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蚕吐丝为破蛹,蜡烛成泪灰不散。
女敕芽新生花护泥,檐燕双飞哺幼雏。
“很好?”他的眼睛一定有问题。“你不觉得我五官阉在一起很普通。”
“不。”平凡中自有璨光。
“如果我这双小眼能大一点就好了。”她一直想去割双眼皮,可是听说事后会痛上一个礼拜。
最怕痛的她当然不会自找苦吃,想想也就罢了,何必让皮肉痛上一回呢?
他冷笑地一捏她自以为瑕疵的眼皮说道:“照了一上午铜镜你倒是挺清闲的,不如去后院除除草。”
倪红当下惊恐得推开铜镜猛笑。“瞧我细皮女敕肉哪做得了粗活,这胳臂还没你指头粗呢厂
享福为上,吃苦就不必了,她可不是来古代做牛做马,但……
她来做什么呢?
真是纳闷。
“哼!你倒挺会找借口,不多活动活动筋骨你这身子骨怕是养不壮。”横竖不长肉,像根柳条似。
抱了几回仍觉薄弱,是该找个好厨娘为她补补,免得她动不动便体力不支的厥了过去,大半天仍唤不醒。
出手不打笑脸人,她就尽量的摆张笑脸吧 斑溃〔患庇谝皇卑桑∽芤?野巡≈魏迷偎怠!包br />
娇柔她是扮不来,装衰弱她倒是拿手,每回懒得上班就装病,那一票警界精英全叫她唬得一愣一愣,以为她真病得不轻。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之理,何况她本来是带病因入魔庄医治,装起病来是十成十的像。
气一憋,如法炮制的倪红为了逃避为“奴”为“仆”的待遇,硬是不呼吸地让脸上失去血色,一阵青一阵白地仿佛心疾发作。
不过她如意算盘拨错了,司徒青冥眼露诡笑地往她背后一拍,一口气不吐不成,当场识破了她的小伎俩。
“别在习医者面前佯病,你没病。”当他分辨不出假病真病吗?
“我病得很重呐!全身无力,手脚发软,两眼都快看不清东西。”死过一回的人还能不严重吗?
蓝眸闪动着精睿目光把起她的脉。“气血虚、旺火人脾、肝热血凉、有邪风人体,我看你得再躺上个十来天,一天五次汤药不缺方能暂解燃眉之急。”
“一天五次……”他疯了呀!药材多贵……
“也许不止,说不定多喝几回能强身健体,毕竟你病得很重。”要一个人病人膏盲并不难。
她赶紧跳离他三步远。“别把药浪费在我身上,我的病没有想象中得重。”
除了轻微的昏眩和使不上力,大致上应该无恙。
“我知道。”
“喔!你知道……什么,你知道?!”那他不就耍着她玩。
司徒青冥不需使什么劲地将她揽人怀中。“因为你生的不是病而是中毒。”
“中毒?!”谁想害她……不,是害绿袖山庄的小姐水丹虹。
现在她们等于是同一个人,帮“她”也就是帮她,她不想再死一回。
“毒入骨骸,命在旦夕。”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骗他。
嗄!不会吧?人家不是红颜才薄命,几时改了剧本。“司徒,你不会见死不救对不对。”
“难救。”因为毒已清。
“难救不表示救不了,我对你有信心。”明知生死有命,她还是非常贪生怕死。
“我为什么要救你?”蓝眼邪医不做损己利人的事。
“呃!这个……我会付你银两。”有钱好办事,古今通用。
“我不缺银两。”
“那……”哪有人不爱财的……啊!有了。“女人呢?”
色不迷人,人自迷。
不贪财便。
“多不可数。”
她失望的垂下眼皮,暗骂他难伺候,原来是风流鬼一只。“总有你想要的东西吧!”
财,色皆有还缺什么呢?
权吗?
