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他是鬼呀,一眼看透她的心思。“不会啦!你日夜操劳产生幻听,是黄莺轻萦枝头。”
不能心虚,要理直气壮,她只是要争取一点点的私人权利不伤人,应该……不为难。
“小羽儿,你确定一身黑羽的禽鸟是黄莺吗?”他倒是瞧见个说谎脸不红的小骗子。
“当……当然,你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有四只鬼在,你大可放心。”脸上一讪,她变脸的功夫令人赞叹。
乞飞羽笑脸如阳地挣月兑他的箝制,一副体恤的不忍貌往门边退去,实则另有打算,他的责任太深重不应拿小事来烦恼,她自生自灭……呃,是自个儿作主好了。
明修栈道,咱们就来个暗度陈仓,先斩后奏史有先例,后人谨遵。
日理万机的大庄主还是专注于庄务和经商,男儿志在四方,小女子就偷个小空回去兼本行,太久没伸手,碗公会哭泣,它觉得被遗弃了。
人不能忘本,吃着果子要拜树头,感谢仁慈赐食。
“听你这么客套的说辞我反而不安,脑子里的鬼主意给我收回去。”谦虚和温婉绝对不是她少数美德之一。
真难听,哪有鬼,她又不是魑魉魑魅四小表。“悲云哥哥要不要喝茶?我去泡……”
“你给我回来。”
经他一喝,她跨出的小脚立即往回缩。
“悲云哥哥好凶哦!害人家惊得心口直跳。”没事乱打雷,上头的神仙会踢翻琼汁玉液。
嗟!肯定找他算帐。
风悲云起身托起她清妍的小脸,“我没见过哪个活人的心不跳。”
“说说笑嘛!你还当真不成。”她两眼睁得很无辜,双颊微酡的不敢看着他。
“你又不安分了是不是?”眼神闪烁必有鬼。
“哪……哪有,人家只不过想上街逛逛。”她不是大家闺秀,不用守三从四德。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太刻薄了,天生两条腿就是为行千里路,足不出户是剥夺上苍美意,会遭天谴。
为了让他活得长长久久,必要的“牺牲”她就勉强承受啦!她会很忍耐地快去快回,绝不会让他有想念她的空档,疾如狂风。
“逛?!”可真轻描淡写,做壁上观的四位护卫表情未免丰富了点。“等我手头上的事了胶筢,再带你出庄。”
乞飞羽一听,急切的挥挥手,“你忙你忙,老是要你陪我会过意不去,我自己打发时间就好。”
“小、羽、儿,你想让我烦白了发吗?”他不悦的沉下脸。
“就会欺压我长不大,人家的乞儿病发作嘛!”上街练练口舌,免得乞儿歌失传。
“你敢给我去当乞丐试试看,我把门给封了。”存心要他发火。
“你……你太小题大做了,我当了十六年乞丐还不是养得人见人爱……呃,我是说我当了十六年乞丐早腻了,换我去施舍啦!”好歹她是丐帮少帮主耶!
风悲云冷笑地抚抚她的脸颊。“别逼我在你身上挂铃铛当宠物养。”
“你好坏心哦,人家的义父兼师父是丐帮帮主,我去探望探望他老人家的子弟兵不为过吧!”义父兼师父别见怪,借来当挡箭牌一用。
“看来你是闲得发慌,我来教你记记帐。”他强揽着她走向书案。
再怎么保护还不如他自己看管,免得山庄鸡飞狗跳不安宁。
“不要啦!你在摧残我纯真的心灵,冷魍、冷魉、冷魑、冷魅,你们还不快进来解救我,我快死了啦……”
哭丧着脸的乞飞羽死抱着她的打狗棒,猫哭子穷喊叫令人想叹息,四个大男人好笑的抱着胸立于门外,动也不动地看她在挣扎。
谁家的姑娘像她这般不安于富贵,一心向往流浪的乞儿生涯。
“你认为我的属下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她还认不清楚事实。
她不满的瞪着眼前的算盘珠子。“做人何必太计较,你的还不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嗯!你说得还真溜口。”当他听不出其中的语病吗?
