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提过『在劫难逃』,真的难逃吗?”她不该受他牵连。
眼露兴味的曲喵喵勾起媚人笑波,“你在担心自己还是忧虑我无自保能力?”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别太过自信。”阴阳曾说术师无法算自己的命。
可他不晓得她是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阴女,不在此限中。
“漠哥哥在关心我呐!小猫儿好生安慰,原来木头也有心。”她的笑语中含著调侃。
“正经点,丫头。”动不动就往他身上蹭,丝毫不在乎他们此刻身处之地是茶楼酒肆。
“你也晓得人家的性子没法正经,漠哥哥多包涵了。”她撒娇地夹了一块向往他嘴里送。
口中有物少念阿弥陀佛,她修得可非神仙道,用不著吃斋念佛、忌口舌,人当活得自在。
其实所谓的劫已因小可怜的介入化解了一大半,三人成众,意味著有个强大的人庇护著两个弱女子,她们何忧来哉。
因此多个人跟著她才未计较,欢喜楼可不缺打杂的姑娘,拜某人所赐,她手底下的姑娘只多不少,让她越来越烦恼自己像在开善堂。
得找个机会将她们一并踢出去,毕竟寻常燕都能飞入富贵家,落难野雁不难找个窝吧?除非天底下的男人全死光了,那她含泪收容也无妨。
“你喔!简直是只小狐狸。”他淡漠的口气出现一丝笑意。
“才不是呢,漠哥哥污衊我,人家立志当个烟视媚行的狐狸精,让所有男子拜倒在我石榴裙下。”她要当受人唾骂的坏娘子。
她成功了。“贪心。”只有她敢说出这种骇人听闻的话。
“人家本来就贪得无厌,你……”突地一道银光劈来,斩断她未竟之语。
只不过人家目标是她对面的小可怜,小怜一张小脸刷地惨白无比。
“小贱人,看你要跑到哪去,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终於找到这死丫头。
“你们欺人太甚,我……”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说不出我跟你们拚了之类的话。
“老子先砍了你再说……”可一把剑却横著,怎么使劲也动不了,原来是两指纤纤素指正夹著。
“哟哟哟,怎么没王法了,大哥的剑叫小女子好生害怕,你是不是找错对象了?”她才适合当被追杀的人。
美女多灾劫嘛!挑个小丫头岂不是不给她面子。
“哪个大胆的骚……小娘子别多事,小心刀剑无眼伤了你。”一见芙蓉面,男子的气势当场消弱许多。
“哎哟!大哥孔武有力,这把剑看起来很值钱,能不能借小女子把弄一下?”媚声儿一柔,石头都能立时穿孔。
男子马上现宝的送上前,“别弄伤了你的小手,剑很沉。”
“是吗?我瞧瞧。”反手抽剑一刺,笑容依然停留在曲喵喵娇美的脸庞上。
“你……你杀了我?!”脸犹不敢相信的男子惊瞪自己胸前涌出的大量鲜血。
“哎呀呀!抱歉、抱歉,小女子一时失手。”剑一抽,血流得更急。
小怜惊讶的张大嘴巴,她是晓得小姐功夫不弱,可没料到她的功夫好得令人咋舌,竟能如此轻易的解决追了她好些年的杀手之一。
本来她以为自己死定了,不敢奢望小姐会出手救她,而将军似乎也无动於衷地剔著鱼送往小姐碗里,好像没事发生一般。
他是漠不关心还是太信任小姐了?
“你竟敢杀了我兄弟?!报上名来。”另一魁梧的巨汉面一横,先前的惊艳一扫而空。
曲喵喵装作畏惧地缩起小手。“意外嘛!人家哪晓得那剑这么利,害人家心口直跳。”
另一个人恶声的一吼,“你是哪个道上的人物,哪一门哪一派?”