“我开口就一定得的到吗?”他不爱看揪着眉心烦恼的样子。
“只要我能力范围之内。”相信不难求,好歹她是个千金小姐。
“好,我要你。”
“你要……我——”这是什么烂交易。
倪红眼一翻,干脆昏过去了事,她干嘛为了别人的身体把自己给卖了。
虽然她十分垂涎他的男色。
第四章
绿袖山庄
“风少爷,起雾了,要不要加件衣裳?”
十里杨柳随风轻荡,水波漾影绿意成湖,三两白鹅湖中啄食,野雁不甘寂寞的俯冲而下叼起一尾肥硕银鱼,鳞片在金阳下泛着七彩虹光。
湖面缀着点点白莲,娇迎露水好不圣洁,宛如它出尘不垢的主人清灵无邪,含葩待放地等着清晨的曙光唤醒其他姐妹。
风是清冷的。
寒光中立了位气度轩昂的翩翩公子,面如冠玉剑眉横飞,眼中似承载着无数忧愁难展欢颜,衣沾雨露不知天大白,暗自伤心。
他心中牵挂着一个人,一个他爱逾生命的女子,可惜她性情刚烈不下于男子,对他总是生疏有礼地保持一段距离。
爱她,却得不到她。
那个固执的小妮子呀!她早晚还不是他的人,何必故作矜持呢?早日成就鸳鸯不也是美事一桩。
只要他除去那颗绊脚石,他们就能双宿双飞地共享富贵,从此恩爱恒常赛神仙,不必再顾虑外人的眼光掌控实权。
风吹柳的眼角拂上淡淡笑意,与他忧伤的神情正好相反,极不协调地犹如错觉。
他是水老爷知交的遗孤,当年怜他父亡母殁孤苦伶仃,于是心生不忍的收他为义子,希望能代好友好好的培育他成人。
一晃眼十数年过去了,膝下无子的水老爷只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儿,为免财产尽落外人手中,他遂将爱女许配给视同亲生儿的风吹柳,以为这是桩天赐良缘。
没想到他等不到儿女亲事先因故病亡,不到一年时间一妻二妾也跟着撒手人间,只留下十岁不到的幼女和已满十七的义子。
时间在岁月中流逝,一子一女并未如水老爷所想发展出男女之情,反倒是相敬如宾如同兄妹一般相处。
不过水家的仆从大多了心向主,自然而然的辅佐水家“惟一”的主子水丹虹当家,并且传授她不少经商之道,因此绿袖山庄才能维持以往的富裕。
但是过于忠心的结果反而冷落小姐的未来夫婿,明明有鸿鹄之志却不得伸,难免隐没了人才。
绿袖迎香家天下,
万里无云一史官。
横联写着:中庸之道。
仔细一瞧,落款者竟是先皇笔墨,可见当年水老爷多受先皇器重,若非天妒英才早早夺去他的不惑天命,只恐今日荣华不止于此。
绿袖山庄是少数不受衙卫管束的地方,知府、县令到此都得下马步行,昔日派有重兵守护着。
可惜树倒猢狲散,仅有少数几位敬重水老爷为人的将官甘冒大不讳而留下,继续守护着水丹虹不曾懈怠,惟恐不肖人士的觊觎。
“风少爷,你别为小姐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会有贵人救小姐一命。”他相信天不会残忍的绝积善之家,小姐会平安无事。
风吹柳谦尔自恭的脸上浮现淡淡苦涩。“我也希望虹妹能有惊无险地度过这一关,可是人事无常……”
轻叹声看是沉痛不已,有心人不难发现他嘴角是往上扬,似乎多了某种讥诮。
“不会的、不会的!小姐是有福气的人,老天会保佑她。”绿袖山庄可少不了主子。
“天若有眼岂会接连地夺去义父、义母及两位姨娘的性命,我实在很担忧。”人老了,活着也是受罪。
不如让年轻人早点出头。
小避事语塞的红了眼眶,像老爷、夫人那么好的大善人都不受上苍眷顾,那小姐要怎么办,谁能忍心见她红颜不见白头呢?
“阿福,你不去做事杵在这里干什么,厨房的伙食还不去盯牢些。”主人不在不代表他们可以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