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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别嫌弃 第20页

作者:寄秋

两人旁若无人的谈起私密事,句句露骨让人面红耳赤,耳根泛红的何处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干瞪眼的看看自己的鞋尖。

但是越来越叫人脸红的话题实在不好有第三人在场,因此他自作主张的往后挪一步,再一步,一步、……

眼看着就要跨出房门口,他正沾沾自喜逃过一劫,背后一道催魂的声音响起——

“你要去哪里?”

***

洛阳城外一间简陋竹庐内,有一书生笨拙的生着火,半湿的柴火让屋内弥漫着白烟,灶上的白粥清澈如水,半生不熟微带焦味。

看不出是烟熏的或是有感而发,他眼角竟挂着不轻流的泪滴,昔日净白双手粗糙不已。

饼惯了锦衣玉食、婢仆如云的生活,此刻他才迫切的了解到百无一用是书生所含何意,豪门的富贵叫他忘了圣贤书的教诲,如今落得三餐不继,几近断炊的窘境。

遥想过往他是太不知足了,四书五经在手不懂得上进,浸婬在富家少爷的美梦中,以为左拥右抱便是未来的情境,从未考虑到生计问题,当钱财自会由天滚滚而下,他只要坐享其成就好。

一直到成亲当日他还妄想着一箭双雕,既得姐姐的温柔又有妹妹的能干,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但是就是太贪心了,错估未婚妻严以待人的性情,或者说优裕的生活使人产生惰性和自大,导致今日的下场。

罢一开始他也怨过她的无情,不甘心蛰伏于一方小天地过着安贫日子,一切所需都仰赖他人的救济,常有时不我予的感慨。

不过他真正融入平凡百姓的生活才知道一件事,原来玉壶山庄的壮大并非来自祖荫,而是由一介女子运筹帷幄独力撑起,想想他都自觉汗颜。

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靠未婚妻抛头露面营商养他,实在是一件极为可耻的事。

一望栖身的简庐,耿西宁悲从中来,好不欷吁。

“西宁哥、西宁哥,你在不在家……”

一听见春水般细柔轻唤,呛声连连的耿西宁连忙拉起不算脏的袖口一拭眼角,放着一锅清水似的白粥不管快步走出。

自从他离开山庄以后,也只有芙蓉表妹和二姨娘会来探望他,并不时送来米粮和银两助他暂以度日。

只是她们从不曾入内,虽然两人口中说着是避嫌,但他很明白是因为房舍简陋,所以她们不愿进屋以免脏了一身华服。

“芙蓉,你来了,近日可好?”客套的问安是他了解到她并未如想象中温婉柔弱。

以前的他只看见她的美貌而没看进她的心,现在想想实在肤浅。

一张玉容布满愁苦的走近。“不怎么好过,以后怕不能来看你了。”

“嗄!为什么,石家的人要来接你回去吗?”终归是有情的,他不免担忧的轻问。

“唉!谁理石家那口子人好坏,我是指庄里有人要让我好看。”玉芙蓉说时眼神泛着怨恨。

他微微一惊她眼底的恨意。“你是玉壶山庄的大小姐,谁敢给你脸色瞧。”

“除了玉禅心那小贱人还能有谁。我绝饶不了她。”一庄不容两朵名花,她才是独傲百花的花首。

“人要修口德勿造业障,你怎么能叫自己妹子小贱人。”她也未免变得太惊人了。

以前的她不是这个样子,印象中的小表妹是温雅贤淑,说起话来轻轻柔柔,娴静端庄不出恶语,为人和善地像朵需要呵护的水中芙蓉。

曾几何时她多了挑剔,举止妖媚,不平于自身的际遇,甚至主动的迎合他,不畏世俗眼光与他在一起。

起先他是受宠若惊的接受美人投怀送抱,毕竟有几人能拒绝得了如此绝色,难以自持与她共赴云雨,背地里谴责心妹的冷漠无心。但落魄之后蓦然明了,她之所以对他百般讨好是想和心妹别苗头,借此提升自己的地位,好成为当家主事者。

“西宁哥你不爱我了吗?你不恨她无情的舍弃了你……”娇语软言,玉芙蓉摄魂似提醒他心头的痛处,身躯如蛇般依偎向他。

“呢!我……”说不怨不恨是自欺欺人,毕竟他不是圣人。

“人家一心一意的只想跟你在一起,你不会忍心不帮我吧?”