他们不想得罪错人。
“这要问我师父了,他现今没门也没派,你要帮他造个门吗?”最好大过皇宫的承天门。
“你在戏弄我们?!”男子的吼声虽大,仍无法控制自已不受她美色影响,略微失神了一下。
她慵懒地轻摇小玉指,“大哥英明神勇、力拔山河,小女子哪敢心存亵渎之心。”
只是看他们不顺眼而已。
“小娘子休要插手此事,这丫头是本宫的逃婢,我们奉命带她回去受审。”
此时,一位穿著较体面的年轻人出面斡旋,精锐的小眼睛看出曲喵喵身手不凡,不宜正面起冲突,说得婉转像个正派人士。
可惜眼底的邪气骗不了人,一身的血腥味浓厚,打著正义旗帜行鸡鸣狗盗之事。
“我不是逃婢,我不是!小姐别听信他们谗言,他们是……他们是……”小怜急著解释,可话说了一半却迟迟没了下文。
“是什么呀?小可怜。”曲喵喵的口气非常轻、非常柔,轻柔到使人失去戒心。
“我……我……”她含怨带愤的眼蓄满了泪,“他们是坏人。”
“坏人的定义有很多种,你总要说个一、二让我明白。”不够坏她会没兴致。
“他……他们非常坏。”小怜有所隐瞒的不说出真相。
“唉!这位小扮,我家小婢说你是坏人,你要不要辩解辩解?”瞧!她不听信片面之词,多理智呀!
漠哥哥老是说她缺点一大堆,其实她是怕表现太多的优点,一干鲁人会无颜存活於世,她是在积功德。
“贱婢之言不足以采信,请容在下带回教训。”他一说完以眼神示意其他人出手带人。
“等等,”神情娇媚的曲喵喵甩玩著手中的剑,“人家还没点头呢!”
“姑娘何必为难在下,在下也是奉命行事。”他看她身侧的男子并无异样表情,遂改口唤她姑娘。
美色当前,很难不动心。
“要带走她也可以,不过呢……”她不高兴的看著猛往她碗里塞鱼肉的玄漠。
“姑娘直言无妨,在下定当记下这份恩情。”他连忙打手势要一旁的人准备。
她笑容可掬地指指闷不吭声的大木头,“等先问过我相公,他才是当家作主的人。”
我是吗?在心里回应的玄漠估量他出手的可能性,她一个人足够摆平了。
“他是你相公?!”诧异和一丝小妒怨掠上年轻男子眼底。
“自幼家里穷三餐不济嘛,贪财后娘将我典於他为妻,我的命好乖舛……”她拉起袖子假意拭泪。
“喵喵,你编得太夸张了。”他不认为她是“逆来顺受”的小甭女。
她不把后娘推进火坑已是大恩大德了,谁敢对她起邪佞之意,无异是挑著扁担卖儿,却把自己给卖了。
她展颜一笑的娇嗔说:“哎呀!叫漠哥哥看穿了,了无新意是不是?”
下回要撰个合情合理的情节,为母治病下嫁於人,或是代兄偿债甘愿委身,不然就说被媒人骗了,花轿抬错了门。
以她的美人智慧还怕想不出好理由吗?而且他若不说破谁又知晓她哪一句假来,哪一句真。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奇妙人生。
玄漠将碗推向她。“吃。”
啧!喂猪呀!“人家胃口小,吃不了一碗鱼肉。”
“吃。”
这根呆木头,也不会喂她好显出浓情蜜爱。“你喂我好不好?”
“自个动手。”大庭广众之下,她就是不懂收敛,变本加厉地卖弄风情。
“讨厌啦!不解风情的木头。”她巧笑地朝另一边勾著媚眼,“小扮,你要代劳吗?”
一获美人青睐,年轻男子自是喜不自胜。“在下乐於为姑娘效劳。”
才一趋近,倏地出鞘的软剑让他眼前白光一闪,削掉他半片手掌。
“你……”难掩剧痛,年轻男子倒退了数步,点住腕间穴位止血。
“你没资格碰她。”玄漠声音冷淡,若无其事的并未抬起头。
年轻男子忍痛的道:“大胆狂徒,你可知我的身份?”