不打紧,可是你不怕吓坏长辫子妹妹。”他拿宋怜怜来灭火。
“她胆子比天还大……”口里说着事实,但刑天冰还是敛下怒意地收回枪,不过……“怜怜——”
一脚刚横过会议室的门口,一脚踩在门内平滑的大理石地板,庆幸没人注意她不见的宋怜怜好不容易松口气,正想这一屋子的警察好笨喱,只顾着内乱。
谁晓得一道催命符由背后传来,害她开溜不成反而成为众所注目的焦点,她真要去烧香拜佛了,不然霉运永远也不会走。
“想去哪里呀?”
“我……呵……我……我内急……”缩缩脖子,她以含糊的笑带过去。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双臂交握,他一副看透她使小把戏的姿态。
“鬼说鬼话,我又不是鬼……”她咕哝地低声埋怨。
“嗯!你想溜出去打工是不是?”她的心眼里有几把算盘他一清二楚。
装傻会不会减轻刑罚?“人家是被暴力警察吓到了嘛!你们警察好厉害哦,连个欧巴桑都比陈进兴狠呐!我是要去收惊啦!”
一席话说得其他警官羞愧不已,人民保母居然被比做十恶不赦的大恶徒,警界威名顿时扫地,无颜见人,一致不满李玉蜂失控的举动。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纵有诸多良好的警誉,也会一人之过而全面抹煞。
他们的奔波辛劳真是太不值得了,十年行善不及一时恶念,冠上“暴力警察”之恶名很没面子,大多数的警察还是正直的,刚正不阿。
“有什么办法,人家靠亡夫的庇荫升官,不狠一点旁人会说她走后门。”刑天冰一眼看向冒冷汗的局长大人。
“喔!原来警界也那么黑暗呀!难怪仇老大的势力越来越大。”因为警察不太可靠。
刑天冰伸直臂勒住她脖子威胁。“不许和那个流氓来往。”
“嘻嘻……他就住我楼下,你想我能离他多远。”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她还指望他丰富干扁的荷包呢!多被踹几次也无妨,至少他会丢一叠钞票作为补偿,以免她常常上门坏他的好事。
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无视他人恳求的目光走了出去,浸婬在自己世界不管会议是否继续,反正他们决定任性一回。
而自始至终站在台前的督察如一具摆饰的人偶无人探问,他的表情僵化得不像人,考虑着要不要将今日发生的事上呈警政署。
话题,多了。
受尽羞辱的李玉蜂眼中蒙上一层阴影,结不成姻亲就结成仇,她必须代替死去的丈夫教训狂妄无知的叛徒。
风不起,云不动。
是一片静水。
掩饰着,
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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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停下脚步的宋怜怜十分紧张的东张西望,好像“不明物体”又出现在她身后,一股迥异她体香的龙舌兰酒味道淡得几乎闻不到。
但她的嗅觉一向很灵敏,包括她在内的十一位住户一走过回廊,她在一公里以外都能闻出是谁身上的花香味而叫出人名。
所以她的人缘好得游走各楼层,是各位姊姊心目中又爱又恨的小妹,一有事第一个找的就是热心公益的她。
“怎么了,魂不附体的老往后面瞧。”他只看到两排停在树下的警车。
“阿冰,你瞧我是不是神经过敏,老觉得有人在监视我?”又来了,又来了,就是这种感觉。
阴森、冰寒,又带着某种,似要把她拆解入月复好平息众兽的愤怒。
刑天冰警觉的揽紧她,他也感到那股无形的张力。“你想多了,鬼不屑吃你的三十四C。”
丙然,她的注意力转移了。
“你是什么意思,你敢嫌弃我的三十四C试试。”她可是很爱护它地常常按摩,看它会不会感恩的变大。
“我又不是鬼,三十四C我勉强接受啦!”他看似放松地取笑她,眼底的利芒盯着树影中似人的长影。
他不肯定是否为人,但一定有东西在那里,而他不愿打草惊蛇陷怜怜于危险之中,他会替她解决一切不该存在的“不明物体”。
“讨厌啦!你占我便宜。”她也要讨回一点。
拉下他的头,宋怜怜笑咪咪的吻住他,四唇胶着没发现他正用背挡着她,以身保护她远离伤害。高耸茂盛的乔木上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声。
“是她吗?”