她一定要让那贱人好看。

“帮你……”一阵女子幽香袭来,他有些迷迷糊糊地想起她浑圆丰挺的粉女敕椒胸。

“咱们是离不开彼此的,你也想趁机扳回劣势回到以前舒适的生活吧!”徐徐兰芷香气轻逸檀口。

颇为心动的耿西宁有些意乱情迷。“你有法子让心妹改变初衷?”

“心妹?”她眼底闪着寒芒。“何必要她改变呢,让她消失不是更能成全我们?”

“啊!你说什么?”他浑身陡地一震,宛如一桶冰水直淋而下。

她……她到底说什么,不会是想……

玉芙蓉将不悦化为一抹魅惑的微笑,没人可以逃开她。“相信我,荣华富贵就在你一句话,端看你配不配合。”

他眉心笼上一片黑云,再一次怀疑起自己认不认识眼前的女子,心底的不安竟是如此强烈。

她是温婉可人的玉芙蓉吗?

没人可以回答他,风静如死湖。

第八章

锣鼓喧天,大红双烛高立大厅两旁,笙筑不辍奏起喜乐,结彩的红灯笼挂满大厅里外,喜幛飞扬好不热闹,鞭炮声络绎不绝。

这是谁家的闺女要出阁,排场竟然奢华至此?

不只是童男童女千名在前方引路,百匹白马也系着银铃被着玉带随行两侧,平是花轿上叫人炫目的玛瑙珍珠、佩玉翡翠就不计其数,更别提有婢女数十沿街洒铜钱。

花轿绕行洛阳城约半日,几乎人人有所得地手握铜钱笑呵呵,跟着大队送嫁杆列来到玉壶山庄。

玉二小姐第二度披上嫁裳,深恐有差池的玉老爷故意大肆张扬,非要闹得众所皆知不可,就怕女儿又不认账的弃夫。

他这女儿是捧在手里怕化了,兜在胸中忧她热,好不容易觅得良缘一桩,他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又把终身大事叫停。

打铁要趁热,芝麻糊煮久了会变焦饼,他不赶紧完成她的婚事怎么成,万一突生变卦岂不又嫁不成,他的老脸可没处搁。

所以没得延迟,既然生米都煮成熟饭还犹豫什么,不热热闹地办他一场又待何时。

反观他的喜上眉梢,另一边筹办婚礼的管事可是叫苦连天,连着好些天不眠不休赶着探买宴客所需,还得打点商家士绅的上门问候,简直忙得分身乏术快累死了。

但这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身侧一身华服的贵公子,气宇轩昂、英气逼人,一看便知是人中之龙,出身不凡,而据他所称,非常不巧正是新郎倌的亲哥哥。

虽然未曾透露家世亦知其是非官即贵,一听见胞弟有意娶亲竟比当事人还心急二话不说的应允亲事,甚至掏取十万两银子为彩金要他们立刻拜堂。

婚事不致仓卒举行,但也令所有忙碌的人恨不得父母多生了三头六臂,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办妥玉二小姐的婚礼。

只不过大家都有点提心吊胆,彷佛又有什么事要发生,这二嫁新娘是否能顺利出阁还真让人放心不下。

一波总三折,意外连连。

“我说亲家二伯,你到底在防什么人?”害他们也跟着紧张得惶惶不安。

“没事。”紧抿着嘴,坚持不吐露一字一句的秦震雷始终没有展眉。

嘴上说着没事,神情却凝重不沾喜色,不时向门外张望似在防人闯入,看来比当事人更慎重其事。

真要没事他名字倒着写,何处雨不信的再说:“有什么事搁在心里总是不好受,不妨说来让小弟为你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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