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要命了是不是,敢当我死了不成?”明眼人都看得出。她们未尽实力。
如君夫人冷声低喝,以红蓼为首的四人不敢轻忽,这才全力进攻朝单奕辰下手,但对花垂柳亦有所保留的忽略。
四大杀手武功不容小觑,而单奕辰的剑法更是出神人化,两方交战许久不分上下,互有退一步的迹象未以命相搏。
此情此景看在如君夫人眼里是谁也不可信,冷笑地施展出折柳穿针的绝技,将一旁的牡丹叶折下,趁其不备掷出。
尽避和四大杀手交手,单奕辰仍不放心地分神注意如君夫人的一举一动,因此当细微的绿光一出,立刻移形换位的打算以剑尖削落叶片。谁知她竟卑劣的同时暗暗施展银丝封喉,叫人措手不及。
“四少爷,小心。”花垂柳适时使出天女绣花,以银针缠住银丝甩向梁柱。
但是她也因此动了真气呕口鲜血,面色灰白得几乎站不住脚。
“少主……”
“柳儿……”
打斗中的五人同时停住,心急的想趋前探视她的伤势,然而七道银芒忽至,阻止了他们的前进。
“你们可真关心我的小绣儿呀!有你们为她送葬她死也该瞑目了。”花垂柳的咽喉上扣着一只手,威胁要折断那藕白雪颈。
“放开她。”单奕辰脸色一沉。
如君夫人咯咯地笑得好不开心。“哟!你算是哪座山下来的野人,你说放我就该放吗?”
“我用一个你绝对感兴趣的人和她交换。”他按着剑柄阴沉着眼,手筋浮动。
“说来听听。”近来少有人能引起她的兴趣。
“疾尘公子。”一人换一人很公平。
眼神一利,她露出嗜杀目光。“他在哪里?”
“精明如你还看不出吗?要不要使出那招‘浮扁掠影’呢?”疾尘公子的独门绝学。
“是你呀!幸会、幸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以我交换她值得吧?”单奕辰将随身佩剑放下,毫无惧意的面对她。
“世间多少痴儿痴女,怎么我就遇不到个好男人,绣儿呀!你真是好福气。”她手劲加重地一掐。
旁人见了如君夫人的狠劲冷抽了口气,心急如焚的想上前搭救,但是无从出手只能干着急,红蓼等人早已因如君夫人的绝情而起了反叛之心,只是没机会付诸行动,冰冷的神色多了焦虑。
“君姨,你这般工于心计有哪个男人傻到敢爱你,你嫉妒吧?”一抹黠光停驻在花垂柳眼底。
“柳垂绣,你真是我一手教出的好孩儿呀!”如君夫人狠厉地将五指按进她肉里。
“不——”
单奕辰胆战的一吼,花垂柳反而安慰的一笑。“四少爷,赔本的生意别再做了,来生我再还你。”
“别说傻话了,我今生要你,来世也要你,生生世世只要你。”他流露出恐惧的深情。
“你太贪心了……”冷不防的如君夫人再施压,花垂柳痛得无法发出声音。
“小俩口尽在我面前恩爱,嫌黄泉路走来孤单吗?”分明是在嘲弄她无处可寄情。
“我说过由我来取代她,这买卖你觉得不公道吗?”他无法再忍受眼见柳儿痛苦却无能为力。
“好个多情郎,你真那么心疼她?”如君夫人媚笑中带着一丝阴毒。
“问世间情为何物,我的回答是:唯柳儿为吾心矣!心若失则人亡,你说我该不该心疼?”因为那是他的心。
动人的一番情话说来缠绵,如意居里未曾尝过情滋味的弟子们亦为之动容,纷纷没了杀气起了羡慕之意,心想有朝一日若能得爱如此该是如何称心。
天不老、情不灭,两情长久时,神仙也搭桥,搭起姻缘桥。
“四少爷,有你一句话我怎好让你失心呢?你这风流鬼没我管着肯定造反。”花垂柳在笑中给予承诺。
她一说完手一垂,恍若断了气,但在众人惊呼中,她袖里的银针齐飞而出,射向如君夫人的天枢、膻中、命门三穴,一举破了她的气室使其武功尽失。