“是。”
“好,我会帮你把东西拿回来。”
“我要她。”
女子怒火中烧了一下。“女子,给你。”
反正失去利用价的小丫头只有一种下场。
死。
第六章
“唉!”
长叹。
“唉!”
短吁。
“唉——唉!”
长吁加短叹。
“唉!唉!唉!”
是三声叹息,而且是非常无奈的,不得不叹息。
迸老的紫檀木时钟一左一右地摇摆着,流逝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它从不懈怠地提醒这一屋子的人时光匆匆,刚会走路的小娃儿都成老父亲了。
传了三代的老钟几乎和抽着水烟壶的老人一般岁数,它刻划上岁月而他额-上刻划着皱纹,随便一夹是十几只阵亡的飞蚊尘蚋。
他富过三代,他子孙满堂,他年过七十依然健康无灾,他老妻老友都在身边无一亡殁,还有一只拦了他十五年的老土狗,照理来,他是有福之人应该开心。
可是他却愁眉苦脸,始终如不得志的老忠臣猛抽水烟,咳声叹气也难疏胸中沉郁之气。
是儿孙不孝?还是媳妇不贤?
其实街坊邻居都晓得他有一群孝顺的儿子,媳妇儿个个能干、精明,恪守妇道,膝下众孙乖巧又伶俐尽讨他欢心,可以说社区里最好命的老里长了。
但是他还是心有凄然,觉得心头空荡荡地没一丝依归,老是放不下老祖宗传下的祖业,整天忧心难以成眠。
“唉!”长吁。
“唉!”短叹。
再唉……
“咳!咳!这是哪个兔崽子买的烟丝,想害我老人家早日归天呀!”又涩又辛活似狗大便下去烤,嫌弃他老人家抽太多是不是。
不孝、不孝,全是不孝子孙,存心要他梗着烟头喘不过气,真是太不孝了。
“老头子,少抽一点烟,你瞧你抽得脸红脖子租的。”都几岁的人还像个孩子。
宋林阿妹轻拍老伴的背让他清清痰。
他老脸微红的大声嚷嚷。“你管我抽多少烟,抽死了他们才会称心如意的分我家产,我偏要拖着进棺材也不分给他们。”
正好,他们也不想要。
一字排开的子子孙孙少说有十几人,男的衣冠楚楚,斯文温和,一副事业有成的企业家模样,身上西装一律是纯黑没有第二种颜色。
而女的不是风仙装便是旗袍,头挽着髻、脚蹬法国最新一季的香奈儿高跟鞋,面露浅浅的微笑容忍老人家的胡闹,反正他再活也没几年了。
笑是最好的表情,不过耍起脾气的老太爷反而看得光火,认为他们不庄重,有违老祖宗的教训。
“你、你、你们在嘲笑我老不死对不对?寿衣早做好了就等我两腿一伸。”
“爹,小心你的高血压。”没有的事要人家怎么承认。
不用儿孙准备,两老不早就准备了十箱老嫁妆,他们动都不敢动。
他生闷气地猛吹气。“还有你,小混帐,你要不甘心就给我滚到忠义祠去磕无主牌位,你买的是什么烟丝想呛死我不成。”
“不是我买的,爷爷,你千万不要怪错人。”无妄之灾呀!宋正气喊冤。
“明明就是你拿给我的还想赖,你老爸生你有何用?”他瞪向那没用的儿子。
宋家老五只好苦笑,养不教的确是父之过,他不敢推卸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