心中早已软化的风悲云满脸柔情。他可舍不得见她愁眉苦脸,他的羽儿是飞扬跋扈,凡事理直气壮地展现世故……呃,此刻他不得不同意宋沐蝶的说辞。
她是世故的,活在当下不认分,坚决固守“好命乞”的立场。
尧管事迟疑的在房门口探了探头,没有风悲云的召唤,他可没胆私自进入。
“有事?”
尧管事恭敬地一揖。
“有客来到,不知庄主见不见?”听说他们上午来过一趟,可是没人接待。
风悲云不解的一掀眉峰,“是谁?”
世人畏惧悲情山庄视同禁地,怎会有人上门拜访?他着实疑惑。
闭门谢绝访客已有多年,这些年他生怕连累亲近的人枉死,冷漠地关起每一扇友谊之窗,绝情绝心的自困山庄内,他不认为还有朋友存在。
世间还有一个同羽儿一样不怕死的人吗?
“纪家老爷和七小姐如倩。”
他一听表情变得阴寒无比。“他们来干什么?”
“纪老爷说多年未见,特来瞧瞧庄主好不好。”
体面话人人会说。
“赶他们出庄。”
“可是……他们似乎很有诚意。”眼神一转,尧管事连忙向未来主母求助。
乞飞羽不懂风悲云倏变的情绪,淘气地扯扯他衣服。“你的仇人来寻仇?”
“你别管。”他口气略凶的一喊,不自觉的伤了她的自尊。
“好嘛!不管就不管,我回去当我的小乞儿,你要死要活别来找我。”她生气的朝他大吼。
“羽儿!”
“不要叫我,我不认识你。”她赌气地旋过身不理他,大步的往外面走去。
风悲云烦躁的朝她的背影怒喊,“乞飞羽,你敢给我离开一步。”
她头一回,没有笑意地说道:“别人怕你风悲云不代表头上无天,我就走给你看。”
脚底一移,在他来不及反应的当头,乞飞羽已率性地消失在原地,快得教人眼前一花。
“该死的,我非揍你一顿不成。”他面上一急地跟着追出去。
四大护卫互相看了看,心情都不太轻松。
“咱们是跟在其后保护,还是不去干预小俩口的口角?”原来小羽儿也有拗脾气。
“就当是看庄主如何安抚小冲天椒吧!”
语毕,四人大大的叹了一口气,随即纵身一跃
似乎没人发觉一件事,天真无邪的小泵娘有一身好轻功,身手之快令人咋舌。
她说她的武功平平好像是……谦虚了。
第七章
真是气死人了,瞧他说那什么话,要她别管?!
哼!她很闲吗?没事专管狗屁倒灶的拉杂事,虽然她真的闲到可数猴毛,看四张鬼脸,还得忍受四朵花的耳提面命,小姐该如何如何,小姐不该怎样怎样。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她才不屑,不管就不管嘛!她倒是乐得轻松,谁希罕为他伤神。
心有点涩,有点受伤,她干么要挨他吼叫,只因她喜欢他吗?
喜欢?!
乞飞羽足下轻点,顺手捞起一件下人准备丢弃的破衣,飞身跃上枝叶茂密的树干一遮,熟练地换下华衣着褛衫,撕破一角布料当帽缠发,滑下树一沾泥,不起眼的小乞丐立即重视江湖。
“哈!差点忘了你,我的小手杖。”手一扯,她毫不爱惜地扯下价值不菲的金金银银弃之于地,还诸清爽。
名与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本是孑然一身,何需荣耀加身。
记得有个刚挖掘的狗洞在哪里呢?
她用心的想了一下,没多久指尖弹出响亮的指音,两眼一亮的一蹦一跳,她想起在锁情阁附近的墙角有狗儿出没,大小正好适合她这种娇小体型钻出钻入。
两指夹着竹身一滑,竿上的金漆轻易月兑落,看似自在惬意,但若是没有点内功修为是不可能办到,可见她口中的武功不行大有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