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和远树是加州大学的校友。”刑禹宽插话。
“Kevin以前在UCLA的华人圈里很有名呢,还有Benson,他们两个家世都好,人又长得阳光帅气,我那时只是一个无知的小女生,每天只知道仰慕他们而己。”
“你不用太谦虚,我选中的孙媳妇,不可能比别人差。”刑禹宽说着赞美的话,老脸上却并没有笑容,说完这一句,他又转向方可颐,继续说:“叶棠的家世并不差,虽然没有万贯家财,但她的双亲都是知名教授,书香门第出身的底子就比别人好,她的人很聪明,留学时年年拿全额奖学金,所以我相信,日后有她陪在远树的身边,不会给他丢脸。”
“刑爷爷,你何必当着方小姐的面这么说?”叶棠似乎很不安。
“没有关系。”刑禹宽却不为所动,“我说的是实话,她就算不能承受也要承受。”
方可颐的手在桌子下握得死紧,可是桌面上,她咬着牙也要挤出笑容来!
“我知道,刑总裁,你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了,我不是白痴。我是平民家的女儿,带不出大场面,会在你们上流社会丢脸。”
“可颐,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怎么会有空在这里?”谢佳轩的声音忽然响起。
方可颐猛然回头,原来谢佳轩已经从日本回来了!
真是她的大救星!
拖住谢佳轩的手,方可颐很快借故落跑。
*****
“狗屎!你跟阿树在一起,为什么不告诉我?”谢佳轩听完故事概要,快要抓狂。
她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两个人漫步在街边,方可颐的心中五味杂陈,面对好友的质问,又十分心虚。
“是阿树让我瞒着你的……你一直都对他没有好感,就算一早告诉你,你也未必会替我们高兴,所以干脆想等恋情稳定一些再告诉你。”
“笨蛋!我这阵子不过忙了一些,没空关心你,你居然就瞒着我……”谢佳轩近乎恶狠狠地说:“可颐,你想找死是不是?快说,你们在一起有多久了?”
“不久,还不到两个月。”
谢佳轩倒抽一口凉气,“两个月!两个月了都瞒着我,你到底还当我是朋友吗?”
方可颐暂时从自己混乱的思绪中抽离,转过眼看她,“佳轩,我不知道我们瞒着你,会让你的反应这么激烈。”
“可颐,你这白痴宝宝,我不是气你对我隐瞒恋情,好不好?我气的是,你和阿树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居然也会做灰姑娘的美梦!”谢佳轩忍不住叹口气。
她的话听来好刺耳,方可颐竟反驳不了什么。
她和刑远树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若辩解她不是灰姑娘,谁会信?
经过刚才在咖啡厅的一番“洗礼”,现在连她自己都不信了。
“这件事归根底是我的错,是我脑袋秀逗了!”谢佳轩看起来真是懊恼极了。
方可颐不由傻眼,“佳轩,我和阿树在一起……为什么让你这么恼火?”
“因为那个假扮男友的馊主意是我出的啊!”
“但阿树的确帮我扳回了面子,而且若不是你,我和阿树也没有机会认……”
谢佳轩打断她的话,“所以我才懊恼啊!现在明摆着你和阿树是没法安稳走到终点的,我一开始就不该介绍他跟你认识,让他有机会把你追到手。”
她越说越懊恼,“可颐,你别犯傻了,这个世界很现实,王子和灰姑娘那全是小说里骗人的!我们做朋友这么多年了,你的个性我还不了解?我知道你很实在,又很痴心,坦白讲,你一定希望能和阿树有个圆满的结局,对不对?你不可能玩玩而已的嘛!其实不只你,我、阿伟和阿树也都是不同国的人,但做朋友跟做夫妻不同,不同国的人照样可以做朋友,做夫妻却是很难很难的,因为结婚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
第7章(2)
方可颐再度被好友说得哑口无言。
的确,佳轩说得并没有错,就算远树很爱她,可是明摆着,他身后的那个环境并不欢迎她,因为她不可能融进那个“富有、高学历、涵养出众”的环境中去。
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孩,长相一般,才智一般,根本没什么可以匹配刑远树。
谢佳轩看出她脸上的动摇,再接再厉,“刚才在咖啡厅的事,是你自己告诉我的,总没错吧?那么明摆着他们就是联合起来在羞辱你,可颐,你难道还不醒悟?”
“可是……”方可颐欲言又止。
“可是个屁啊!”谢佳轩受不了地呼气,“你该不会想说可是阿树那家伙很爱你吧?”
方可颐点点头,她原本真的想说出这句很没创意的话。
因为不管怎么样,过去两个月甜蜜到无以复加的恋爱生活,让她对刑远树的感情没有丝毫的怀疑。
“问题是,光他少爷一个人爱你有用吗?他爷爷明摆着不喜欢你啊!老实说,你跟阿树在一起,我还宁愿投票给楼定宇那个负心汉,起码他跟我们同国的!阿树那类人的世界不是我们高攀得起的,那个叫上流社会,可颐,你不会不懂吧?”
方可颐停下了脚步,神情落寞,“佳轩,拜托让我好好想一想,我现在脑袋很涨,里面乱轰轰的缠成一团,我根本想不清楚,你给我时间想一想。”
“好吧,随便你。”谢佳轩的口气一下软了下来,“那你现在想怎么办?回家吗?”
方可颐摇头,“不,我要先回去公司一趟。”
她刚才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那好,我不烦你了。”谢佳轩拍拍她的肩,“回家后好好想清楚,等你想明白了就打电话给我。”
*****
刑远树回来的时候,方可颐已经睡下了。
卧房里的灯光还大亮着,刑远树在玄关月兑了鞋,一走进去就看见他心爱的女友躺在双人大床的正中央,双手枕在脑后,不知想什么想得入了神。
“宝贝,在想什么呢?”他爬上床,轻车熟路地覆住她迷人的躯体。
突如其来的热度和压力让方可颐回过了神,看到眼前再熟悉不过的帅气脸孔,她忍不住扯起嘴角,眼睛里流露出温柔的笑意。
“我在想你呀!”她对他说。
“哦,是吗?”刑远树好笑地伸手刮她的鼻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只不过留在公司加班,你就想我想到入迷了?”
“阿树,我想……”方可颐打算告诉他自己在今天突然多出来的烦恼。
可是,刑远树却不给她正经说话的机会,他把她的话想歪了。
“想要的话不用明说,一个眼神我就会明白……”他的手已经探进她的睡衣里,而他的吻更是一个接一个,从下巴、颈项,一路绵延至胸前,“今天有点累,不过我还有残存的力气奉献给你……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你失望。”
他的立刻让方可颐有了反应,险些把她认真交谈的冲走,不过在内心挣扎了半分钟后,她还是忍小住坦白道:“对不起,我今天没心情。”
在这当口被迫戛然而止,对刑远树的打击不小,他吃惊地看着她,“怎么了?”
“对不起。”方可颐拢紧已经散开的睡衣,从床上坐起来。
“可颐,你突然怎么了?”刑远树替她拨开发丝,仍试图挨过去亲近她,“刚才看上去心情还很不错,你不是说你想吗?”
见他靠过来,方可颐随即退开,“你误会了,我今晚真的没心情。”
“OK!”刑远树懊恼地爬梳了一下头发,不悦地下床,“那我先去冲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