论起巧慧多智,世间没几人及得上她,因此康熙皇帝才想借重她的长才予以安内,并非全然宠爱外甥女的缘故,没有一点才能怎会受重用。
她是借故让人手到擒来,功力渐失的她除了近身一试外,别无他法,所以她只好冒险地以己为饵。
所幸她的计策奏效,否则稍有疏忽死的可就是她。
“绣儿,你……你毁去了我的武功!”不,她不能失去武功,不能失去……
提气一运的如君夫人惊惶失措,发现自己连片叶子都丢不出去。
花垂柳走到单奕辰身边轻握住他的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说过与其要人一刀毙命,让他生不如死更是快意,我没辜负你的教诲。”
“你……你学得太……太好了……”如君夫人一下子像老了十岁般憔悴不堪。
“青檀、红蓼,将如君夫人押下,以叛上罪名交给我皇帝舅舅处理。”坏人就交给他去做。
“是,少主。”两人上前将神情委靡的如君夫人押至地牢。
“茺蔚,我娘多谢你照顾了。”花垂柳没了先前的盛气凌人,原来茺蔚才是她安插在如意居的眼线。
她们合演了一场好戏骗过众人耳目,早在她到如意居前,茺蔚已先顺利救出她爹娘,并派人将他们安置在一处隐密小屋。
“应该的,少主,谁叫我欠你一条命。”她说得状似无可奈何。
“疾藜,姐妹们的解药制得如何?”她绝不再让她们饱受毒性摧残。
“差不多了。”她是最不可能背叛少主的人。
“为她们都解了毒吧!将如意居里的银两悉数分给姐妹们,让她们去过正常人生活,找个人嫁了别再干杀手。”如意居已无存在的必要。
这……有点困难,嫁人?“这样好吗?皇上若下令追查……”
“放把火烧了如意居,你去向皇帝舅舅说如意居里起了内哄—名弟子纵火行凶反葬身火场,大半弟子伤亡,已无力再执行任务。”
“少主你呢?”皇上只会关心她的安危,其他人的生命全如草芥。
花垂柳望着未来的依靠一笑。“就说柳垂绣已死,往后世上只有扬州第一绣娘花垂柳。”
单奕辰由她眼中看到深情。
“少主……”众人不舍的声浪微带哽咽。
“好啦!别再啰啰嗦嗦的,难道你们想一辈子当杀手翻不了身,不羡慕我有个好夫君相伴左右?”
失笑的单奕辰轻摇首,不敢相信她又拿他来当典范,只不过这回少了谩骂诋毁,居然称赞起他来。
可见天要变色了,日落红雨夜下绵针。叫一群云英未嫁的姑娘们思起春,含羞带怯的直往他瞟,好像他是一双待价而沽的好绣鞋。
“我说四少女乃女乃该回府了吧?”得赶紧把她抬进单府大门,省得夜长梦多。
人家的皇帝舅舅可是不好惹。
花垂柳轻笑地偎向他。“四少女乃女乃不回府赖着你养怎么成你这紫玉环早套住我了。”
紫玉环光芒闪耀,似在欢喜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四少女乃终于要回家了,它算完成了一件使命。
撮合姻缘。
扬风了。
多情人儿执手偕老。
大红花轿迎门来。
起鼓咯!
尾声
今儿个是单老夫人的寿诞之日,单府上下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远从各地前来祝寿的宾客络绎不绝,当然也包括了单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子和孙媳妇们喽。
“娘子快点哪,不然赶不及给女乃女乃祝寿了!”单奕辰在花间鞋坊外大声喊着。
“别喊了,这不就来了吗。”花垂柳轻摇团扇缓步走来。
“好啦,咱们快走吧!”他拉起花垂柳的手便要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