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这样的决定对不对呢?
若无玉璟瑄,他亦不会选择她,因为他对她并无男女之爱。
对这个答案,玉瑭璕有些迷惘。
爱?
她对他就不是爱吗?
她胡涂了,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他了。
突然,脑海中闪过嘴边天天挂著“喜欢”的紫非鱼。
他的“喜欢”是不是盲目的?
如同她一样,到最后只是一场梦而已,而她得为这个梦承担所有伤心的后果。
***
自从玉瑭璕和风吹彻见过面之后,这几天紫非鱼常常发现她发呆走神,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大问题。
他很想知道那天他们的谈话内容,可惜那时他被闻棋和藕画盯得牢牢的,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偷听,所以也弄不清楚为何这些天她的心情会这么低落。
这天清晨,他按照约定到她的书房,因为不想把刺客的事情闹大,也不想让闻棋和藕画担心,所以他的伤一直都是由玉瑭璕负责照料。
紫非鱼乐得笑容像花一样灿烂,巴不得天天都有机会和她单独相处,嘿嘿,这个伤还算值得。
“为何你的伤还不结痂?你是不是故意扯开伤口?”她皱著眉替他换好药。太奇怪了,都七八天了,明明是个小伤,怎么一直都是血淋淋的?看来,要进宫弄点上好的金创药才行。
“殿下,你不可以冤枉人啊,我才没有那么卑鄙呢!”他大呼冤枉。说来也奇怪,他的剑伤并不严重,可复元情况却很糟糕,仿佛身体的免疫系统被破坏了似的。
“若不是你故意受伤,我需要照顾你吗?”她冷哼道,收拾好药箱赶人,“你可以走了。”
其实只要看到他的伤,玉瑭璕就会后悔当初答应风吹彻的事,玉璟瑄伤了她府里的人,而她却答应不追究,似乎很对不起紫非鱼。
他却坐著不动,眼睛直盯著她的手臂瞧,“你手臂上的伤好了吗?”
“好了,没你那么娇贵。”她没好气地说,“别赖著不走。”
“呵呵。”被看穿目的,他干笑两声,“其实,我想问你一些事。”虽然怕惹恼她,但好奇心旺盛得让他晚上睡不著觉。
“嗯哼。”
“那个,你那天和风吹彻谈了什么啊?这些天看你常常一个人发呆,不大像平时的你哦!”紫非鱼小心翼翼地观察著她的表情。
谁知,她一听他的话,思绪一下子回到那天,想起风吹彻的那些话,想起了被他拒绝的情景,整张脸都黯了下来。
好多天过去,当初心痛的感觉也慢慢地消失了,只是她越来越胡涂,她到底是真的爱风吹彻,还是如同他说的,只是迷恋呢?
她的心思一下子全都变得乱糟糟的。
“殿下、殿下!”紫非鱼提高声调。果然不寻常,她这次直接在他面前发呆!
她回过神来,瞥了他一眼,“不关你的事。”
“唉。”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果然,你的风吹彻,是我这个小避家不能过问的。”
这个碍眼的情敌,害他的玉瑭璕都不肯接受他!
书房内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她死死地盯著不知死活胡说八道的紫非鱼。这家伙,每次开口都会惹到她。
她的风吹彻?
这不是在讽刺她吗?
惨了!
紫非鱼在心里哀嚎,又惹恼她了,看她媲美南极冰山的脸蛋就知道。
“殿下,那我先走了。”
整个房间仿佛被冰冻似的,他决定先溜为妙,还是去闻棋、藕画她们那边探听消息比较好,也许那两个丫头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玉瑭璕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当他踏出书房的时候,才听见她冷冰冰地说了一句,“风吹彻不是我的人!”
他是玉璟瑄的人,所以,少“栽赃陷害”她!
紫非鱼惊得回过头,可她却背著他,似乎不想理他。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
“终于结痂了。”玉瑭璕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宫里进贡的金创药果然神效,涂了三天后,紫非鱼肩上的伤就开始结痂,这样看来,再过几天应该就能完全复元了。
她悬著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这家伙看起来强壮,没想到却被一个小小的剑伤给摆平了,害她以为他永远都好不了,会一直血淋淋下去,让她不由自主地为他担心。
“唉,好可惜。”紫非鱼却在感叹,以后就不能清晨跑来书房和她“约会”了。
自从他受伤之后,她对他的态度改变了不少。不过,他还是搞不懂她那句“风吹彻不是我的人”的意思。
“下次小心点。”她淡淡地吩咐,然后起身收拾好药箱,重复已持续了十天的动作。
紫非鱼认真而小心地观察分析著她脸上的表情,虽然是冷脸,但是有一点点融化,不像从前给人冷得彻骨的感觉,而且,她刚才的话是在关心他哦!
“殿下,现在心情好吗?”
“嗯哼。”玉瑭璕冷哼,率先离开书房往唐寻府的后花园走去,现在她该好好地处理一下自己的感情了。
他跟在她后面,“殿下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嗯哼。”依然是冷哼声。
他自讨没趣,不过仍然亦步亦趋,反正她也没有赶他走嘛!
她在种著紫罗兰的小花圃前停下来,手轻轻地抚模著那些粉女敕的花朵,眼中带著回忆的色彩。闻著紫罗兰淡淡的、带点甜味的香气,嘴角微微扬起,其实紫罗兰还是很好闻的。
而紫非鱼看到她的举动,脸色大变。
“你还是喜欢风吹彻,对不对?”
她的心底仍然只有他,还说什么“风吹彻不是她的人”?根本就是在唬弄他嘛!
回过头,玉瑭璕倒没有训斥他,只是淡淡地问道:“为何这么说?”
“我知道紫罗兰的禁忌。”他也蹲,看著紫罗兰,“看你望著紫罗兰的表情,就说明一切了。”
心底的失望慢慢地扩散,好像心被谁挖了一个洞,这样的认知,让他的信心严重下跌。
“它们长得很好,不是吗?”她答非所问。这花已经不是为了风吹彻而存在了,她能够这么平静地面对,是因为看清楚了自己的心。
一阵风吹来,吹起她的发,露出了洁白无瑕完美的颈项,也把她身上的香气吹到紫非鱼的鼻中,让他有点晃神,但风吹彻的存在让他犹如鱼刺在喉。
“我只知道你喜欢风吹彻。”他闷闷地说,却又不死心地问:“难道我真的不能取代他吗?”
那家伙都已经是别人的人了,为什么她还要念念不忘呢?
玉瑭璕定定地看著他,发现他眼底深处有著恐惧和渴望,这张脸,她闭上眼都能够清楚地描绘出来。
仔细回想,才发现,这张一直带著痞痞微笑的脸已经充斥著她的脑海。
紫非鱼看著她的无语,心情低落地坐在地上,无神地看著紫罗兰,然后烦躁地爬爬头发,低声吼道:“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动心呢?”
这个女人真让他挫败,之前的追求举动被她鄙视,害得他现在不敢轻举妄动、不敢随意示爱,只能无奈地看著她一直沉浸在风吹彻的“迷障”中。
动心?
玉瑭璕突然捂住胸口,因为他的话,心跳有点失常。
她不曾对他动心吗?
那为什么她会纵容他在府中各种不安份的举止呢?为什么会一再容忍他对她的冒犯呢?
她明明就是不易亲近的人,为什么竟那么容易接受他在她身边出现,并且“骚扰”她呢?
他对她来说只是一个不安份的管家,可为什么见他受伤她会担心呢?为什么不知不觉脑海里就充满了他的影子呢?
为什么风吹彻的拒绝只让她心情低落,却没有伤痛欲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